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來到底意欲何為?”天蝎看著把她叫到這里來的摩羯問道。
摩羯淺淡一笑,眼神中不復往日濃烈的恨意,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份執著,其中似乎還有些許的同情與遺憾。
“到底也曾姐妹一場,看你痛苦這么多年,今日好心為你指點迷津。”摩羯開口道。
“你我之間還用如此虛情假意,有話就說。”天蝎神情冷淡地說道,摩羯與她仇深似海,會有什么好心。
摩羯不在意天蝎的冷淡,繼續開口道,“天蝎,我一直以為你聰明絕頂,果斷決絕,可是面對君墨痕的事情為何是如此的優柔寡斷,難道是時日太久,早就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天蝎目光閃爍,這個問題最近被動的思考過太多次,終究沒有答案,“有話直說。”
摩羯繼續開口說道,“這話就要從神魔大戰的那時候說起了,當年你們伉儷情深,自是不必多說,可隨后魔族大變,君墨痕成為魔王,加之對星族有一些怨念,你們又是常年不相見,當年的感情再怎么真摯,真的能經得起這般蹉跎嗎?
能摧毀一份海誓山盟的,不只有彼此感情破裂,還有外界阻礙的逐漸消磨。”
天蝎聽摩羯的話其實莫名的有絲觸動心弦,她天蝎本不是猶猶豫豫之人,只是不知為何,實在是不想承認罷了。
摩羯繼續開口,“天蝎,不說君墨痕,你捫心自問對君墨痕真的還有曾經的感情嗎,如果有,你會這些年毫無行動,內心說服自己不想給君墨痕壓力,其實你是不知道怎么面對君墨痕,或許你也不想面對君墨痕。”
天蝎聽著摩羯的話,很是難受,可也承認,摩羯說的并不全錯,在過去的許多年,在魔族外界苦守的許多年,她是不想也不知該怎么面對君墨痕。
她天蝎行事肆意大膽,如若真的想見君墨痕,她自然會不顧一切地強闖魔族,君墨痕難道還會把她當做奸細處置不成。說什么不想讓君墨痕為難的話,不過是自己自欺欺人的話,可是自己為何會有這般行為呢?
她天蝎是性情中人,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可是對君墨痕,天蝎不知道是愛還是不愛,說不愛是談不上,說愛卻沒有曾經不顧一切地沖動。
“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想做什么?”天蝎心亂之余還是對摩羯心生警惕。
摩羯不理會天蝎的質問,依然開口分析道,“在一起的日子過于纏綿,被迫分開之時又過于無奈,兩兩不見的時光又太久,這其中想見不敢見,想見不能見,長久缺乏交流的內心,許久不曾激動地感覺,能模糊一顆再理智的內心,這深情缺少了激動,真心缺少了浪漫,感情缺少了情懷,自然就會曾經滄海難為水,彼此糾纏。”
天蝎的內心很亂,摩羯眼光狠辣,言語犀利,說的很是觸動心弦,這些時日以來,她與君墨痕之間確實缺少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摩羯今日才一針見血的指出,其實單從表面看,他們是不缺少什么的,可是有曾經的陪襯,他們之間總能感覺缺少些什么?
曾經他們無憂無慮,恣意張揚,游走九州,兩顆放松的心,可謂時時浪漫無限,驚喜叢生,怦然心動的感覺讓他們只羨鴛鴦不羨仙。
可是如今呢?兩顆內心都過于沉重,君墨痕退下魔王之位,說是放下,其實內心根本沒有完全放松,他們二人再在一起之時,過于平靜,不再激動,沒有浪漫,只有平靜,平靜的牽手,平靜的交談,只是偶爾感傷曾經時心情憂郁,無限傷懷。
有曾經的對比,如今的相處方式就顯得很是蒼白。
天蝎想,她終于明白了,他們之間隱隱缺少的東西是什么了。
激情,曾經戀愛的激情。
歲月沉淀,他們變得成熟,經歷的事情多了,也沒有了曾經無心沒肺的激情,其實這樣的平淡也是愛情的另一方面,只不過她與君墨痕已經有時隔百年的隔閡,再乍然經歷這與曾經的浪漫激情完全不同的平淡,自然會感到怪異,從而對他們之間的感情產生懷疑。
她有這樣的懷疑,君墨痕也有這樣的懷疑,所以那日君墨痕才會在魔族和她說出那番話,錯誤地以為他們彼此感情不再,不想就那般耽誤她,可是當時不僅僅墨痕不明白其中的問題,就連她也沒有發現其中的癥結。
想到這里,天蝎提步就想要離開,摩羯看出了天蝎的意圖,開口道,“急什么啊,我既然能把你叫來,還能不讓你們見面嗎?”
天蝎聽著摩羯的話,立即明白了什么,手中長劍出鞘,劍鋒直指摩羯,“你對墨痕做了什么?”天蝎的語氣中有明顯的顫抖與害怕,或者說天蝎隱隱的預感到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啊,堂堂魔族皇子,若不是他自己愿意,誰還能強迫的了他啊。”摩羯語氣輕松,絲毫不在意眼前的長劍。
天蝎知道大事不好,君墨痕很可能情況不妙,“摩羯,當年無歸之事確實是我對不起你,你想要報復大可沖著我來,無歸與墨痕當年可是交心的生死兄弟,你這般做若是無歸泉下有知,必然不會認同。”
摩羯本身心情很是平靜,可聽到天蝎這番話,頓時很是憤懣,“你也知將軍與君墨痕是好兄弟,你當年做哪有缺德事情的時候,可想到過君墨痕?”
“摩羯,我想要彌補你的,我在月神宮中種植了一株星辰草,至陰至純的環境培育出的星辰草必然可以讓藍兒借體重生。”天蝎試圖緩和地開口道。
天蝎的話摩羯確實沒有想到,可是也遠不能彌補什么,藍兒會成那樣還不是因為她嗎。
摩羯看著天蝎,隱隱有一絲隱忍地開口,“不管你為藍兒做了什么,都無法彌補當年的錯誤,知道我為何今日和你說這番話嗎?”
這也是天蝎的疑惑,摩羯看著天蝎不解的表情,詭異一笑的開口道,“因為你只有明白對君墨痕的用情至深,才能更痛苦的體會失去,君墨痕是朱雀精血的托身,而將軍是玄武精血的托身,當年身受水月之刑,精血之力啟動保住了將軍一命。
可是當年外力強行啟動精血讓將軍凡人的身軀不堪重負,只有精血徹底重啟之日才能蘇醒,而昏迷的將軍是無法自己喚醒精血的,只能借助外力,而這個外力就是君墨痕。”
看著天蝎退盡血色的面容,摩羯內心升起一股報復的快感。
“君墨痕只有逼出自己體內的精血到將軍體內,才能覺醒玄武精血,而精血一旦離體,君墨痕就必死無疑,而君墨痕會選擇這么做就是因為你,他要為你贖罪。”摩羯冷冷地說道。
天蝎手中長劍早已脫手,嬌媚的面容滿是驚愕,身軀顫抖,“墨痕人在哪。”一句話說的艱難且痛苦。
摩羯冷冷一笑,“那間屋子里。”
天蝎步履顫抖,身軀搖晃,明明很遠的距離,卻走得是那般的艱辛。
天蝎不敢打開眼前這扇門,可卻不得不打開。
推開門,一切是那么的安靜,仿似空氣凍結了一般,君墨痕安靜的躺在那里,另一邊是無歸,天蝎伸出手,顫抖地撫摸上君墨痕的臉頰,眼含淚水,張口想說什么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就這般靜靜地待著,一動不動地待著,摩羯在背后看見天蝎的樣子,天蝎終于感受到了她當年的痛苦,她應該開心的,可是指尖放在臉上,這晶瑩的淚珠是怎么回事,天蝎,你若是能撐過這一劫,我們之間的恩怨就這般結束吧,時至今日,才算是有了一個基本的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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