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今天在中關糧庫尋訪的時候，據項代沫觀察，這個單位人浮于事，職工懶懶散散的，項代沫從周主任那兒得知了一些事情。</p>
<p>“在糧庫里當組長有沒有津貼？”項代沫問。</p>
<p>“有啊，津貼金額還不低。”</p>
<p>“和您說，在外人看來，我們糧庫的組長是一個芝麻綠豆小官其實一個組長管著三十幾號人，和普通單位的主任級別差不多，津貼啊，相當于工資的三分之一。如果干的好，每個季度還有獎金。”周主任解釋道。</p>
<p>“哦，照您這么說，組長還是個肥差？”</p>
<p>“那可不是嘛！我們這里的職工哪個不想當組長！”</p>
<p>“饒一覽不愿意當組長，依您看是什么原因呢？”</p>
<p>“這個啊……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估計原因只有他自己曉得。”</p>
<p>“關于饒一覽，我知道的就這么多，您啊，要想知道更多，找組長孫鴻發和饒一覽的兩個朋友。您剛才說不想驚動饒一覽，我看，穩妥點可以找孫鴻發聊聊。”</p>
<p>周主任還算個熱心人，他的說的也是實話。</p>
<p>項代沫思量再三，決定先找孫鴻發談。遺憾的是剛好孫鴻發請假回老家看生病的母親去了，他請了一天半的假，說好今天下午回單位上班。</p>
<p>項代沫到附近的街邊攤吃了一碗面條之后，在周主任的辦公室坐等孫鴻發。</p>
<p>項代沫把趙子蒙的話記在了心里：饒一覽是唯一一個住進蔡教授家的人，他住進117號的時間和懷古村后村拆遷消息的時間太接近。</p>
<p>所以，他一定要等到孫鴻發。</p>
<p>今天，他穿著便服走進中關糧庫的時候，糧庫里面的職工都很清閑，打撲克牌的打撲克牌，下棋的下棋，吹牛的吹牛，大部分人連工作服都沒穿，一眼望去基本是便服。</p>
<p>項代沫在糧庫里面呆了大半天，只看到三輛運糧的卡車。</p>
<p>不曾想，項代沫等到兩點鐘，也沒有見到孫鴻發的影子。</p>
<p>周主任說，孫鴻發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絆住了。</p>
<p>熱心的周主任找來了一個人，一邊聊天一邊等，時間就會好打發一些。</p>
<p>此人是二區的老職工，名字叫苗金貴，年齡四十五歲。</p>
<p>此人平時只干活，很少說話，也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他還是一個黨員。</p>
<p>周主任將人領進辦公室后，大概介紹了一下之后，離開了辦公室。</p>
<p>“苗師傅，您不用緊張，我們就像閑聊一樣，好嗎？”項代沫問道。</p>
<p>苗金貴微微點頭，沒有說話。</p>
<p>“您在這里工作多長時間了？”</p>
<p>苗師傅豎起了兩根手指頭。</p>
<p>“聽說您在這里工作了二十年？”如果不是周主任提前透露一點信息的話，項代沫一定會以為是兩年。</p>
<p>苗金貴點了一下頭。同時從又口袋里面掏出一個打火機，放在茶幾上，又將手伸進左口袋里面。</p>
<p>項代沫見狀從皮包里面拿出一包牡丹牌香煙，抽出兩只，遞給苗金貴一支。</p>
<p>此時，苗金貴已經將一包紅塔山牌香煙掏出口袋。</p>
<p>他將煙盒放在茶幾上，愣了一下，然后從項代沫的手上接過一支香煙，拿起茶幾上的打火機，將兩個人手中的香煙點著了。</p>
<p>項代沫以前抽煙——煙癮還很大。</p>
<p>自從趙子蒙來了以后，在趙隊的影響下，他把煙戒了。</p>
<p>他之所以在包里面放一包香煙，是以備不時之需。</p>
<p>這時候，項代沫才注意到苗金貴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發黃，牙齒既黃又黑，無疑，苗金貴是一個老煙鬼。</p>
<p>苗金貴拿出一包香煙倒使項代沫想起案發現場的遺留物：煙蒂和煙盒，饒一覽平時抽不抽煙呢？不過，項代沫打算過一會再問這個問題。</p>
<p>“苗師傅，您和饒一覽在一個小組工作？”</p>
<p>“恩。”這是苗金貴第一次開口說話，果然是惜字如金，不過，已經很不錯了，只要能開口說話，那就好辦了。</p>
<p>“你覺得饒一覽這個小伙子怎么樣？”</p>
<p>“沒有交際……不好評價。”這個回答讓項代沫有點失望。</p>
<p>沒有交際，自然就談不上評價。但既然在一起工作了不短地時間，總體的印象應該是有的吧！</p>
<p>“同志，你問饒一覽，為什么事？”苗金貴望著項代沫。</p>
<p>據這一會功夫項代沫對苗師傅的觀察，他的文化水平應該不低。</p>
<p>項代沫把“10.5”盜墓兇殺案提綱挈領地跟苗金貴說了一遍，談話對象在知道了問題的指向性以后，也許會想起一些與之相關的事情來。</p>
<p>聽完項代沫的敘述以后，苗金貴的神情頓時凝重起來。</p>
<p>“苗師傅，您和饒一覽也算是同事，希望您能跟我談談對饒一覽的印象，好嗎？說您看到的就行啊。”項代沫言語懇切。</p>
<p>苗金貴抽了幾口煙之后，道：“好，但同志，請為我保密。”</p>
<p>“苗師傅請說。”</p>
<p>“據我看，他交際廣；比較大方，人講義氣。”苗金貴一下子說了饒一覽三個優點。</p>
<p>“哦？饒一覽在組里面和誰的關系最好，您知道嗎？”</p>
<p>“小門和小趙。小門叫門學軍，小趙叫趙海峰。”這和周主任提供的情況符合。</p>
<p>“聽說領導曾經想讓他當組長，可他不愿意？”</p>
<p>“恩，誰知道呢？你可以找小門和小趙問一問，他們興許知道吧。”</p>
<p>“你知不知道，饒一覽除了這里的工作，還有別的工作么？”</p>
<p>“我這個人不交際，我不曉得，您可以找其他人問問。”苗金貴從煙盒里面抽出兩支煙，遞給項代沫一支。</p>
<p>“聽說門學軍和趙海峰經常幫饒一覽值夜班。”</p>
<p>“有這回事，組里人人皆知。”</p>
<p>“我看你們這里的工作很清閑啊?”</p>
<p>“對，事情不多。”</p>
<p>“饒一覽為什么讓門學軍和趙海峰幫他值夜班呢？”</p>
<p>“這要問他們倆人了。”</p>
<p>“苗師傅，饒一覽平時抽煙嗎？”</p>
<p>“抽，他是老煙槍。一天估計得有兩包。”</p>
<p>“你知道，他一般抽什么牌子的煙？”</p>
<p>“紅塔山。”</p>
<p>項代沫回想到，勘查現場的時候，西屋發現了幾個牌子的煙盒，其中就有紅塔山，在盜洞底部還發現很多煙蒂。</p>
<p>“饒一覽抽煙有什么特點？”</p>
<p>“我聽不明白您的話。”</p>
<p>“我是說，他抽煙會抽盡嗎，就是只留煙蒂的那種？”</p>
<p>項代沫希望那是一種習慣而不是因為香煙緊張，才節約著抽的。</p>
<p>據這位苗師傅的描述，饒一覽一天要抽兩包煙，每個月在香煙上的花費應該不小，這說明他的煙癮很大。</p>
<p>“這我倒沒有在意。”</p>
<p>“饒一覽今天來上班了嗎？”</p>
<p>“來了。”</p>
<p>“倒沒有看見他？”</p>
<p>“我們這地方太大，估計在哪個庫房吧。”</p>
<p>“哦，請苗師傅幫我留意一下，看看饒一覽抽煙有沒有只留煙蒂的習慣，說白了就是只有過濾嘴。”</p>
<p>“可以。”</p>
<p>“我給您一個電話號碼，如果有情況——或者您想起了什么。您打電話給我。”</p>
<p>項代沫從煙盒里面抽出一支煙遞到苗金貴的手上，然后在筆記本上寫上小福機的電話號碼，然后將紙撕下來，遞到苗金貴的手上。</p>
<p>苗金貴將紙折疊好，放進工作服的口袋里面。</p>
<p>“同志，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p>
<p>“苗師傅，您想問什么，盡管問。”</p>
<p>“你剛才問饒一覽抽香煙的事，和你們的案子有什么關系呢？”</p>
<p>“苗師傅，是這樣，我們在勘查現場的時候，在盜洞的底部發現了不少煙蒂，那些煙蒂都只剩下過濾嘴部分。”</p>
<p>“哦，原來如此，我明白了。”</p>
<p>“我們聽說饒一覽家并不富裕，他常請朋友喝酒？據我所知除了組長和以上的領導以外，普通員工的收入并不高。”</p>
<p>“是，不高，不過他家有沒有錢，我看不出來。他每天最少抽兩包煙，常和一些朋友在一起喝酒這是真的。同志，你們為什么不直接找饒一覽問問呢？”</p>
<p>“他與本案可能有關，我們暫時還不想驚動他，現在只是在做一些最基本的調查。”</p>
<p>“我多一句嘴，你們最好也不要找門學軍和趙海峰談。”</p>
<p>“這是為什么？”</p>
<p>“這三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你們找小門和小趙談，他們一定會跟饒一覽講。”</p>
<p>項代沫從包里面拿出一號、二號的模擬畫像給苗金貴辨認：“苗師傅，您見過這兩個人嗎？”</p>
<p>苗金貴接過畫像，認真地看了一遍，然后搖搖頭。</p>
<p>“同志，您可以找孫組長孫鴻發談。他請假回老家，今天下午就回來。”</p>
<p>說到曹操曹操到，辦公室的門這時候開了，周主任領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走進辦公室。</p>
<p>這個男人風塵仆仆，手上拎著一個旅行包。</p>
<p>這個人估計就是孫鴻發。</p>
<p>“那我先走了。”苗金貴站起身。</p>
<p>項代沫將苗金貴送出辦公室，苗金貴和周主任、孫鴻發點了一下頭，走出辦公室。</p>
<p>周主任互相介紹了一下，泡了一杯茶放在茶幾上以后走出辦公室，關上門。</p>
<p>周主任已經跟孫鴻發說明了項代沫的來意，所以孫鴻發開門見山：</p>
<p>“警察同志，讓您久等了，我母親的身體不好，耽誤了一點時間。”</p>
<p>“聽說您想了解一下饒一覽的情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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