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種樹，后任乘涼（三）

    “你看，我拆了噢，沒法退了。”程修宇趁她在揍自己的時候打開了香水包裝，原本想往自己身上噴，但很快又調轉噴頭，讓所有香氣都在她的肩頭氤氳。何起紅拿他沒辦法，連連拍著他叫他省點噴。

    “你的生日也快到了，到時我也給你買一瓶。”何起紅剛想將這句話記錄在手機備忘錄里，程修宇卻收走了她的手機：“不，我有一個好方法，能省下一瓶香水。”

    “什么方法，兌水嗎……誒？喂……”她還沒有說完，程修宇就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側著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只要你每天給我一個擁抱，我就有了和你一樣的香氣。”

    她還記得那時候他還戴著一只成色不太好的西鐵城手表，那個指針走動的聲響特別大，滴答，滴答，比她當時的心跳慢了一倍，她還記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時間走得再快點吧，她想和眼前這個人原地結婚，這輩子就只想跟他在一起，不想也不會再考慮其他人了。

    但接下來就是反派江宇直的出場時間，所有美好就如同海灘上的沙子堡壘，幾次沖刷以后就不復存在。剛分手的時候她恨透了江宇直，覺得如果沒有遇到這個人的話，她跟程修宇肯定能修成正果。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漸漸想明白了。她和程修宇本來就是兩類人，他骨子里的虛榮、浮躁和自卑，在學生時代還能隱藏，但卻越發經不住現實的考量。他是真實地愛著她，但必要時她可以變成一顆籌碼，用以換取他想要的東西。盡管過程很痛苦，他也很后悔，但歸根結底，他就是沒有那么愛她。別說什么忍痛舍棄，忍痛只是修飾詞，舍棄就是舍棄。

    大抵人的天性就是這么涼薄的吧，換位思考一下，或許自己也會——不，我不會。我本來就不追求這些。那個時候的程修宇，無論別人用什么來換，我都不會出賣的。

    可偏偏是他推開了我，他需要金錢和地位幫他建立自信，覺得這樣才有底氣跟我在一起。但事實上自他推開的那一刻，他和我就像兩條交匯的線，過了那個相交的點以后，兩個人就越離越遠，再沒有交匯的可能。

    也不是沒有交匯的可能，只要其中一個人肯變成一條曲線，那就肯定能有很多交匯點。但那條曲線只能我來畫，他來畫的話，只會變成徒勞且讓人厭煩的糾纏。

    “既然你一直談論前任的事情，那么我也禮尚往來，談談你的歷屆前任。”在何起紅陷入回憶殺的時候，凌云皓又開始幫她擋掉引起不適的話題。江宇直倒也懂得適可而止：“好，我不說前任問題就是了，你要說我前任的話，怕是要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你也不希望我在這里待這么久，是吧？”

    “那我就長話短說，挑觀眾們最想知道的來說。”凌云皓并不打算放過江宇直，他要將這個人對她的冒犯和傷害成倍歸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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