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酒上城里也剛進入寂靜之時。
據芙坂所說,酒上城中住著上一代柱臺,由于芙國的機制與其他國家大不相同,存在著,國王是國家象征,臺柱是實際掌權者,并且與國王有著血親關系。
但若是國王駕崩,那臺柱也只能下位,由下一任國王與臺柱擔任。
這位臺柱也就是皇后的二哥,也是芙坂的親叔叔。
陳鋮獨拿著皇后的新筆書信,尋著前臺柱的王府。
……
千機城同時也入了夜,白風盯著手上的芙國板圖,與看了看大陸板圖。
梁雙兒也進了房間,“主子,芙公子那里已經送去晚膳。”
看得入迷,梁雙兒進來沒有打斷她的思路,也嘆了口氣,幸好沒有打擾到公主。
默默在旁邊呆了一刻鐘,白風才發現房里多了別人的氣息,放下手中地圖,“雙兒?”
“是。”
“影衛有消息了嗎。”
梁雙兒搖了搖頭,“在影隊的二人,也試著聯絡芙國的影衛,還沒有收到回信。”
“多久了。”
“從我們來芙國至今,有一月了。”
白風站起來說道,走到她身邊,“全出事了。”
“全芙國的影隊?”
“并無這個可能!”
梁雙兒不得不震驚,盡管不知道影隊的訓練方式,但肯定不比暗衛差,又加上是在他國,肯定還有些更特別的訓練。
“我只是說了一種可能。”白風拍了拍,“聯系妃光。”
來了一個月,是時候有一些行動了。
梁雙兒應道,雖然她不知道如何聯系妃光!
退出了白風的房間,梁雙兒在院里轉了轉,見淇華還在練著劍,“雙兒姐姐,剛從姐姐房間出來?”
“是啊。”
梁雙兒看著淇華練劍,有時候也會時不時指導一二,但是她擅于耍棍,對劍不如趙渚清楚,也不如使用匕首的白風明白。指導不明白的地方,就放下,讓專業的人來講。
對于走彎路,她小時候也沒少走過。
“淇華,明日你就要去上學,還練這么晚?”
“這是今日沒做完的,還有兩套就打完了。”
梁雙兒點頭,這骨性子,還真是受到二人的影響,“淇華,切記在書院,不可太顯于人前。”
“淇華牢記。”
第二日,酒樓還未營業,白風在淇華的房門前等著他出來。
“姐姐?!”淇華自己嚇了一跳,這才什么時辰?
白風整了淇華的學袍,叮囑幾句給楊俐,“是哥哥。”
“哥哥這么早起來。”
“哥哥沒上過學,淇華可要替姐姐去看看學院是什么樣的。”
原來是這件事,趙渚想到之前在遼國的時候,白風路過書院時,總會不自覺得看上幾眼,原來是這個原因。怪不得來了芙國后,要讓淇華去書院讀學。
“在書院,若是受了欺負,告訴師傅。”趙渚搖著淇華的腦袋,“聽到了沒,可別聽你楓姐姐的,受了欺負還忍氣吞聲。可別說是我的徒弟。”
“淇華要做楓姐姐的弟弟。”
嘿,這個孩子,做我的徒弟這么不好嗎!趙渚一把揪了他的小臉,“你再說一遍。”
臉彎著,扯著口水說道“淇華也要做師父的徒弟。”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真是白疼你了。”
白風讓趙渚送淇華到了街角,才被淇華推了回來,趙渚心想,這難道真是姐弟情誼?這兩人再怎么膩歪下去,總有一天自己也會被煩死。
趙渚回來正好碰到從城外剛進城的陳鋮獨,“公子,你回來了。”
“如何。”
陳鋮獨搖了搖頭,“回去說吧。”
兩人走在清晨的大道上,路上的小販才開始出來擺攤,只有這個時候,兩人才感覺不到芙國出了什么問題。
從后門進來,安順也準備一天之始的準備。
“娍寧呢?”
“前面。”
聞言兩人也到了前面大堂,桌子拼在了一塊,上面放著兩張地圖,“表哥,如何。”
“娍寧,一個好消息與一個壞消息。”
平常傻傻咧咧的鋮獨,現在的表情難得嚴肅。
“大哥?”
“芙坂不在吧。”
“不在。”
鋮憐被這樣的大哥嚇了一跳,看了看白風。
白風已經坐了下來,“不同意?”
點點頭,鋮獨說道,“我見到了前臺柱,芙璃。”
……
陳鋮獨找到了前臺柱府,應門小廝將他攔了下來,“是誰。”
“我是陳國送信的使者。”
“陳國?走走走,我們王爺在休息。”
鋮獨哪里是能隨便推倒的,“我真是陳國的送信使者,這是皇后的信物,你且拿進去。”
偷偷又從袖子拿出一錠銀子,“麻煩通報一下。”
那小斯接了銀子,揣進懷里,“你先在這里等著。”拿著信物進去。
不肖一刻鐘,他回來,還帶了一個總管,“這位小兄弟,跟我進來吧。”
跟著總管,進了一間臥室,云煙繚繞,藥香肆逸,進了里面倒是有種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覺。
床上躺著一人,一瞬間仿佛見到了自己的父親,晃然直至,發現床上的人已不是。
前臺柱芙璃靠著床柱,拿著手上的手鐲,“你是陳國來的?”
“是。”
“說吧,什么事。”
陳鋮獨看了一眼左右之人,“退下吧。”
“見過芙王爺。”陳鋮獨拿出皇后寫的信。
“王爺請過目。”
芙璃靠著床顯得吃力,拿著信,認著上面的字跡,確定是芙淑賢的字沒錯,拆開了書信,手中的力度在讀信之間不禁加了力度。
“王爺。”
芙璃搖了搖頭,“本王無能為力。”
“這是為何?”
芙璃笑著,“為何?你看看我的腿,”他揭開了被子,床上只有一條腿!陳鋮獨倒是深吸一口氣,“你說為何?我難道不想?!”
“王爺的腿……”
“本王的腿,還不是那些人……我就想!我比誰都想!”芙璃說道,怪不得明明正值壯年的他,要躲在床上,鋮獨一那間,好像似懂非懂。
“本王手上已無兵權,你們找到本王,又有何用!”
“就連那些人,已經視我為草芥,連個盯梢的人都沒有!本王這樣,已經什么都做不了。回去吧。”
這回真是連開口都不知如何說,臨行前白風還曾給了他一些說辭,現在一句也用不上!
張著又馬上閉上的嘴,欲言又出,“王爺不為了芙國?”
“為了芙國,誰來為我!我為這個國家,任勞任怨了十余載,到頭來,到頭來,還失去一條腿!”
“若你回了陳國,”芙璃說,“別將本王的情況告訴淑賢。”
“還有坂兒,坂兒已經平安到了陳國,就讓他別回來了。”
芙璃將他喚到了身邊,看了看身后,用手寫了一句,房外有人,此物拿好,坂兒識得。
……
將原委說了一遍,吃得一驚。
能將親王的腿打斷!到底是誰能有這樣的能力,除了王權位上二位,應該再無其他!
“那信物在哪兒。”
陳鋮獨從懷中取出,三枚鈴鐺。
連白風都不知是何物,“看來真的只有芙公子知道。”
“方才你說有人監視?”白風問道,一個前臺柱,還斷了腿,那些人理應不會再有所動作,就像之前芙璃說的,被打斷一條腿,無兵無權的殘王能作什么!
一瞬間,仿佛看穿這三枚鈴鐺的意義,若說有斬晴刃這樣的象征,芙國也有。
“表哥,此物回頭你還是親手交給芙公子。”
“好。”
見到鋮獨的表情很陰重,鋮憐心頭一緊。
白風說道,“我們在芙國處處受限,也有時身不由已。”
被自己的妹妹說破,鋮獨一笑置消,“大哥真是處處不如娍寧。”
白風在攤開的板圖上,指了指一方小地,“我們來芙國的目的,就是為了背后之人。我這兩日推敲著這張地圖,芙國大范圍變動,這個地方卻沒有影響,想必應該是有一方勢力在支撐。”
“這里應該可以作為我們一個踏點。”
趙渚將地圖拿了過去,白風所說的地方,不足芙國大板圖的十分之一。“主子,以寡敵眾?”
“是,也不是。”
“我只是說有這方勢力的存在,并沒有說要利用這地方。”
這讓大家都茫然,很快趙渚發現了什么,“主子,這張地圖也給我看看。”
兩張地圖放在一起,“這個地方,正好是遼芙陳三國交點……要從這里引兵?”
滿意地點了點頭,一身男裝束身的她,多了將軍的霸氣,趙渚不得不佩服,敢這樣想,全天下,也只有她了。
“大哥,你方才剛回來先去休息吧。”
白風收起兩幅地圖,“此事再容我幾天想想。”
……
在廳中議事后,便要開店。
小二安順,大廚趙渚已經就位,掌柜遲遲沒來。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兄弟兩人在房中,鋮憐一直放心不下。
鋮獨說道,“憐,沒事。真沒事。”
“從小到大,你說沒事,鬼才信你。”鋮憐步步緊逼,“你不說,我讓娍寧把你送回去,你這樣,只會壞事。”
“憐,我說了沒事。”
鋮憐一字一句冷了下來,“你說,還是不說。”
“我昨天看了芙璃,想了很多。為什么,你說說,我們到底是為了什么!我們既不是要成王,也不是要名流千古,你說我們到底要為了什么!”
“……”
“憐,我見到芙璃,不知為何想到了娍寧……”
正準備進來問問大哥的心情,白風止住了腳步。
“父親曾說,娍寧背負了太多,我一開始覺得,遼國十年,確實背負了太多,但是昨天我才真正知道,我十多年來是多么意想天真!”
“……”
“憐,想必你比我早看透了。我笨,我看得不明白,娍寧早已是儲君人選,背負著陳國上下萬萬百姓,與我們不能同日而語。我也沒有嫉妒,就是心疼。”
“……”
“娍寧,何時有一句怨言。沒有,一句都沒有。有時我想,她能不能像個孩子一樣,跟我們打鬧,跟我們撒嬌。”
“大哥……”
“不說了,憐,現在酒樓也該營業了,不能沒有你這個賬房。快去吧,別讓娍寧好找。”
鋮獨說完,翻上了床,一個被子將自己捂住。
也是長這么大,第一次聽鋮憐說了這么多真心話,鋮憐心笑,是為了娍寧啊。“大哥,你好好休息。”
聽到退出的腳步聲,白風一個閃轉消失在了門前。
鋮憐關上門,見白風朝這里走來,“老板可是缺了賬房先生。”
“是。”
……
安順招呼得不可開交,“掌柜你可算來了,這兩桌客人都要結賬呢。”
兩人看到梁雙兒將前臺翻得亂七八糟,算盤險些當成了武器。白風倒還好,鋮憐連忙將梁雙兒拉了出來,并從此下了一道規矩,不許梁雙兒進來!
鋮憐看了兩桌上的菜,幾乎是脫口而出算出了金額。
并且恨恨地瞪了一眼梁雙兒。
“……”
“雙兒,去后面幫忙打個下手。”
收到白風的命令,連忙逃開。
“掌柜的,這里還有一桌要結賬。”
“十錢。”
白風獨坐一桌,看成忙碌的大家,靜靜地看著,又想著一方鋮獨說的話,心里第一次有了想要安定的希望。
正當白風思緒已經飄外,被安順的一聲拉了回來。“老板!有貴客!”
“這位公子,好久不見。”
白風說道,“耶律公子,好久不見。”
耶律青一身貴裝,朝著白風在的那桌走去,鋮憐抬頭看了一眼,好生一副好皮囊!
安順在遼國見過耶律青,也是吃驚,居然會出現在芙國,一開始以為瞎了眼,但是看到后面的護衛,更加篤定。
“姓吳。”
“吳公子,居然跑到芙國開起了酒樓,真是嫌棄我遼國好水好土。”
白風笑道,“耶律公子真是說笑,吳楓不過是位落魄的商人,沒有哪塊土地好壞之分。”
安順走到柜邊,被鋮憐抓了一把“安順,這人是誰?”
安順小聲說道,“這位可是遼國太子,耶律青。”
“遼國?!”
“沒錯。”
“與娍寧好像很熟?”
安順說道,“是啊,公主在遼國過世的那會兒,就是耶律太子出面主持公道。”
好像這個太子,真不太簡單。
“耶律公子為何會來千機城?”白風倒了一杯茶,“安順,上菜。”
“想必與吳公子所想相同。”
“吳楓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混口生機。”白風說道,“一些茶水,希望能入公子之口。”
耶律青泯上一口,“吳公子所請,自是好茶。”
“公子這樣大搖大擺來到千機城。”
“見笑見笑。”
趙渚炒好一盤萬蘿葉,安順傳菜的時候,曾說的那名貴客不由讓趙渚心中一時好奇,自己端了出去。
自己曾想著那人是誰,卻千想萬想沒有想過,居然是耶律青!
“這位可是當年的那個……”耶律青想了想,不止一次見過,“沒想到你也來了。”
“主子到哪兒,奴才自然也到哪兒。”
耶律青說,“忠仆。”
要你說。
白風問道,“耶律公子來,想必是要進宮?”
“是。前一日已經通知國王和臺柱,碰巧今日路過,覺得這里好生別致,便進來看了看。居然能碰上……”小聲在白風耳邊說道,“娍寧公主。”
趙渚將萬蘿青,從兩人中間遞了過去,“公子請用。”
耶律青笑了笑,“嗯,菜是好菜,不是炒得嘛……嗯,好吃……考慮來我遼宮御膳房嗎。”
“不考慮!”
“梧桐。”
“謝這位公子抬愛。”白了一眼,怎么搞得自己像賣藝的小姑娘。
“耶律公子,今日進宮,可否再帶上一人。”
“主子,不可!”
耶律青笑了笑,“可以。”
白風朝趙渚點頭,“我自然是不會去的。”
剛要放下心,“耶律公子可否帶上我家小斯?”
“……”
兩人相視一眼,一人苦眉,一人笑意春風,“自然可以。”
……
本還以為山到水窮,耶律青一來,除了有新突破。
白風將雙兒叫到房間,“如今遼國太子一來,必然遼國的暗衛也會跟來。”
“主子所言甚是。”
“不知遼國這次來芙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白風想到,耶律青完全沒有說明原因,只是用一個隨便的理由搪塞過去。
梁雙兒也沒見過耶律青,當她從后廚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進了宮,“遼國在眾國之中一國獨大,公主要當心。”
白風早就想到,陳國若是能在三隊幫襯,其他國家會不會也有,那遼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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