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第三次到齊云觀來是在什么時候?”蕭路含道。
“國慶節前他又來了,跟貧道打了個招呼,就去紫霞殿拜了三清,這次他又捐了一千塊的香火錢。無量壽福啊!”齊云道長道。
“這次他的打扮如何?”
“那天他穿的是一身墨藍色的西裝,也是白色的襯衫,但沒有系領帶。最后他去房間里面拿走了一個行李箱。”
門開了,小道士走了進來,將功德薄遞到齊云道長的手上:“師尊,那人最后一次到觀里來是國慶節前一天。”
道長翻開三月份的功德簿:“公安同志,這兩千塊錢就是他捐的。”
蕭路含從齊云道長的手上接過功德簿,在大寫貳仟元正的下面有一個名字:倪廣福。抬頭是捐款的時間:三月二十七日。
這個名字也應該是假的,不過這人倒是挺能編的,廣福應該是“廣種福田”的縮寫。
齊云道長又將九月份的功德簿翻開遞到蕭路含的手上。
在壹仟元整的下面,捐款人的名字還是倪廣福。捐款時間是九月三十日。
之后,齊云道長和小道士領著三個人去了一號曾經居住過的房間。
那間屋子在齊云觀的后院。
一道黛色大門將前觀和后院隔開。
一行人走進了后院,這里既幽深,又清靜。
走過兩個長廊之后,眼前是十幾級石階。
上了石階,便看到了道觀的后門,釣魚老頭所說的后門應該就是這道門。
后門是關的著,不過這山門并不嚴實,中間的縫竟有一個拳頭那般寬。
蕭路含和包局長透過門縫督見了門外的石階和石階盡頭掩映在樹下的碼頭。
后院有一南一北兩排房子,這里是道士們住的地方。
齊云道長將三人領到北面靠東最后一間房子的門口。
小道士從口袋里面掏出一串鑰匙,找出一把,將門鎖打開,然后將幾個人引進房間。
房間的陳設十分簡樸,一張木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除此以外別無他物。
房間的北面、東面和南面都有窗戶。
蕭路含走到北邊的窗戶前,推開窗,看到了后門外的逐級向下的石階,順著下山的方向看到了胭脂河。
他又走到東邊的窗前推開窗,從這扇窗看出去,景致與南邊窗戶看到的別無二致,只是角度稍有不同。
這里確實是一個清靜之地,更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除了道觀中的道士,還會有誰能注意到一號?
從齊云觀的后門,走河邊小路,再穿個兩個巷子到夢榮堂,路上碰到的人有限。
難怪同志煞費苦心找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一號的落腳點!
這兩只狡猾的狐貍!
“齊云道長,宿在這里的那人有貴觀的后門鑰匙嗎?”蕭路含轉身對齊云道長道。
“有,他說想早晚到河邊和樹林里面轉轉尋找寫作靈感。敝觀平時后門不開,不過這施主和他的朋友如此慷慨,我看他也不像歹人,我就讓平兒給了他一把后門的鑰匙。”
“他平時就呆在這個房間里面嗎?”
“這——貧道就不得而知了,貧道悟道,對本觀宿客并不十分約束,他寫他的文章,我們兩不相擾。至于他做什么,到什么地方去,貧道不了解。”
“這個人在觀里吃齋飯么?”
“他在這里除了住宿,別的,從不打擾。”
“他每天下午都要到洪武大街的夢榮堂去泡澡,這個,請問道長您知道嗎?”
“平兒,住在隔壁的是哪位弟子啊?”
“是正修師傅。”
“你去把正修叫到這里來。”
平兒走出房間。
看到此房中的情景,蕭路含明白,易容神秘人最后一次到齊云觀來,已經把一號留在這里的所有痕跡清理干凈了。
所以,蕭路含并不指望在房間里面找到什么線索和證據。
按照齊云道長的說法,“倪廣福”一共到齊云觀來過三次。
第一次是和齊云道長談借宿的事情,第二次是領一號到齊云觀來,第三次是到齊云觀來拿走一號的行李箱。
所以,齊云道長對倪廣福的五官應該有些印象。
“齊云道長,您對這位倪廣福的五官有點印象吧!”
“貧道記性不容從前了,容我想一想。”齊云道長擼著胡須道。
“不著急,您慢慢想,說的越詳細越好。”
齊云道長緊鎖眉頭,做沉思狀。
半晌,齊云道長理了理長長的衣袖,然后道:“他的眉毛很濃很密,眉梢上有幾根白毛。”
蕭路含知道這些白發和絡腮胡子有可能是偽裝,眉毛也可能是假的。
“他的眼睛呢?”
“眼睛不大不小。”眼睛的特征的描述太大眾化。
“他的鼻梁有些特別。”
這正是蕭路含所期待的線索。
“他的鼻子有什么特別之處?”
“此人鼻相乃是“孤峰獨聳”,鼻大而面窄,鼻梁有節,以貧道看此人是易富貴,卻難長久啊!”齊云道長道。
“而且此人的鼻孔嚴而不露,他對錢財一定是極為重視啊。”
蕭路含認真的聽著,道長的話他大部分都聽懂了。
道長所描述的這些鼻子的特征算是個很重要的特點,蕭路含在日常生活中也很少見過這種鼻子。
齊云道長果然世外仙人,善于識人面相,可惜這人的面部經過刻意修飾,道長只看到了這一個特征。
“道長,這人是鷹鉤鼻子嗎?”蕭路含想問的再細一點。
“那倒不是,此人鼻頭渾圓有肉。”
經過齊云道長的描述,這個“倪廣福”的鼻子雛形已成。
“道長,他的唇形如何?”
“此人人中下巴皆有胡須,貧道看不清他的口形。”
看來蔡耀輝沒有說謊,難怪此人要喬裝易容,如果沒有頭發、眉毛和胡子的遮掩,此人嘴巴和鼻子的特點會更加明顯。
“您注意到他的牙齒了嗎?”
“他的牙齒有些黑黃,和他在一處說話的時候,身上有一股很重的煙味。”
又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喬裝易容也許能掩蓋一些面部特征,卻不能遮掩身上的氣味。
幾分鐘后,小道士領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道士走了進來,他向眾人施禮。
“正修,這三位是公安局的,他們有話問你,你要實言相告。”齊云道長道。
“正修明白。”
蕭路含從包里面拿出一號的模擬畫像,遞到正修的手上。
“正修師傅,這個人,您認識嗎?”
“認識,此人在這間房里面住了將近半年的時間。”
“您的房間緊靠著他的房間,您有注意他的日常活動規律嗎?”
“上午,他一般情況下都呆在屋子里面,下午一點半鐘左右,出后門。”
從齊云觀走到夢榮堂需要半個小時左右,兩點鐘左右進夢榮堂。
這與夢榮堂幾位師傅提供的情況相符合。
“他呆在屋子里面都做什么呢?您看見過嗎?”
“像在寫什么東西,他就坐在這里,”正修師傅走到桌子跟前,指著一把椅子道。
桌子擺在東窗跟前,椅子放在正對著窗戶的地方。
“我每次路過的時候,都能看到桌上有一沓翻開的紙,紙上壓著一支鋼筆。”正修指著南窗道。
在房門的西邊是兩扇窗戶,正修站在窗戶外面就能看到房間里面的情況。
同志們判斷一號是一個盜墓賊,在桌上放紙筆,很可能是做做樣子。
“您進過他的房間嗎?”
“沒有,人不在的時候,門是上鎖的。人在的時候,他就坐在桌子旁寫東西。”
“您和他說過話嗎?”
“沒有,他見到我只是笑一笑,從不跟我說話,觀中有規矩,如果香客不跟我們說話的話,我們不可打攪他們。”
“他下午什么時候回觀呢?”
“這說不好,他有時候四點多鐘回來,有時候夜里面回來,大部分是夜里面回來。”
夜里回來,這倒符合一號的職業特性。
“您是怎么知道他經常夜里面回觀呢?”
“我的睡眠淺,經常在夜里面聽到他開后門和房門的聲音。”
“他夜里面回來,一般在什么時候?”
“在下半夜,兩三點鐘的樣子。”
一號晝伏夜出,干的一定是盜墓的勾當。
蕭路含喜不自勝,他到齊云觀來的主要目的是尋覓一號的蹤跡的。
哪里想到找到這易容神秘人的消息,這應該算是意外收獲。
此人在虎口門古玩市場出現過,還在齊云觀出現過,而且他不但和蔡耀輝打過交道,還和齊云道長接觸過。
“正修師傅,你見過那個叫倪廣福的香客嗎?”
“見過,這個人住進來的時候,道尊讓我幫他拎過箱子。”
“是啊,倪香客領此人來的時候,貧道是讓正修幫他們拎過行李箱。”齊云道長道。
“正修師傅,是您把他們送進這個房間的嗎?”蕭路含道。
“道尊是這么交代的。”
“您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有沒有說什么呢?”
“說了,但聲音很小,我拎著箱子走在前面,他們倆走在后面,等我在跟前的時候,他們就什么都不說了。奇怪的是……”正修半吐半吞。
“您是不是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倪香客跟師傅要了一把后門的鑰匙,他讓我把行李箱送進房間,然后領著這個人出后門,半個時辰以后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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