<p>唐所長接著道：“陸警官，待會兒，我領你到二區的值班室去，今天晚上，你們就在那里湊合一下，對了，這個值班室就在藏山齋古玩的對面。”</p>
<p>“那太好了，正方便。”</p>
<p>“唐所長，晚上，三個區的大門都上鎖嗎？”</p>
<p>“對，但每個經營戶的手上都有鑰匙�！�</p>
<p>“他們也有鑰匙？”</p>
<p>“經營戶不是要進貨嗎？白天人多，進貨不方便，所以，他們一般會在休市后和第二天開市前上貨。”</p>
<p>“什么時候休市？”</p>
<p>“晚上九點鐘準時關大門�！�</p>
<p>陸千記下了那輛面包車的車牌號，然后下了車。</p>
<p>唐所長領著陸千去了二區。</p>
<p>“小陸，你們晚飯怎么解決呢？我們管理所的食堂只供應中午飯，晚上不開伙。”唐所長關心道。</p>
<p>“這不是問題，我自己能解決，這附近有賣吃食的店嗎？”</p>
<p>“有啊，三區大門對面，品茗樓的旁邊有一個面點鋪，饅頭、包子、大餅、面條、稀飯、豆漿都有，一天十二小時營業。”</p>
<p>“行，只要有吃飯的地方就行。”</p>
<p>“那只好讓你受委屈了�！碧扑L感嘆刑警的工作真不易。</p>
<p>“唐所長，別這么說，你為我們做了這么多，我們還沒感謝你呢。這對我們來講是家常便飯。”</p>
<p>“值班室有開水�！�</p>
<p>兩個人低語著，走進了一區，唐所長看了看手表，時間是四點四十五分。</p>
<p>這時候，市場里面的人還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店鋪里面有人轉悠，地攤跟前也是人來人往。</p>
<p>顧客看貨、詢價、討價還價，賣主的臉上堆著笑，耐心回答顧客的詢問。</p>
<p>兩個人穿過一區，進入二區。</p>
<p>唐所長朝一個戴著紅袖章的人招招手。</p>
<p>此人大步流星，走到唐所長跟前：“所長，您有什么吩咐？”</p>
<p>“小鄧，這位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同志小陸，他和另外一位同志這幾天晚上要借你們的值班室用一下，你和小韋要多關照。記住不要聲張�！碧扑L低聲道。</p>
<p>“所長放心�！�</p>
<p>“你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p>
<p>“明白。”小伙子對所長的吩咐心領神會。</p>
<p>值班室的東邊是眾山小古玩店，西邊是通四海古玩店。</p>
<p>陸前掃了一眼周邊幾家古玩店的招牌，店名都稀奇古怪的。</p>
<p>小鄧將唐所長和陸千領進值班室。值班室里面有兩張折疊床，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桌子擺在窗戶跟前，底下放著三個熱水瓶。</p>
<p>人站桌子跟前，一區幾乎所有商鋪和地攤都能盡收眼底。值班室超出商鋪一米左右，向南的窗戶呈環形。</p>
<p>小鄧繼續在市場里面巡視，唐所長和陸千坐在桌前的椅子上。</p>
<p>值班室的對面的不遠處就是蔡耀輝的藏山齋古玩店，店鋪門的兩邊是兩扇落地鋼化玻璃，店里面的情況一覽無余。</p>
<p>一些顧客進進出出，四個伙計忙碌著，在柜臺里面還坐著一個戴著眼鏡，面容清瘦的男人。</p>
<p>此人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他手上拿著一張報紙，嘴上叼著一根香煙。</p>
<p>“小陸，坐在柜臺里面看報紙那人就是蔡老的小舅子位啟亮。他實際上是藏山齋的二掌柜�！�</p>
<p>“唐所長，既然藏山齋有位啟亮照看，蔡耀輝為什么每天都要來對賬呢？”</p>
<p>“你沒有做過生意，所以，你才會這么問，蔡耀輝對伙計不放心，他倆雖然是親戚，但他對小舅子也不會特別放心。”</p>
<p>“每天來對賬，誰都不好做手腳。白天，位啟亮不一定在店鋪里面，晚上，他肯定會在店鋪里面�！�</p>
<p>“從表面上看，蔡耀輝是對四個伙計的賬，實際上也是對位啟亮的賬。”</p>
<p>“四個伙計從來不在店鋪里面值班嗎？”</p>
<p>“店鋪里面有位啟亮，用不著伙計值班，他們白天在這，晚上到點就走。”</p>
<p>“蔡耀輝大概什么時候來？”</p>
<p>唐所長抬頭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電子鐘，時間是四點五十五分：“五點左右，蔡老就要到了。”</p>
<p>電子鐘的時針和分針走到五點五十八分的時候，唐所長拍了拍陸千的手背：“他來了。”</p>
<p>“在哪？”</p>
<p>“牌坊下面——他剛走過牌坊，身穿米色西服，白襯衫，打著一條藍色領帶，嘴上叼著一根雪茄煙，和兩個人說話的就是他�！�</p>
<p>陸千終于看到了蔡耀輝的廬山真面目。</p>
<p>這個人身高一米七四左右，身材微胖，發際線后退的厲害，頭發不多，但油光發亮，皮膚比較白，一看就知道生活滋潤，保養的非常好。</p>
<p>蔡耀輝一路走到藏山齋，不時有人和他打招呼，他不時點頭還禮，眼角和嘴角上掛著微笑，看來他心情不錯！</p>
<p>蔡耀輝走到藏山齋門口的時候，位啟亮從店鋪里面迎了出來。</p>
<p>兩個人在門外交頭接耳地說了一會話，然后走進店鋪。</p>
<p>一個伙計笑瞇瞇的拿著一個賬本和計算器走到蔡耀輝跟前，蔡耀輝接過賬本和計算器，走到柜臺跟前。</p>
<p>一個伙計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柜臺旁邊。</p>
<p>蔡耀輝坐在椅子上，趴在柜臺上，背對著門外，位啟亮和伙計站在兩邊。</p>
<p>蔡耀輝一邊按著計算器，一邊和伙計說著話。</p>
<p>另一個伙計泡了一杯茶放在柜臺上。</p>
<p>蔡耀輝一邊喝茶，一邊對賬。</p>
<p>陸千一眼就看出這個蔡耀輝十分精明。</p>
<p>他每天都到藏山齋來對賬，這說明店鋪的生意不錯，每天對一次賬，他才能有效掌控藏山齋的生意。</p>
<p>五點二十分左右，蔡耀輝直起腰，伙計收起賬本。</p>
<p>蔡耀輝瞇著眼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然后在每個柜臺前停留了兩三分鐘。</p>
<p>位啟亮和一個伙計不時比劃一下手腳，蔡耀輝則不時點一下頭——好像是在對貨。</p>
<p>五點三十二分，蔡耀輝走出店鋪，位啟亮和四個伙計將他送到門外。</p>
<p>最后，位啟亮跟在蔡耀輝的后面朝大牌坊走去。</p>
<p>陸千悄悄走出值班室，跟了上去。</p>
<p>因為交易市場的人走動的人比較多，陸千跟的比較緊，只有十幾步的樣子。</p>
<p>蔡耀輝和位啟亮一邊走，一邊交頭接耳地說著什么，蔡耀輝還不時用手比劃幾下，位啟亮則不時點一下頭。</p>
<p>出了一區的大門，兩個人徑直朝停車場走去。</p>
<p>陸千箭步如飛，迅速閃過十幾個人，提前竄進停車場，鉆進了自己的吉普車。</p>
<p>坐在車子里面，停車場一目了然。</p>
<p>這個停車場面積不大，最多能停十幾輛汽車。</p>
<p>眼下，停車場只有五輛汽車，在位啟亮的面包車旁邊果然停著一輛藍鳥牌汽車。</p>
<p>蔡耀輝從褲子口袋里面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門，關上車門，然后搖下車窗。</p>
<p>位啟亮將頭湊到車窗跟前，兩個人又說了一會話。</p>
<p>不一會，陸千聽到了發動汽車的聲音，位啟亮退后兩步，蔡耀輝搖上車窗，汽車駛出了停車場。</p>
<p>位啟亮稍作停頓之后，便朝一區的大門走去，他是來送蔡耀輝的。</p>
<p>按照趙隊和令狐云飛的命令，位啟亮是重點，陸千只能繼續留在古玩交易市場。</p>
<p>看著位啟亮走進大門之后，陸千開車去了品茗樓旁邊的面點店，買了八個饅頭，原路返回，將汽車停在原處，回到值班室。</p>
<p>唐所長還在值班室等陸千。</p>
<p>唐所長看到了陸千拎在手中的饅頭：“小陸，你只吃饅頭怎么能行呢？”</p>
<p>唐所長一邊說，一邊拿了一個茶杯，用開水燙了燙，倒了一杯水放在陸千的面前。</p>
<p>“唐所長，謝謝你，忙你的去吧！”陸千點頭示謝。</p>
<p>“我沒有事�！�</p>
<p>“你也該下班了吧！”</p>
<p>“我們到九點才下班�！�</p>
<p>“哦，那您回辦公室吧，待會兒我一個同事小馬會到你的辦公室找我，麻煩你把他領到這里來就行了。”</p>
<p>“行，那我先過去�！�</p>
<p>“唐所長，這里的大門什么時候關？”</p>
<p>“九點，收市的時候關。你放心，九點之前，我會把鑰匙丟給你，這里的店鋪都有大門的鑰匙。”</p>
<p>唐所長明白陸千的意思，出不了大門，陸千就沒法跟蹤位啟亮。</p>
<p>唐所長走出值班室，朝一區西門走去。</p>
<p>陸千看了看墻上的電子鐘和自己的手表，時間在五點五十分左右，電子鐘慢了不到一分鐘。</p>
<p>陸千喝了幾口水，拿出兩個還有些熱氣的饅頭吃了起來。</p>
<p>在唐所長看來，刑警這份差事著實辛苦，在陸千看來，這不算什么。</p>
<p>他從小在南疆長大，跟著父母也曾過過一段時間的苦日子。</p>
<p>對他來說，能吃飽肚子，就不能叫苦。</p>
<p>在南疆，他家的主食是馕餅，和馕餅比較，饅頭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p>
<p>父親在信中反復告誡他，一定要多吃苦，多努力，一定要珍惜這次實習的機會。</p>
<p>兒子能從事刑警的職業，并留在京西公安局刑偵隊工作，這是他永遠的驕傲，要做鐵骨錚錚的男子漢，不要做上不了臺面的軟蛋。</p>
<p>馬建平什么時候來，陸千不知道，但他買饅頭的時候考慮到了馬建平。</p>
<p>陸千在虎口門古玩交易市場二區值班室啃饅頭，喝開水的時候，馬建平正坐在紅楓咖啡店里面不安的等候徐小嵐和齊老師的到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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