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意很好,王洪寶就不會輕易改行換場子了,做家具生意,首先要租一個比較像樣的房子,家具不同于其它商品,要想變換經營項目和換場子,就得有一個比較長的過程,至少要把手中的貨處理的差不多才行。
“生意很好,王洪寶做的是紅木家具,還有紫檀木家具。說不干就不干,說走就走了,我有點整不明白,所以,剛才看到國才手上的布告,我就想起了這個人來。”
“王洪寶是何時離開十三營的呢?”
“今年四月底,人說不見就不見了。對了,王洪寶的老婆很漂亮,也很年輕。”
“王洪寶的老婆多大年紀,難道不是原配?”
“你們說對了,王洪寶離過婚,她老婆的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
“她是什么地方的人呢?”
“也是四川口音,具體是什么地方的人,不知道。”
柳老四接著道:“但你們可以去問問簡懷中,那王洪寶就是租他家的門面房開家具店的。”
雖然王洪寶的身高和死者的身高有差距,但趙子蒙和蕭老還是決定展開調查,關鍵是同志們的手上暫時沒有其它線索,如果同志們的手上有其它線索的話,是不會在王洪寶身上耗費時間的——至少是暫時不會。
告別柳老四和賴國才以后,趙子蒙一行過河去了十三營。
步行十幾分鐘的樣子,大家踏上了一條石板路——一條高低不平的石板路。不看別的,單看腳下高低不平、斷成若干塊的石板路,就知道十三營是一個有歷史。有故事的地方。
石板路兩邊都是店鋪,店鋪里面亮著燈光。
沿著石板路向東,馬所長突然停住腳步:“這就是馬婆婆庵。”馬所長指著一道黃顏色的高墻道。
走完一段一百米左右的高墻之后,眼前出現一個凹進去的紅漆大門,大門的門楣上寫著“馬婆婆庵”四個隸體字。
簡懷中家在馬婆婆庵東邊七八百米左右的地方,這里是十三營的丁字街口,四間門面房,正對著十三營大街。
馬所長站在街口,面朝東:“這就是簡懷中家的門面房。”
趙子蒙抬頭看了看,門頭上掛著一塊扁,扁中間雕刻著五個魏碑字:“春風服裝店”。
在服裝店的南邊有一個仄仄的巷子,巷口有一根電線桿,電線桿的上面有一盞燈。簡懷中家的院門就在這個巷子里面。
間懷中家有兩進房子,第一排臨街,在第一排和第二排之間有一個院子。自從簡懷中將第一排房子改造成門面房出租之后,就在院子的西邊開了一個小門,改從巷子進出。
開院門的是一個三十五歲的女人,馬所長認識她,她是簡懷中的兒媳婦沈巧麗。
“馬所長,快請進。”
“誰啊?”院子里面傳來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
“爸,是馬所長。”
馬所長走進院門,看見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從一間屋子里面走出來:“馬所長,是那陣風把您吹到我這里來了?喲,還來了不少人嗎?”間懷中看到了趙子蒙一行。“馬所長,你們莫不是為秣陵的案子來的?”
“簡大伯,您說得不錯,這幾位是市公安局的同志,這位是趙隊長,我們想跟你打聽一點事情。”
“請到屋子里面坐,巧麗,泡幾杯茶來。”
間懷中將趙子蒙一行讓進屋子。
間懷中住在兩間屋子里面,外間是會客的地方,里間是睡覺的地方。
客廳里面放著一張老舊的八仙桌,八仙桌兩邊各擺著兩張老式的靠背椅。
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搬來了兩條長板凳,他搬得很吃力,林狄迎上前去,接過小家伙手中的板凳。
雙方坐定,馬所長剛想開口說話,沈巧麗端著一個紫砂茶盤走進客廳,茶盤里面放著十個紫砂茶杯。
沈巧麗放好紫砂茶杯和茶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拎著兩個熱水瓶走了進來,他是簡懷中的兒子間林山。
倒好水之后,夫妻倆準備退出客廳,被馬所長叫住了:“林山,巧麗,你們夫妻倆也留下來說會話。”
于是,簡林山又搬來兩個圓凳子,和老婆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
“請你們先看一樣東西,看完后,我們再談。”趙子蒙從林狄的手上接過一張布告,遞到簡懷中的手上。
林狄將兩張布告遞到簡懷中、簡林山和沈巧麗的手上。
三個人足足看了三分鐘左右。
簡林山望了望父親:“王老板的右手背上也有這樣一個胎記。”
“是啊,年齡也差不多,王老板的身量也很壯實,就是身高有些出入。”簡懷中道。
父子倆的說法和柳老四的說話是一致的。三個人能同時想到王洪寶,這難道是一種偶然的巧合嗎?
“就是身高不對。”沈巧麗搖頭道,“林山,你的身高是一米七一點五,王老板比你高那么一點,至少有一米七二,此人的身高在一米六七到一米七一之間,差一公分。”
“是啊!公安同志,這不是一句無頭尸嗎?”簡懷中道。
“不錯,這是一具無頭尸。”趙子蒙道。
“無頭尸?你們是怎么算出此人的身高的呢?”
簡懷中的問題涉及到一點常識。
“是這樣的,我們是按照人體各部分的比例,根據死者脖子以下的身高算出來的,考慮到特殊的情況,我們將死者的身高定在一米六七和一米七一之間。”
“照這么看,此人肯定不是王老板。”簡懷中十分肯定地說。
“可是,王老板手背上的胎記和此人手背上的胎記差不多,位置也差不多。”簡林山自言自語道。
“差不多,不代表完全一樣,人命關天,差一點都不行。”沈巧麗道,“胎記長在同一個地方的人也不是沒有,我們單位有兩個人,他們太陽穴上都長了一個胎記,不細看,兩個人的胎記一模一樣,可仔細一看,還是有一點微小差別的。花神鎮常有寬的手背上不是也有一塊差不多的胎記嗎?”
“巧麗說的對,這種事情,只靠‘差不多’,肯定是不行的,再說,王老板走的時候,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不是因為父親過世,老母親又癱瘓在床,才決定停掉這里的生意的嗎?”簡懷中的談話內容涉及到了一些具體的東西。
“王洪寶是什么時候走的呢?”
“是四月十三號走的,這——我記的很清楚,最后在結算房租的時候,他還多給了半個月的房租,其實,他只要付到四月中旬就行了,可他說,租我家的房子做生意,承蒙我們多方照拂,房租要的也不貴,也從來沒有漲過價。”
“我父親說的不錯,我父親人很厚道,那王老板人也很厚道,他在十三營做了三年的生意,房租從來都是提前付清的——而且是一次付清。他在離開之前,就已經不往店里進家具了,存貨也都打折銷售,如果王老板遭遇不測,他不會走的這么從容啊!”簡林山說的更加具體。
“請你們回憶一下,這個王老板,他的身形是不是有些特別啊?”蕭老心有不甘,他一直在想身高的問題,他在對尸檢和尸檢記錄進行認真的反思。人不是商品,可以從流水線下來,規格尺寸大小型號完全一樣,因為先天和后天的原因,人的五官、四肢和身量也會出現超常規的特例。
“我沒有聽懂您的話。”簡懷中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王老板的頭是不是特別大,或者臉特別長,還有,他的脖子是不是比一般人長——而他的身體又比較短呢?”蕭老道。
如果王洪寶屬于“超常規的特例”,憑眼睛應該能看出來。
簡懷中望了望兒子,又望了望兒媳婦。
簡懷中搖搖頭。
“我們沒有發現王老板有什么特別之處——也許是我們眼拙。”簡林山道,“我們也沒有特別在意這個問題——誰會在意這些事情呢?王老板的臉確實比一般人大一些,長一些。”
“王老板人長的比較富態,談不上標致,但屬于女人比較喜歡的那一種男人。”沈巧麗略帶回憶道。
“我們聽說王洪寶的老婆既年輕又漂亮。”
“不錯。他老婆比他小很多。”
“王洪寶是不是離過婚呢?”
“不知道,這種事情,人家不說,我們也不好問。”
“老婆對他怎么樣?”
“老婆對他低眉順眼,百依百順。”
“王洪寶有沒有在街坊鄰居中夸過他的老婆。”
王洪寶如果夸老婆的話,應該會撿讓他感到最驕傲的事情說,女人為男人修腳趾甲應該算是讓男人感到你最驕傲的事情。
“我們和他接觸不多,除了收房租,幾乎不接觸。”簡林山道。
“十三營有澡堂嗎?”趙子蒙想問腳趾甲的問題,王洪寶可以不修腳趾甲,但肯定會到澡堂去洗澡。
“沒有,秣陵路有澡堂。”
王洪寶不是死者,這基本上可以確定了,但以趙子蒙和蕭老的性格,在這時候,他是不會打上休止符的。特別是蕭老,他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是:“在結論沒有出來之前,刑偵工作是不能停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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