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到了?”
雷鳴點點頭,道:“找到了。”
朝月抬頭看他一眼,問道:“有什么特別的嗎,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那三個孩子里,有一個是我兒子。”雷鳴輕嘆一聲道。
朝月微微皺了皺眉,道:“三個?”
“是。”
“兩男一女,其中有個胖子。”朝月道。
“是,你……”
“把他們帶過來,我要見他們。”
雷鳴微微皺了皺眉,那畢竟是他的兒子。
“我不殺他們,我有事情要找他們幫忙。”見雷鳴還是不為所動,朝月只得繼續(xù)說道:“我先前要你找的那小姑娘,是他們的師妹。我想他們來京城,應(yīng)該也是為了那小姑娘。”
“他們來監(jiān)視你,就是因為得到了她在你這里的消息嗎?”
朝月若有所思道:“或許吧。”
“好,我現(xiàn)在就去把他們帶過來。”轉(zhuǎn)身后,他才想起來問道:“要我告訴他們嗎?”
“不用了,等他們過來了,我們再談。”
雷鳴點點頭,迅速離開了國師府。
朝月盯著夜空看了一會兒,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月一。”
“大人。”
“云皓回來了嗎?”
“未曾。”
朝月捏了捏眉心,道:“仔細(xì)留意著他的消息,他回來,就立刻通知我。”
“是。”
雷鳴回到住處后,將朝月同意見他們的消息告知了眾人,并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朝月對他們并無惡意。
經(jīng)過成安的勸阻后,紀(jì)然沒有再與他嗆聲。
“我們現(xiàn)在就去,還是你們想吃個宵夜再去?”雷鳴笑問道。
紀(jì)然冷聲道:“快點兒吧,大家時間都很寶貴,就不要再耽誤了。”
成安無奈的在心中嘆息了一聲,他果然還是失敗了。
路,雷鳴不停地與郁森說話,一開始還只是詢問他的一些事情,郁森也都一一回答了。但漸漸地,雷鳴就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了郁芳華的身。
紀(jì)然立刻插到了二人中間,阻止雷鳴繼續(xù)發(fā)問下去。
郁森滿是疑惑的看著眼神交鋒的二人,他不大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成安只是拍了拍郁森的肩膀,也并未與他解釋什么。他實在是太清楚了,一旦告訴了他雷鳴的身份,興許他們就要在那個問題一直糾結(jié)到死了。還是得郁師叔在場的時候,告訴他真相。
他們已經(jīng)看到過許多次國師府了,但今天,還是第一次進(jìn)到里面去。成安的心情很是復(fù)雜,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雖然雷鳴一臉輕松,但想到他們即將面對的人,他還是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紀(jì)然面雖不顯,但心里也是緊張。主要是因為,進(jìn)了國師府,他們出去的機(jī)會就更加渺茫了。
在雷鳴的帶領(lǐng)下,他們很快便到了書房,見到了國師。
成安仔細(xì)打量了他一番,比他想象中的年輕一些,還親切一些。不過,眼神倒時如同他想象的那般,銳利無比,似乎能窺探人心一般。
“請坐。”
見雷鳴也跟著坐下了,紀(jì)然不著痕跡的看了他一眼。他到底是擔(dān)心他們被殺,還是想監(jiān)視他們呢?
“三位不要擔(dān)心,我找你們來,并非是要追究你們的責(zé)任。”朝月微笑道:“我想請幾位幫我一個忙。”
紀(jì)然看向成安前,先瞥了雷鳴一眼,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實話。
“國師大人想要我們做什么?”成安試探性問道。
紀(jì)然也警惕的看著朝月,他堂堂一個國師,竟然會需要他們幫忙,這話說出誰信啊。
“三位的小師妹,是叫離言,對吧?”朝月笑瞇瞇問道。
成安三人臉色瞬間就變了,阿言竟然也跟他扯了關(guān)系,這……怎么會呢?
紀(jì)然動了動嘴唇,下意識就要反駁他,她心中有個堅定想法,無論如何都不能跟他扯關(guān)系。
朝月卻先她之前開口了,“她天生異瞳,左邊的眼睛是藍(lán)色的。只是最近發(fā)生了些事情,她的左眼變成了紅色,我說的對不對?”
聽著朝月將離言的特征說的如此清楚明了,三人終于無法自欺欺人了。
“國師大人,可是見過阿言?”成安問道。
“見過。”
紀(jì)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她現(xiàn)在在哪里?”
“你們來的有些晚了,她走了。”
已經(jīng)走了,在心中默念一遍這句話,紀(jì)然的肩膀瞬間就垮了。若是他們早些來京城,或者當(dāng)初他們沒有離開,興許他們就能見到阿言了。
“國師大人,阿言見您所為何事?”
朝月想了想,道:“她拜托我為先皇后的娘家洗清冤屈。”其實離言的真實意圖是想要扳倒太子,只是他覺得那會有損離言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因此他并未告訴他們。
紀(jì)然瞪大眼睛看向成安,她今天才聽說了太子、皇后、曲家與先皇后一家的恩怨,現(xiàn)在就知道造成如今太子被囚的這個局面的幕后推手,竟然有阿言的一份。這也太巧合了吧。而且,阿言到底是為什么會想著要幫先皇后的娘家洗清冤屈啊。
難道說,她是先皇后娘家的孩子。這么一想,二師叔說的阿言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才被送到了外面,好像也就說的通了。
所以,這就是阿言不跟他們一起行動的原因嗎?因為擔(dān)心他們會牽扯進(jìn)朝廷的爭斗。可是,阿言到底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呢?
紀(jì)然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成安已經(jīng)向朝月詢問離言這么做的原因了。
“她告訴我,她仰慕俞將軍,不想英雄蒙受不白之冤。”朝月認(rèn)真說道。這話她的的確確說過,所以他不算騙人。朝月如此想到。
成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以前可從來都沒有聽她說過仰慕這勞什子俞將軍的話。他按了按太陽穴,腦子一抽一抽,難受的厲害。他是真的一點兒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為什么要這么做啊。
“三師兄,有沒有可能……”紀(jì)然低聲道。
他二人的話,朝月也聽到了。而且,他也很快就明白了她在說什么。他也十分清楚,她的猜測是不對的。首先,年齡對不;其次,他知道俞家那孩子在哪里。
成安也對紀(jì)然搖了搖頭,他記得俞家出事的年份,距阿言出生還有三年呢。當(dāng)初,阿言被帶回山是,還是個在襁褓中的嬰孩兒。但那時候,俞家的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
紀(jì)然又想到,太子還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興許是阿言碰到了其中的姑娘的魂魄,又或者她碰到了俞將軍的魂魄,但是可能嗎?
“你們這么想知道她為什么要做這些事情,何不等找到她,讓她自己來回答呢?”朝月溫聲道。
原本一臉興奮地紀(jì)然,聽了這話,臉立刻便垮了下來。他們?nèi)羰悄苷业剿且簿筒粫F(xiàn)在還在京城,不能回山了。從前跟她玩捉迷藏時都不見她藏的如此隱蔽過。
成安卻突然從朝月的話里,明白了他讓他們做的事情。
“國師大人找阿言,是為了什么事情?”成安小心翼翼問道。
朝月擺擺手,道:“我只是有件事情想請離姑娘幫忙,不過,她對我似乎有些誤會。還沒等我跟她解釋清楚,她就走了。她的身體也不大好,我實在是有些擔(dān)心她,想著早些找到了,也能早些為她診治。只是,她很善于隱藏自己的行蹤。”
紀(jì)然在心里點了點頭,這話說的一點兒也沒有錯。她何止是善于隱藏行蹤,她簡直就是讓自己消失了。若不是陸不凡曾經(jīng)見過她,她都以為她出事了。
“你想讓阿言做什么?”紀(jì)然警惕問道。
“一件小事,對離姑娘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朝月微笑道。
看著朝月臉的微笑,紀(jì)然只覺心里有些發(fā)毛。他作為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竟也有他做不到的事情。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成安心中也有些懷疑朝月是別有用心,但誠如他所說,阿言的身體的確不好。事到如今,他的師伯、師傅都還沒有找到行之有效的辦法。
“既然只是一件小事,你自己做不了嗎?”
朝月看著紀(jì)然,道:“雖只是一件小事,但卻必須要特定的人去做。”
紀(jì)然猛然想起了離言被鳳凰火焚侵入身體的事情,就是在那件事情發(fā)生后,她才開始單獨行動的。莫非,那件事情就是眼前之人策劃的。國師的確是會法術(shù)的,那件事情他肯定能做到的。否則,他怎么能確定,他需要的那個人就是阿言呢,紀(jì)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現(xiàn)在,朝月對那件事情百般隱瞞,她越發(fā)的懷疑他了。這次她學(xué)聰明了,沒有在人前說出來,只是默默藏在了心底。
成安還有許多問題要問朝月,但是他覺得如今最要緊的是找到離言。她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這誰也不知道。
“國師大人您都沒有辦法找到阿言,您覺得我們有辦法嗎?”
朝月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們答應(yīng)與我一同行動,我想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紀(jì)然對著屋頂翻了個白眼,他們終于還是沒有逃脫跟他們一起行動的噩夢。
成安看向紀(jì)然,詢問她的意見。
紀(jì)然心中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可是,當(dāng)下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最重要的是,他們現(xiàn)在就在國師府,即便他們說不同意,他們應(yīng)該也不會放他們離開的。她對著成安,輕輕點了點頭。
“好,我們答應(yīng)了。”
朝月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這就讓人帶幾位下去休息。休息好了,行動起來才更有精神。”
“多謝。”成安道。
朝月對門外招呼了一聲,很快便有人進(jìn)來,將他三人帶了出去。
臨走時,雷鳴還對郁森笑了笑。
郁森面無表情的對他點了點頭,便跟紀(jì)然的腳步,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你兒子跟你很像。”
雷鳴看著屋外已經(jīng)消失人影,久久無法回神。他也有兒子了呢,原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了,轉(zhuǎn)眼,孩子卻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
“等事情結(jié)束了,你就可以去跟他共享天倫之樂了。”
雷鳴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道:“怕是不能,聽他們說,他娘跟人說我已經(jīng)死了。她的性子,我實在是再了解不過了。想求得她的原諒,怕是很難。”
“世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不管什么事,你不去做,就永遠(yuǎn)不會有成功的那一天。”朝月看了眼桌的木盒,道:“我等了許久,這不也等到了嘛。”
“你到底想讓那小姑娘做什么,竟然直接把人嚇跑了?”雷鳴好奇問道。
朝月一臉苦惱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若是知道早就改了。那小姑娘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想要我的命。任憑我怎么解釋,她都不愿意相信我。就是現(xiàn)在,我想她依舊在想方設(shè)法的要殺了我。”
雷鳴挑眉道:“莫不是你從前遇到過她,只是你忘了。”
朝月?lián)u搖頭,道:“不可能,若我從前遇到過她,我一定不會忘記的。”他擺弄的桌的盒子,眼中滿是疑問。
“那盒子到底裝著什么?”雷鳴問道。
朝月抬頭看了看他,然后打開了盒子,里面是空的。
“盒子里原來裝著什么?”
“鳳凰血。”朝月回道。
雷鳴經(jīng)常從他這里看到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但這鳳凰血,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那是干什么用的?”
“它就是用來幫我找人的。能承受住鳳凰血的巨大能量的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聯(lián)系到先前他說的要找那人幫忙的話,雷鳴立刻做出了猜測,“鳳凰血就在那小姑娘身。”
“是。”
“所以,她生病就跟盒子里的東西有關(guān)。”
朝月點頭承認(rèn)了下來。
雷鳴頓覺頭疼不已,他這里的東西,就算不是致命的,但對身體也不會有什么好的影響。
“我能知道她最后會怎么樣嗎?”
“說實話,我不知道。不過,此前也有人試過。只是他們連一夜都沒有熬過去。”朝月道。
雷鳴倒吸一口冷氣,若是那幾個孩子知道了這件事情,不要說修復(fù)他們父子的感情了。他們不殺他,他就謝天謝地了。
“你既然知道這東西這么危險,為什么還要用在那孩子身?”雷鳴皺著眉問道。這怎么都不想請人幫忙的樣子啊,怨不得那小姑娘要殺他呢。他現(xiàn)在只想說一句,活該。
“你錯了,并不是我給她用了鳳凰血。是她帶著鳳凰血,找到了我。”
雷鳴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你能說的再明白點兒嗎?我有些沒太聽明白。”
朝月再次打開了手里的盒子,道:“原本,鳳凰血一直都保存在這里面的。但是,突然有一天,它就消失了,毫無預(yù)兆的消失了。”
雷鳴咽了口唾沫,道:“難道不是放時間久了,它……消失了嗎?”
“不可能的,這盒子是特制的,就是為了用來保存它的,它不可能會消失的。”
“那是怎么回事?”
朝月輕輕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差人查過那姑娘的過去,她雖生在京城,但在鳳凰血消失之前,她曾未踏足過京城。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那她知道嗎?”
“我試探過她,他是知道的。只是,她不肯告訴我。”
雷鳴挑了挑眉,道:“你剛剛說,她生在京城,莫不是你對她的家人……”
“成國公府生了個異瞳的孩子,這消息,你知道吧。”
雷鳴下意識點了點頭,當(dāng)初聽到這消息時,他覺得有趣,還曾想去見見那孩子呢。
“她就是那個孩子?”
朝月點點頭,道:“沐峰當(dāng)年應(yīng)該是想把那孩子悄無聲息的處理掉的,只是不知為何她還是活了下來。”
雷鳴暗嘆一身,那姑娘的身世實在是坎坷啊。如今,她還要被朝月利用。
“真的沒有辦法救她嗎?”
“或許有吧。她身負(fù)鳳凰血還能活這許多時日,大概也能堅持到找到辦法的那一天。”朝月道。
“也就是說,你沒有辦法。”
朝月沒有看雷鳴,只是看著桌的木盒。
雷鳴用力甩甩袖子,準(zhǔn)備離開。
朝月在他背后開口,低聲道:“就算你現(xiàn)在把這一切都告訴他們,也無法改變什么。一旦他們知道了這些,就不會幫我去找她了。到時候,耽誤了治療,責(zé)任還是要由你來背。”
雷鳴靜靜思考了片刻,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說的的確是對的。
“我知道了,我不會說的。”
“多謝。”朝月輕聲道。
這聲謝,在寂靜的黑夜中,準(zhǔn)確的傳達(dá)到了雷鳴耳中。他轉(zhuǎn)頭看想朝月,他正低頭看著那盒子,面容平靜,似乎是尋到了某種神秘的寶物一般。
從前,他就搞不懂他的想法,如今也是。雷鳴輕輕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本想去看郁森一眼的,但又害怕被成安他們看穿自己的想法,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朝月不會告訴他們,自然是不能食言的。因此他只是朝著他們住的廂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而此刻,郁森卻并未睡下。
紀(jì)然正拉著他們兩個,將自己的猜測講給他們聽。她添油加醋的說了好一通,成安和郁森都有些相信她的猜測了。
“可是,如果真是如此,為什么他還會找不到阿言呢?”
紀(jì)然想了想,道:“肯定是阿言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想辦法逃走了。連我們都找不到阿言,那她肯定也能找到辦法,讓國師找不到她。三師兄,他不告訴我們到底是要去做什么,擺明了就是心里有鬼。”
“那你的意思是?”成安問道。
“我們……”紀(jì)然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道:“我們應(yīng)該要查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尤其是他想要阿言做什么。”
“我們現(xiàn)在不就是在查嘛,留在他的身邊。這應(yīng)該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紀(jì)然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畢竟出此之外,他們實在是找不到別的辦法了。
“那位舞陽公主不是俞家的人嗎,我們要不要去問一下她,阿言到底為什么要幫俞家伸冤。我總覺得,她做這件事情,目的不會很簡單。”
成安卻有些擔(dān)心,那位畢竟是公主,他們一個處理不好,會很麻煩的。
“國師不是要我們幫忙嗎?那他也應(yīng)該幫我們的忙。”
成安被紀(jì)然說服了,他告訴她,明天一早就去找國師,讓他帶他們?nèi)ヒ姽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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