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三件?”趙子蒙問。
“就這三件。”蔡耀輝道。
趙子蒙朝聞科長點了一下頭。
“青銅鼎是什么時期的?”聞科長問道。
“西周的。”
“玉璽呢?”
“是南明倒數(shù)第四個皇帝朱由崧的玉璽。”
“你說的三件文物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玉璽和宣德爐在斐湖我住處的保險柜里,青銅鼎在狀元巷我租的房子里,門牌號是827號。”
“房東是什么人?”
蔡耀輝除了租房子以外,還要物色一個幫他看門的人,石鼓巷就是一個老太太幫他看東西的。
“房東是一個還俗的老尼姑,她沒有收入來源,房租是她唯一的來源。”
蔡耀輝真會找人,無論是老太太,還是老尼姑,他們是沒有興趣和心力窺探蔡耀輝的隱私。
這些看門人有著先天的條件,她們既清貧,又年事已高,體弱多病,多半只在家中。
蔡耀輝的租住處,這樣的情形,估計連賊都懶得光顧。
“你已經(jīng)讓滕建業(yè)和水如章看過東西了嗎?”
“還沒。我本來是打算明天。”
“直接看實物?”
“先看照片。”蔡耀輝解開腰帶,從內(nèi)衣里掏出幾張照片。難怪昨晚抓獲他的時候沒從他身上搜到什么東西。
趙子蒙起身走到蔡耀輝面前接過照片,照片還熱乎著。
回到座位上,趙子蒙和聞科長一張一張地看起來。
一張照片上是宣德爐,另外兩張是玉璽,最后兩張上是青銅鼎。
聞科長和趙子蒙小聲交流著。
聞科長說單從照片可看出這個宣德爐造型古雅渾厚,有耳足。但照片一般會偏色,單從視覺上看此爐的包漿色澤接近栗殼色,色澤上乘。
青銅鼎和蔡耀輝所說無差,應(yīng)該是西周的。玉璽也是上品。
三件寶貝都是無價之寶。
趙子蒙仔細(xì)觀察著照片上的文物,青銅鼎的造型使他聯(lián)想到古墓的勘測現(xiàn)場,可能就是因為這件文物,盜墓賊才將盜洞和盜洞口挖成長方形的。
“聞科長,玉璽上是什么字?”趙子蒙請教聞科長。
聞科長則望著蔡耀輝,他想讓蔡耀輝先說。
蔡耀輝愣了一下,低聲道:“玉璽上是弘光兩個字,弘光是明安宗朱由崧的年號。”
聞科長俯首贊同。
趙子蒙接著問道:“蔡耀輝,這些文物,包括九羊樽是從一個人手上收的嗎?”
“是的。之前,我沒有說實話。”
“賣家就是你說的易容的那位?”
“是的,就是那個人。”
“是一次收的嗎?”
“兩次。九羊樽成交以后,第三天,他又找到我,說手上還有東西,他先給我看了照片。”
“他為什么要分兩次賣給你?”
“依我看,他第一次是在試探我,成功交易后,他可能就放心了。我能看出來,他想早一點出手。”
“價錢都是你出的嗎?”
“他既想早一點出手,又想買到一個好價錢。第一次,是我出價,第二次是他出的價,而且不讓還價。他說如果答應(yīng)他的價,就交易,不答應(yīng)就免談。”
“后三件文物以什么價格成交的?”聞科長問道。
“宣德爐是八萬,青銅鼎是二十萬,玉璽是六萬。一共是三十四萬。”
“你沒有還價嗎?”
“沒有,他開的價格我可以接受,我還發(fā)現(xiàn)他在價格這方面經(jīng)驗不足。我也想繼續(xù)從他手上收貨。”
“這個人的手上還有東西嗎?”趙子蒙十分關(guān)心這個神秘易容人的手上是否還有其他文物,尤其是否會有離子山古墓里丟失的其他陪葬品。
“我看有,如果沒有的話,他也不可能第二次一下子拿出三件東西來。”蔡耀輝經(jīng)驗豐富,他的判斷應(yīng)該有幾分依據(jù)。
“蔡耀輝,你覺得這個人是個什么來路?”趙子蒙道。
“依我看,他極有可能是一個摸金賊。”
“既然是盜墓賊,他就應(yīng)該有自己的出貨渠道,為什么單單找你呢?”
“這正是我疑惑的。”
“你是怎么想的呢?”
“能摸到這樣的寶貝,他肯定不是一般的盜墓賊,老手肯定有自己的出貨渠道。可奇怪的是這個人好像缺乏出貨渠道的樣子。也許他早就盯上我了,難道他早已知道了我的底細(xì)。要不然,怎么會貿(mào)然找我,并且一出手就是四件東西。”
“現(xiàn)在,你還堅持說是一個易了容的人賣給你的嗎?”
“警察同志,我沒有說假話,此人的確喬裝易容了。”
這個神秘人物極有可能就是“10.5”盜墓兇殺案的主兇,而蔡耀輝是唯一和他接觸過的人。所以蔡耀輝的記憶此刻非常重要。
此人雖有假發(fā)和胡子的掩護,但這些東西是無法遮蓋人臉部所有五官特征的。
趙子蒙想從蔡耀輝的記憶中將這些構(gòu)成人臉的要素提取出來。
“雖然喬裝易容了,他的眉眼,你總該有些印象吧?”
“趙隊長,我確實記不太清楚了,當(dāng)時,我的注意力全在那些寶貝上,我只記得他鬢角的頭發(fā)有點白,嘴唇上有胡子,下巴和下巴兩邊有絡(luò)腮胡子。”
“你說那個易容的人,你判斷他的年紀(jì)多大?”
“從他給我看照片到交易,我們只見過兩次面。這個人實際年齡頂多四十歲。”
“四件東西是分兩次交易的嗎?”
“是兩次交易的,他想盡快出手。對了,我總感覺,他在化裝易容上很老道,但在文物的價格上,好像有點生疏。”
“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九羊樽價格是我開的,他還了價,最后以九萬塊成交,第一次,他是摸我的底,第二次,他一下子拿出三件文物。”
“第二次是在什么地方交易的呢?”
“還是在紅旗沙場附近的蘆葦蕩里。”
“對方的交通工具是什么?”
“是面包車。”
“對方參與交易的是幾個人?”
“一個人。”
“會不會是以前跟你打過交道的人,因為涉及人命,所以才喬裝打扮了。”
“如果是以前跟我打過交道的人,不管他怎么化裝易容,我都能猜出他是誰,說話的聲音也是無法掩蓋的,我耳朵很靈的。”
看來蔡耀輝的確不認(rèn)識這個神秘易容人。
“昨天早晨,我們到你父母的住處去調(diào)查過你的情況。你知道嗎?”趙子蒙道。
“知道,我母親跟我說過了。”
“在這種情況下,你竟然還敢和寧尚智交易,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我以為你們是調(diào)查離子山的案子,我不知道我手上的東西就是離子山古墓的陪葬品。”
“今天早晨聽你們說這事,把我嚇著了,這起盜墓兇殺案和我確實沒有關(guān)系,我怕惹火燒身,才沒有說實話。”
“昨天中午,母親跟我說了之后,我本是想取消當(dāng)天晚上的交易,可已經(jīng)和寧尚智定好了交易的時間,我也想早一點把東西脫手,關(guān)鍵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收到兩件青銅器,就……”
“蔡耀輝,你打電話讓滕建業(yè)和水如章道京西來,有沒有跟他們說你要出手什么物件?”趙子蒙道。
“說了,不說,他們不好帶錢來。”
“照這么講,你們已經(jīng)議過價了?”
“對,我出的價,他們一般不還價。”
“這是為什么?”
“他們倒騰東西到境外,利潤空間很大。”
“你是說滕建業(yè)和水如章搞文物走私?”
“我覺得是。”蔡耀輝也證實了寧尚智的說法。
“長期合作,大家都有財發(fā),我給他們的價格不高。只要實物和照片兩相符合就行。”
“滕建業(yè)和水如章看中了哪件文物?”
“不是他們看中了什么,而是我給他們什么,一件東西,我從不給兩家,從不哄抬價格。”
“這是我的規(guī)矩,一是為了信譽,而是為了盡快出手,避免節(jié)外生枝。”蔡耀輝做的雖是非法生意,但還挺講規(guī)矩。
“這三件文物,你是如何分配的呢?”
“宣德爐和玉璽,我賣給滕建業(yè),青銅鼎賣給水如章。”
“你開價多少?”
“宣德爐開價五十萬,玉璽開價四十八萬,青銅器開價一百五十萬。”
蔡耀輝報出這些價格的時候,趙子蒙和聞科長莫名驚詫,這些無價之寶在這些文物販子的手中,它們的價值就像滾雪球一樣,翻騰幾次,就急速膨脹。
很難想象這些寶貝流向海外之后,這些價格會是怎樣的天文數(shù)字。
“以前,那些和你打交道的人是怎么和你聯(lián)系的呢?”趙子蒙已經(jīng)驗證了滕建業(yè)和水如章的事情,接下來他要將二號牽扯出來。
“他們到店鋪里面和我接頭,我每天下午五點左右到店鋪對賬。”
“你對賬,其實是和賣家聯(lián)系,是不是?”
“什么都瞞不過警察同志您。”
“你不擔(dān)心幾個伙計生疑嗎?”
“我和對方不在店鋪里正面接觸,如果對方手上有東西的話,這些人就會跟在我身后——或者直接到停車場等我。”
“那你現(xiàn)在承認(rèn)認(rèn)識二號嗎?”
“我承認(rèn)。我的確見過畫像里的這個人。”
“那你就跟我們說著這個二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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