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聞道長突然道：“趙隊長，要不這樣吧！我知道順頤的老家在哪里，要想知道順頤有沒有回老家——還在不在人世，派人到順頤的老家去打聽一下就行了�！�
“道長，我們想到一起來了�！壁w子蒙道。
“順頤的老家在河南泉陽吳家鎮(zhèn)趙家莊。他姓洪，俗名叫洪大寶，家里是開染坊的�！�
于是，趙子蒙當(dāng)即派馬建平和陸千到河南泉陽吳家鎮(zhèn)趙家莊去走一趟。
馬建平和陸千離開之后，趙子蒙又派林狄到鳴晨庵去請默然住持。默然住持是鳴晨庵最老的尼姑，四十幾年前，默然年齡應(yīng)該在三十歲左右，她進寺的時間應(yīng)該在二十歲左右。所以，她極有可能知道鳴晨庵在四十幾年前發(fā)生的事情。至少，人頭是比較熟悉的，寺院不同于其它單位，人員相對比較穩(wěn)定。
半個小時以后，默然住持在念慈師太和另外兩個尼姑的陪同下來到現(xiàn)場。
地上單獨擺放著四具尸骸，趙子蒙和令狐云飛將這四具尸骸編上號，由南向北，分別是一號、二號、三號和四號。另外四具尸骸擺放在兩米遠的草叢里面，分別是五號、六號、七號和八號，關(guān)于這四具尸體，筆者不再贅述。
一至四號，四具尸體的編號是按照死亡時間擺放的。
讓我們來看看四具尸體的驗尸報告。
一號：
年齡，十七至十九歲之間；死亡時間，四十一至四十三年之間（相對應(yīng)的年代應(yīng)該是一九五一年到一九四九年）；身高，一米六五。
二號：
年齡，十八至二十歲之間；死亡時間，四十三至四十五年之間（對應(yīng)的年代應(yīng)該是一九四九年到一九四七年之間）；身高，一米六零。
三號：
年齡，二十一歲至二十三歲之間；死亡時間，四十五年至四十七年之間（對應(yīng)的年代應(yīng)該是一九四七年到四五年之間）；身高，一米六一。
四號：
年齡，二十至二十二歲之間；死亡時間，四十七年至四十九年之間（對應(yīng)的時間是四五年到一九四三年之間）。
四個女人有三個非常明顯的特點：
第一，四個女人，最小的十八歲，最大的二十三歲，都是年輕的，剛?cè)胨虏痪玫哪峁谩?br />
第二，四個女人失蹤的時間也是有規(guī)律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個年輕的尼姑離奇失蹤。遇害間隔的時間在兩年左右。
第三，四個女人的身高，最矮的一米六零，最高的一米六五，身高是女人漂亮與否的關(guān)鍵因素。只有漂亮臉蛋，沒有一定的身高，再漂亮的臉蛋也不經(jīng)看。鑒智和至真一樣，他們所物色的獵物都是年輕漂亮的尼姑。
“我十六歲進寺，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五十幾個年頭了，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罪惡從五十幾年前就開始了�！蹦簧袂槟�，“現(xiàn)在想想很后怕，我進寺的時候，住持讓我在靜幽院做事，不久，我突然生病了，連著發(fā)燒多少天——是肺上面的毛病，住持就換了別人，如果我身體無恙，恐怕也難逃魔掌。”
默然住持的身高在一米六二左右——除去身體收縮的因素，默然師傅當(dāng)年的身高應(yīng)該在一米六三四的樣子，默然師傅的皮膚也比較白，年輕的時候一定非常漂亮。
“人生真是禍福難料啊！接替我侍奉頤靜住持的人是青云，她當(dāng)時只有十六歲�！�
“此人后來是不是失蹤了�！�
“頤靜住持說她被家人接走了。這四個人中，不可能有她�！�
“為什么？”
“身高不對，青云在所有僧尼中是最高的——至少有一米六八�！�
“青云是什么地方的人？”
“不知道，在鳴晨庵，出家的人是從不說自己的來處的，別人也不會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大家都有一段不能示人的往事，所以，誰也不會去揭別人內(nèi)心深處的傷疤�！�
不知道青云的來處，就無法證實青云是不是真下山去了。人世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厘清的。時間的塵埃會掩埋一些東西。
“默然住持，請您仔細回憶一下，看看能不能在您的記憶中搜索到這四個人的影子。”
“我正在想這個問題。念慈，你回鳴晨庵一趟，在我的枕頭下面有一個本子，你把小本子拿來，我在那上面記了一點東西。”
“這樣吧！我們直接跟你們回鳴晨庵。”默然住持突然改變了主意。
“行�！�
趙子蒙將八具尸體交給無聞道長、道仁、無極師傅，先找一個地方暫時安放，等案子了結(jié)之后，再做最后的處理。
項代沫和蕭路含留下協(xié)助無聞道長等人安頓尸體。
八具尸骸安放在養(yǎng)心宮至真的寢室里面。
趙子蒙、王局長、令狐云飛和林狄隨默然住持回鳴晨庵。
二十分鐘以后，一行人走進了鳴晨庵的后門。
大家跟在默然住持和念慈師太的身后穿過靜悟殿和大雄寶殿，直奔山門而去。默然當(dāng)上代理住持之后，仍然住在原來的地方，門房的工作，她仍然做著。
門虛掩著，念慈師太推門走進門房，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長二十公分左右，寬十五公分左右，厚一公分左右的小本子。
趙子蒙和令狐云飛互相對視了一下，小本子是用黃顏色的紙裝訂起來的——是用線手工裝訂起來的，同志們收到的三張紙條的顏色也是黃的，紙條的大小也和黃本子的尺寸完全一樣。
此時，寺院中傳來不緊不慢的鐘聲：“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趙子蒙看了看手表，時間是五點半鐘。
“念慈，你們先去，我隨后就到。讓她們務(wù)必仔細點，不要有一點疏忽。”
默然住持所指的大概是寺院一天的收尾工作。殿堂里面有香火，有蠟燭，確實要仔細一點。
念慈和另外兩個尼姑退后一步，朝默然住持和同志們施禮之后，徑自朝大雄寶殿走去。
剛才的鐘聲應(yīng)該是寺院結(jié)束一天工作的信號，同志們在鳴晨庵呆了好幾天，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默然住持將同志們讓進門房。
門房內(nèi)雖然狹小，家具也比較簡陋，但布置的井井有條，也非常干凈。
門房里面有兩張普通的竹椅子，榻上鋪著一張草席，碼放著一床疊好的被褥和竹子枕頭。
默然住持示意大家坐下。
默然住持借寺院的鐘聲支走念慈師太和兩個隨行的尼姑，一定是有重要的話跟同志們講。
細心的趙子蒙還注意到，在默然的門房里面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靠墻的地方放著一個硯臺，硯臺里面還有一點要干未干的墨汁，硯臺的邊上橫著半截墨，硯臺旁邊還有一個微型的青花小罐，小罐子里面有半下水，在小罐子的旁邊還有一個筆筒，筆筒里面倒插著兩只毛筆，其中一支毛筆的狼毫還是濕的。
在桌子中間擺放著一個手抄本，頁面是抄寫一半的經(jīng)文。
默然住持一邊翻本子，一邊和趙子蒙說話：“我只知道慧覺住持做了有辱佛門的事情，但并不知道頤靜住持的事情——頤靜住持就是前任住持，頤靜住持平時行為古怪，她和寺中的僧尼保持著很遠的距離，她的靜幽院，除了貼身侍從，其他人是不能隨便進入的，所以，想發(fā)現(xiàn)頤靜住持的不是，比登天還難�！�
默然住持的話間接地承認了暗傳紙條的事實。
趙子蒙從口袋里面掏出筆記本，打開筆記本，從里面拿出三張黃顏色的紙：“默然師傅，這三張紙條是不是您寫給我們的呢？”
“沒有辦法，你們初進寺院，兩眼一抹黑，貧尼看你們沒日沒夜地工作，如果我不告訴你們一點什么的話，這個案子，你們沒法查下去的。”
“因果輪回，善惡有報，你們進庵，貧尼就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實不相瞞，這一天，我已經(jīng)等了很多年了。但在不能將慧覺一擊斃命的情況下，貧尼只能這么做。鳴晨庵是一座千年古剎，千百年來，眾多僧尼在這里安身立命，絕不能讓慧覺這種人糟蹋了�！�
“密室的事情，您也知道了？”
“我知道鳴晨庵有密室，也知道密室的入口肯定在靜幽院，但入口到底在什么地方，貧尼不知道；貧尼也知道靜平和清水等人的失蹤肯定和慧覺有關(guān)系，但并不知道其中關(guān)竅�！�
默然住持以手掩口，干咳了幾聲，接著道：“自己還看不明白的事情不能隨便亂說，但只要是我自己知道的事情，我一定要告訴你們，或許會對你們的工作有所幫助�！�
“您是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慧覺住持的呢？”
“說起來已經(jīng)有很多年了�！�
“請您跟我們說說，好嗎？”
默然一邊翻動黃顏色小本子，一邊道：“貧尼很早就有記事情的習(xí)慣，只要是想不明白的事情——或者奇怪的事情，我都會記在這個小本子上，有話則長，無話則短，時不時地動動筆。”
趙子蒙注意到，默然住持手中的小本子的邊沿上有磨損的痕跡——這是經(jīng)常翻動的結(jié)果。
默然住持翻到其中一頁，突然停住了：“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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