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令辰還算平靜地看了眼倒在一邊的白露。
陳氏轉頭望去:“是白露?這是被禾山咬了?”
她看了眼白露,又看了眼乖巧地趴在白露身邊的禾山。
若不是見識過禾山的厲害,此時她都不信這是被禾山所咬。
陳氏此言一出,跟著她前來的侍女眼底都閃過驚懼之色,不約而同地對這只往常只知打滾賣乖的狗,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甚至還有個離著禾山最近的侍女,不著痕跡地退開了些許。
元令辰看了眼一旁戰戰兢兢的蘇荷:“禾山是從不會無故傷人的,是白露意圖殺害我,被蘇荷叫破,她在逃跑時,才被禾山咬傷!
白露已是疼得幾乎要昏過去,本就是強提著一口氣,聽到元令辰這樣說,忙喊冤:“我沒想殺你!
“沒想殺我,為何要拿著剪刀靠近我的床榻?這是蘇荷親眼所見,你莫非還要狡辯不成?”
她故意將那件嫁衣放在了床榻邊,本是叫了禾山,伺機將她咬傷,沒想到禾山還沒下口,便被蘇荷喊破了。
這倒平白讓她多了一個人證。
這時屋內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蘇荷。
“我本是與白露睡在一個屋,見她自針線籃中取了剪刀出去,便留了心,跟了去,親眼見她走到了女郎榻前……”
隨著蘇荷的講訴,屋內所有人看向白露的目光都變了。
即便是平日里與白露交好的侍女,看向她時也帶著譴責。
其實元家人并不是那等刻薄的主家,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厚道了,能遇到這樣好的主家,本該是他們的福氣,怎能這般不知足?
他們心里對白露是不滿的,甚至是厭憎的,可主家沒發話,他們卻不好搶著說話,便生生將要質問的話咽了下去。
可元家人卻不會忌諱這些,陳氏已忍不住指著白露的鼻子罵了起來:“我家嬋兒素來心善,也不曾苛待于你,你為何要害她?”
人證物證俱在,人又是在元令辰床榻前被發現的,白露不論如何解釋都沒有信她。
還是元寶珠面露恍然之色:“白日里,嬋兒給我看了嫁衣,白露張口就要打聽那嫁衣來處,嬋兒便說了她幾句,不想她還責怪嬋兒為人不和善……嬋兒不耐煩與她分辨,便叫她出去了,之后也不曾借機發落她,莫非就是因為此事,她懷恨在心嗎?”
這話一出,更是無人同情白露了。
這為人奴婢的,不該打聽的本就不能胡亂打聽,不過才來了幾日,與主家能熟到哪個份?便這般不知輕重問這問那的。
只這一條便已壞了規矩。
被主家女郎說了幾句,原也是應當,竟還指責主家女郎不夠和善。
這要是換了別家,早該得了一頓好打。
主家都還不與她計較,她竟還懷恨在心,可見這人心是早就黑透了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掰扯出來,白露已是百口莫辯,只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承認自己謀害主子的,這可是死罪。
“我沒有要謀害她,我只是心中不忿,想將那件嫁衣毀了。”
元寶珠氣到跳腳:“我又何曾得罪了你?竟要無故毀了我的嫁衣!
眾人一聽,深覺有理,若說元令辰因著之前口角讓她懷恨在心,也說得過去,可那嫁衣是元寶珠的,二人平日里也無太多交集,若說得罪她,也鮮少有那機會。
兩相對比,他們還是更愿意相信白露是要謀害元令辰。
“我……”白露有些猶豫,她若將真實意圖實言相告,因此得罪了那位,那自己就再無翻身余地了。
可若說元寶珠有何處得罪了了她,她著實捏造不起來。
畢竟對著凌波院的侍女,元寶珠看在侄女面,素來是禮遇有加的。
便是擺臉色的機會都極少,而嫁衣對一個將要出嫁的女郎而言有多重要,那根本不用明說。
無故毀了人家嫁衣,是要結下死仇,被人恨一輩子的,沒有足夠的理由,還真的不能說服別人。
“我就是嫉妒你,明明都是庶民出身,憑什么你能有那樣好的嫁衣,而我卻只能為奴為婢?”
話說出口,白露自己也覺得理直氣壯,本也該是這樣的,都是庶民出身,憑什么元寶珠元令辰能夠翻身成為人人,而她卻只能作為奴婢去伺候她們。
不過是兩個無甚見識的農女,何德何能享用這些好東西?
“你不是戚家世仆嗎?一出生便注定了為奴為婢,而我們祖世代都是良籍,又怎會一樣呢?這個理由未免太拙劣了些……”
庶民與奴婢,或許在那等權貴看來并無多大區別,可實際,也是有天壤之別的,至少良賤不得通婚,是寫在律法中的。
所以白露說她們并無不同,其實也不對。
當然,元令辰說這話也只是為了刺刺她,并非是看不起奴婢。
而且元家的奴婢,雖也有因家族獲罪被轉賣的,可真正是賤籍出身的,卻只有白露一個,若不然,元令辰也不會當眾說出這種話。
她并不需要白露這樣的奴婢給她什么指點,不說她的親娘沈氏就是世家出身,她自己也不是那等沒底氣的。
再不濟還有錢洄有系統在,哪里真的能在權貴云集的京都露了怯?
所以哪怕系統告訴她,不用擔心她會對她如何不利。
她還是不想將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你若沒有更合理的解釋,那我便只能按照律法處置了……謀害主家是什么罪名,你不會不知吧……”
謀害主家哪怕是未遂,也是可以直接處死的。
“念在你不曾傷到我,倒是可以饒你死罪……”
白露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聽到元令辰漠然的聲音:“便廢去她雙手,趕出府去。”
白露驚駭欲絕:“你不能廢了我的手……”
她若是真被廢了,還不如死了,死了還痛快些,被廢了雙手,那就是生不如死。
可在府中下人看來,元令辰饒了白露一命,已是網開一面了,畢竟她可是想謀害主子的。
白露將求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可看到的只是漠然。
“還愣著做什么,拖下去!
馬有人聽令來拉人,白露奮力掙扎:“我是被人指使的,是有人指使我毀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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