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緊張，我只是想問一下，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說的仔細(xì)一些，這樣可以幫助我更好的找到線索。”齊云揚輕聲道。
紅玉長舒一口氣，還好他不是要問小姐的下落。當(dāng)然，就算她問了，她也不會告訴他的。
想了想，紅玉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說的是哪天晚上？”
齊云揚一愣，除了關(guān)雙死的那個晚上，難道其他晚上也出事了嗎？
紅玉看著牢房，一臉無奈。
“你們是在晚上被抓進(jìn)來的嗎？”齊云揚問道。
紅玉震驚的看著他，連他們是什么時候被抓進(jìn)來的他都不知道。他就大言不慚的說要幫他們，他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
“先說最開始的那個晚上。”
紅玉看了眼阮向天，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些提示。阮向天卻兩個眼神都不愿施舍給她。
見齊云揚還在盯著自己，紅玉嘆息一聲，無奈的開了口。
“起初，我家小姐是不想去的。是關(guān)姑娘一定要她去的，我家小姐見推辭不了，這才跟她一起去了。”
齊云揚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關(guān)小姐在那里玩的很開心，齊小姐一開始有些心不在焉。不過，在小姐與她交談過后，她的心情便好了起來。那之后，大家就開心的玩了起來。”
“對了，是齊二公子送我們過去的。把我們送到之后，他就離開了。都沒跟關(guān)小姐見面，為此，關(guān)小姐還不高興了一陣兒。”
齊云揚驚訝道：“我二哥送你們過去的？”
“是啊。”紅玉不明所以道。
齊云揚不由得皺起了眉，齊云汐可能覺得這件事情沒什么大不了的，因此就沒有說出來。而且，如果是她要求二哥去送，那她肯定會告訴他的。她沒有說出來，那就只能說明他是主動去送她們的。
齊云揚覺得，自己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休息時，你有沒有聽到什么特別的聲音？”齊云揚問道。
“對，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平日里睡覺，一般都是躺上一刻鐘。小姐沒有吩咐，我才會睡。但是那天，我一沾枕頭就睡了。”
“那你們可能被下藥了。”
阮向天道：“門窗沒有異樣。”
那就可能是下在飯菜里了，所以，那人還是有可能是他們府里的人。想到那人并未殺害齊云汐，只是將她打暈，他越發(fā)的肯定這件事情了。可是，到底是為什么要殺了關(guān)雙呢？為了娶她，他二哥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應(yīng)該，不會是他。
是他大嫂讓她們?nèi)サ膭e院，難道真兇就是她？但是，為什么呢？
紅玉還在想，要不要把柳氏讓關(guān)雙前去的事情告訴他。那人畢竟是他的大嫂，她說了，他也未必會相信。說不定，他還會覺得這是他們?yōu)榱讼疵撓右桑鷣y攀扯別人。思及此，紅玉便決定不告訴他這些了。
“我二哥離開后，就再也沒有回去了嗎？”
“至少，我沒有看到他回去過。”紅玉道。
她沒有看到，并不代表他沒有回去過。這道理齊云揚明白。齊云揚抱臂認(rèn)真思考著。
“我大哥的事情，跟你們有關(guān)系嗎？”
“齊大公子的事情，怎么會跟我們有關(guān)系。我們根本就沒有見過他。”紅玉大聲說道。
“好，我相信你們。”
紅玉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她狐疑的看著齊云揚。雖然說這是好事，但是這樣就相信了他們，會不會有些太草率了呢？
齊云揚并不知道紅玉的想法，他摸了摸下巴，道：“我再出去查一查，就辛苦你們繼續(xù)等等了。放心，我一定會找出真相的。”說完，他朝二人拱了拱手，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你覺得，他是真心要幫我們嗎？”紅玉問道。
阮向天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牢門，完全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紅玉翻了個白眼，她現(xiàn)在有些同情自己。一直跟他關(guān)在一起，她遲早會瘋的。
‘小姐，你一定要盡快找出真相啊。’紅玉在心里默默祈禱。
齊云揚從地牢出去后，又去見了關(guān)成山。
“都問出些什么了？”關(guān)成山問道。
齊云揚微笑道：“那些事情都還沒有得到證實，等我有了證據(jù)，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關(guān)叔。”
看他志得意滿的模樣，關(guān)成山微微皺了皺眉，難道他真的知道了他不知道的事情？還是說他已經(jīng)知道了兇手是誰，又或者他就是兇手呢？
“關(guān)叔，您這里沒事，我就先走了。”
“你走吧。自己小心點兒，你爹可在也經(jīng)不起刺激了。”
“我知道了。”
齊云揚前腳剛走，關(guān)成山便吩咐管家派人去跟著他。
“如何，她們想起什么沒有？”關(guān)成山問道。
管家低聲回道：“老爺，有兩個丫鬟說。前些日子，小姐從齊府回來后，臉色有些不大好。”
關(guān)成山皺了皺眉，道：“將她們兩個帶過來。”
很快，管家便將人帶了過來。
兩個丫鬟年紀(jì)不大，都是關(guān)雙院子里的粗使丫鬟，很少見到關(guān)成山。加之府里又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二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關(guān)成山面前，大氣也不敢出。
“你們不要怕，我找你們來，只是想問你們幾個問題。”關(guān)成山溫聲道：“你們回答的好，重重有賞。”
“你們抬起頭來。”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想關(guān)成山的眼神滿是敬畏。
“那次的事情，你們詳細(xì)與我說一下。”
左邊穿綠衣的丫鬟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開口道：“那天是月季姐姐陪著小姐出門的。荷葉姐姐留在府里，與我們一同做針線活。”
“午時未過，小姐便回了府。荷葉姐姐說很奇怪，因為小姐去齊府，一般都要天黑才回來的。小姐臉色煞白，荷葉姐姐和月季姐姐因為擔(dān)心小姐，便忘記讓奴婢離開。”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看了眼關(guān)成山，見他沒有生氣，長舒了一口氣。
“兩位姐姐都在安慰小姐，小姐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些話。”
關(guān)成山緊張問道：“她說什么了？”
丫鬟撓撓頭，小聲說道：“小姐說，她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齊小姐。”
“齊云汐？”關(guān)成山問道。
“是。”丫鬟回道。
“之后呢？”
“荷葉姐姐就發(fā)現(xiàn)了我，讓我出去了。”小丫鬟小聲說道。
關(guān)成山皺了皺眉，她在齊家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
“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十天前。”小丫鬟肯定回道。
“你知道些什么？”關(guān)成山指著旁邊穿黃衣服的小丫鬟問道。
小丫鬟想了想，道：“那天下午，顧姑娘的丫鬟來找過小姐，小姐見過顧小姐后，心情就好了起來。”
“跟著她去的，是荷葉？”關(guān)成山問道。
兩個小丫鬟同時點了點頭。
“顧敏敏。”關(guān)成山喃喃道。
“好了，你們下去吧。”
兩個丫鬟福了福身，匆匆離開了關(guān)成山的書房。
關(guān)成山將顧敏敏的名字寫了下來，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看來，他應(yīng)該再去齊家一趟了。
*
“老爺，小張大夫老奴已經(jīng)請回來了。路上沒人發(fā)現(xiàn)我們。”頓了頓，管家又將齊云飛去過齊云汐那邊的事情告訴了他。
齊勉皺了皺眉，眼角的皺紋又多了幾條。
“他的事情都做好了？”
“二公子暫時還沒有派人去關(guān)府。”
齊勉長嘆一聲，又開始懷念起了自己的長子。若他在，事情根本不會這么麻煩。
“算了，我們先去見小張大夫。”
小張大夫二十有七，乃是玉華堂張大夫的親子。張大夫一直為柳家所用，在柳氏嫁進(jìn)齊家后，張大夫因年長，腿腳不便，不方便出診，便換了小張大夫來。他與柳氏的關(guān)系，一向不錯。
“老爺，您千萬不要太激動。”管家勸道。
齊勉站在門外深呼吸了幾次，平復(fù)了一下心中的怒氣。只是，他卻越想越生氣。恨不得現(xiàn)在就進(jìn)去，一掌將那小張大夫拍死。如此，便可一了百了。
但想到如今還躺在榻上的長子，他又覺得，就這樣殺了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應(yīng)當(dāng)讓他也嘗嘗身中劇毒的滋味，如此方能解他心頭只恨。
門推開的瞬間，小張大夫被驚的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可惜，他被人五花大綁在了太師椅上，而他的力氣并不足以將椅子帶到。
“齊……齊老爺，您……您找我，有事嗎？”小張大夫顫聲問道。
齊勉看著他冷笑兩聲，慢慢走到了主位做了下去。
這讓小張大夫越發(fā)的緊張了，但思來想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齊勉施施然拿起桌上的茶碗，慢條斯理的撇著茶葉。
被綁在椅子上的小張大夫快要瘋了，他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要被如此對待？
“張大夫的長子，今年還不到八歲吧？”齊勉冷冰冰說道。
聽了這話，張大夫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齊……齊老爺，您這話是什么意思？”張大夫顫抖著身子問道。
“沒什么，只是，你把我的兒子放倒了。你也得為此付出些代價。這是我作為父親，對兒子的一點小小的心意。”
張大夫看著齊勉，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些什么。齊云禮重傷昏迷一事，他是知道的，可這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說實在的，他還為他妻子確診了懷孕。他們不僅沒有感謝他，反而對他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齊老爺，您……您是在說，齊大公子重傷，乃是我所為嗎？”張大夫驚訝道。
齊勉冷笑一聲，道：“是，我就是這么想的。”
聽了這話，張大夫神色突然正經(jīng)了起來，臉上的驚恐也小散了許多。他努力坐直了身子，看著齊勉，認(rèn)真說道：“齊老爺，醫(yī)者仁心。學(xué)醫(yī)是為了救人，不是為了殺人，家父便是如此教導(dǎo)我的。您這話，我不能認(rèn)，也不會認(rèn)。您要殺，便殺。只是莫要牽連我的家人。”
齊勉被他如此正義的話語給鎮(zhèn)住了，但想到齊云禮，他的心又冷了下來。
“你說，你沒有暗害我兒云禮。那，為何不將柳氏懷孕一事告知我們。還是說，你要告訴你，你是個庸醫(yī)。連喜脈都查不出來。”
小張大夫一愣，他自然不是庸醫(yī)了。他之所沒有說出來，完全是因為大少夫人不讓他說啊。那情景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大少夫人說要找個合適的機會親口告訴大公子。
“大少夫人說她想給大公子一個驚喜，特意囑咐我，不準(zhǔn)說出去。
齊勉端茶杯的手一抖，差點兒把茶杯扔出去。
他死死瞪著張大夫，張大夫認(rèn)真回看了回去。但其實，他心里慌的要命。不過，為了能讓自己繼續(xù)活著為人看病，張大夫努力堅持了下來。
“此話，當(dāng)真？”齊勉問道。
張大夫忙不迭點頭，“是啊，齊老爺您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大少夫人。”
聽了這話，齊勉的臉色瞬間黑了。
張大夫福至心靈，突然就明白了自己為什么被帶來這里。大公子重傷，聽說他有了孩子，應(yīng)該是一件很讓人高興的事情才是。但看齊老爺?shù)哪樱@表情可完全稱不上高興。該不會，大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齊大公子的吧。
話說，這種事情，他以前好像也遇到過。
張大夫頓時就不敢看齊勉了，高門大戶后宅的事情，還是少摻和為妙。他眼觀鼻，鼻觀心，認(rèn)真看著對面的椅子，就是不敢看齊勉。
齊勉倒是在仔細(xì)審視著他，他這模樣不像是作假。況且，他先前那番話說的倒也真誠。可，孩子不是他的，又會是誰的呢？
“除了她知道孩子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張大夫縮了縮肩膀，小心翼翼回道：“就只有大少夫人知道。大少夫人的囑托我不敢忘，我絕沒有對旁人說。”
齊勉深深看他一眼，道：“張大夫的為人，我是信的過的。只是，外面的人，我卻是信不過的。”
“多謝齊老爺信任在下。”
“事情未查清前，就麻煩張大夫在我府上多留幾日了。”
“可是，我還要出診啊？”張大夫愣愣的說道。
齊勉冷眼看著他，他立刻改口道：“但憑齊老爺吩咐。只是，請齊老爺告訴我爹的時候，千萬要謹(jǐn)慎些。莫要讓他老人家為我擔(dān)心。”
“嗯，我知道了。張大夫就安安穩(wěn)穩(wěn)在這里待著，我一會兒會找人過來照顧你的。”
“多謝齊老爺，多謝齊老爺。”
齊家人帶走張大夫的過程，被離陽和薛凝看在了眼里。他二人也已經(jīng)查明白了張大夫與齊家的關(guān)系，但他們并未從中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地方。
“他是大夫，會不會齊家大公子的毒，就是他下的？”薛凝猜測道。
離陽蹙了蹙眉，若真是這樣，齊老爺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將人帶走，又何須如此偷偷摸摸的呢？
“離大哥，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
薛凝想了想，道：“離大哥，不如我們?nèi)グ阉瘸鰜恚俊?br />
“不可。我想齊老爺將他帶走，必然是原因的。我們貿(mào)然出手，可能會打亂他的計劃。”離陽道。
薛凝嘆氣道：“可是，我們一直找不到證據(jù)，紅玉和阮先生便要被繼續(xù)關(guān)在地牢里了。”
離陽安慰她道：“事情不是他們做的，我們一定可以找出證據(jù)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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