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好奇地湊近了問道，“所以到底是多少？”
“整整五百兩！”
淇華想了想，居然這么多，“既然這么多錢，你也犯不著在這張府，對了，你還簽了賣身契……那些銀子，你娘可有帶一些給你。”
“有，有！”夏路立刻從懷里拿出一錠銀子交給了淇華，淇華接過，先掂了掂重量，是足銀。又翻看了底部，“呵，居然還是官窯燒的官銀。”
由于是官銀，這方面倒是好下手去查，淇華把銀子丟給小安，“派人去查查這是什么來歷。”
“那人只讓你帶兩位少爺過去，你就帶了。其他的你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夏路又想了想，“不過有件事……那馬員外家的女兒，我也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和我家小姐呢，自幼是好玩伴。但，但有幾次，我家二位少爺曾對馬小姐行為有些……有些……”
看他如此態(tài)度，淇華也猜了個七八。
關(guān)乎著自家少爺?shù)穆曌u，夏路也不敢表露太多。趙淇華問道，“劫持你的人，可有蒙面，或者聲音認得？”
細細回想，那一天著實嚇人，讓夏路也不敢忘掉。“那人蒙著面，看著身段倒也眼熟，不過那個人好像著了風(fēng)寒，聲音沙啞。”
“那人身上的衣服可眼熟？或者配飾？”
“他穿著黑色的衣服，衣服上，沒有讓人印象深刻。配飾……配飾……”夏路用力回想，淇華看得他五官都要皺在了一起，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配飾，他的劍墜上，有一朵青色流蘇式的花。”
花？
之后這夏路也回憶不出新鮮的東西，趙淇華便離開，離開前這夏路再三確認他不會說出去。
小安湊到邊上，“這夏路，不知道該怎么說，不知是算忠心還是不忠心。唉。”
“多少算是忠心的，只是又怕死，小安，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話特別多了！而且，這碎碎念的樣子，你平常少和少奇承之二人呆著。”
“是。”
面上應(yīng)著，但心理卻道，為什么呢？算了，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白家人。這是暗隊里的一句名言！
……
白風(fēng)除了在清和殿奏折之外，就是到偏殿里看看趙渚有沒有醒。這一點讓陳宇煊很不高興，有兩三次還差點和白風(fēng)吵起來，“我說小風(fēng)兒，這一個男人，上半身都沒穿衣服。女孩子家家，別一直過來。”
“朕的人受傷了，自然朕要親自來看。小舅舅，怎么？”
看著手下的人不能攔住白風(fēng)，陳宇煊倒是自己上手了。“小風(fēng)，這一個大男人，你又沒有成親，宮里人這么多。你就不怕自己的名聲……”
白風(fēng)掃視了這偏殿里面的一眾宮人，只聽她凌冽地說道，“朕看誰敢！”
倒是讓陳宇煊不禁松開了手，突然有一種從心底里生出的懼怕，這種懼怕來自他兒時的一段回憶。陳宇煊生平?jīng)]怕過多少人，但倒是對自己的親爹，倒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陳武帝，陳國曾經(jīng)最為驍勇善戰(zhàn)的一位皇帝。陳宇煊年幼的時候，曾有一次頑劣，闖入了皇城的禁衛(wèi)軍大營中。這是武帝最喜歡呆著的地方。
因為誤闖了營地，幾名禁衛(wèi)軍不慎從馬上，為了讓這小皇子不受傷，都從馬上掉了下來。武帝大怒，“你來做什么！”
“父，父皇……”被突然這么嚴肅的表情嚇到，陳宇煊第一次覺得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爹，而是真正的統(tǒng)治者。
從那以后，陳宇煊的母妃雖不被打入冷宮，但也沒有再進入過清和殿，也沒有再見到過陳武帝。
那種感覺又來了，在她的身上！陳宇煊知道白風(fēng)不同于常人，但卻也是自己心愛的侄女。但現(xiàn)在可能再也無法，把她當作還是當年那個抱在懷里的孩子！陳宇煊松開了手，讓白風(fēng)去照顧趙渚，看著她如今的樣子。她究竟像誰呢？
趙渚聽著外面有些聲響，最后還是只有白風(fēng)一人進來。
“陛下，方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白風(fēng)看著他身上的傷，皺了皺眉，太重了。她說道，“沒事。怎么醒了不找人通知朕。”白風(fēng)的語氣很輕，輕得覺得就可以很容易地睡過去。
趙渚說道，“我知道現(xiàn)在陛下一定國事很多。不必為了臣，兩頭跑。”
“你不一樣。”
趙渚的心一怔，就像是自己做夢，沒醒，已經(jīng)多久。五年多了吧，聽到她再說這么入骨的話。“陛下，你……都想起來了？”
只見她點了點頭，是什么時候想起來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的眼睛被遮住的時候，聽到耳邊的人無力，且極有安全感地對她說話的時候。她想起來了。
她并不是全都想起來了。她想起的，是和眼前的這個人，曾經(jīng)約定過的事。“并不是的有的事。但，但想起來，我曾答應(yīng)過你的事。”
這番話，讓一個近三十歲的男人，眼眶紅了大半。“想起了，哪件事？”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在很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動，克制自己的心情。
她想起來了！趙渚趟在床上，想撐起身子，可是感到肩膀傳來的疼痛。“嘶……”
“別動。”
白風(fēng)又把他輕輕按回了床上，幫他掖好被子，“乖乖躺好。”
近乎癡迷的眼神看著白風(fēng)，“陛下，你還是先放開。被人看見，是有些不太好。”但說歸說，他十分享受這樣的待遇。“陛，陛下……”
沒想到白風(fēng)越來越靠近自己，快貼上了趙渚的臉，下意識趙渚閉上了眼睛。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只聽白風(fēng)說起，“沒人的時候，可以不要叫我陛下。”
“嗯？”
白風(fēng)抬了眉，“你忘了你在昏迷的時候，叫我什么？”
這樣耳邊的熱氣讓趙渚不由整個頭皮都發(fā)麻，誰會知道昏迷的時候說了些什么！不對，難道是……趙渚的臉越來越紅，白風(fēng)輕輕笑著說道，“怎么，趙大公子的記性這么差？”
是這五年里，趙渚幻想過所有和白風(fēng)的日子，一個日出而作，另一個紡紗織布，相夫教子，過著普通的生活。他脫口而出，“風(fēng)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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