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角大龍哀嚎,鱗甲中飛旋出虹光,欲要震滅石符,無奈此符像蛆蟲一般,只是微微一顫,蠕動的更加厲害,往它肉中深處鉆行,不多時血注滾滾,赤紅的寶血如水瀑般淌出,奔騰著霞光。
更為之恐怖的是石符內(nèi)含的靈法之力,不再溫婉如水,有種沸反盈天的暴亂,所有符體明滅不定,原料地心玄石分裂,流露毀滅的力量。
“祭我元神之力,渡引黃泉之河,拓鑿輪回之路”伴著赤角大龍不甘的語態(tài),它頭顱裂出一道額線,一束源光綻射,奪染了整座山澗的色澤,那是元神之光,輕易不顯,尤其是還這般璀璨,泄出了元神精粹。
額線裂痕形如豎眼,一條小巧的龍角赤蛇,由額線內(nèi)探出頭顱,它凝望一眼白家眾人,眸色深惡痛疾,毫不猶豫的飛奪而出,像似一輪驕陽,神光萬丈,由尾端燃起了真靈之火。
得見赤角大龍元神出現(xiàn),白戚峰瞬間明了此妖意欲何圖,面色戰(zhàn)戰(zhàn)兢兢,他連變六種印法,加速著石符的毀滅,但聽萬籟寂靜,那昂首嘯天的赤角大龍,身內(nèi)亮起了百余束明光,鳴音顫動,所有的石符自爆靈法之力,如同百余半步靈道強者同時自爆。一時間湮滅萬物的氣息,席卷了整座山澗,連外側(cè)的數(shù)座山岳也被沖擊余波平掉了山頭,幸得薛濤機警早早依仗靈力布下了數(shù)道屏障,否則他等距離再遠亦難逃這劫難。
可這爆炸之力還只是初端,那飛奪而去的元神小蛇,也決然自爆,不過它乃元神所化,無法像靈法之力一般毀滅之力磅礴,只有一束束元神碎片,割穿虛空,襲向了白家眾人。
“玄道究竟是玄道,心氣不甘受辱殘生,此妖爆元神,愿與白家眾人同歸于盡”喜形于色的云辰幾人,一心期盼意圖謀害他等的白家眾人身隕,可又懼怕失去探尋廢墟遺跡的機遇,權(quán)衡著得與失。
眼見元神碎片將要斬滅白家三人,一張殘破符紙,由白戚峰體內(nèi)浮出,定在了他等的上方。符紙不知何種材質(zhì)所制,泛著一種枯黃,看著年代久遠,殘破不堪,整體只是一個邊角,其上晦澀的符線訴盡了古韻與滄桑。
白戚峰神色頹敗,一掌拍入心臟處,逼出了一口五臟精血,噴在了黃符上,經(jīng)受血脈催化的黃符,蒸騰出一股特殊道氣,衍生出一種奇異之力,由實化虛,裹覆著三人消失不見,連氣息都一同帶走,似乎專為逃脫上蒼的劫難而造。
毀滅之力漸漸平息,元神碎片無功而返徹底消散,山澗上方的毒瘴也隨著赤角大龍的隕落悄然散開,只有滾滾塵煙,一直飄絮著。
風(fēng)起、塵散,日陽之光射透稀薄塵霧,重新籠罩在這片經(jīng)年漆黑的山澗,身態(tài)狼狽的云辰三人,蓬頭垢面,滿身盡是塵土,他們顧不得整理衣衫,目掃四野,只見整座山澗被自爆余波擴寬了三成之多,什么也未曾留下。只有一些赤角大龍的碎尸,肉骨分離,赤鱗遍地,放著瑩瑩潔白寶光,至于白家?guī)兹诵雄櫜幻鳎恢稽S符傳送到何地。
“禍害遺千年,白家眾人應(yīng)該無恙,只是這赤角大龍究竟有何用途,會讓他們耗費這般心血”分析著赤角大龍的用途,三人身臨那堆碎尸旁,還未接近濃郁的血氣便撲面入鼻,雖此妖身本就不全,但殘尸碎塊還是同小山一般,惹人發(fā)憷。
云辰望著那顆還在跳動的妖心,驀然露出了淡笑,經(jīng)受禁制鏈接,他感覺到那赤蛇源精不知何時,盤踞在妖心中,汲取著這玄道蛇祖的血脈之力。
“蛇祖一身為寶,雖殘缺了,但玄道妖族價值本就不可估量,用于置換靈藥,絕對能超出宗門所需的程度,稀兌其寶血的話,更可給辰師弟的極盡之路,憑添無匹的助力,省卻所耗費的大量光陰”看著這堆碎尸,薛濤盤算著可取之處,搬起腳邊一塊潔白似玉的蛇骨,收入到須彌袋中,心不在焉的愁慮著該如何收取所有妖軀,他不通大須彌之法,無法縮大化小,而云樂山給予的須彌袋,內(nèi)置空間極窄,所能承載的范圍很小,哪怕加上黑玉鐲也猶然不夠,收納不了全部的妖尸。
“玄道之境匪夷所思,證道不符所造成的大道之傷,不僅會腐敗肉體、衰絕元神,更會消融真靈,尋常生靈根本活不過百日,但此妖血脈不強,頂多屬靈古一類,可真靈強盛,元神不衰,甚至加以時日,都可復(fù)原肉身,那它究竟是因何證道不符,又因何能存活下來”碎尸中,兩種道力摩擦出絲絲道華,至今未曾消逝,云辰感受著這兩縷爭執(zhí)的氣息,閉目苦思,似乎有所觸動。
正當(dāng)他想通各種原委時,天穹下、那張消失的殘破黃符再次浮顯,匆忙之間生出那縷道氣后,符線便逐漸淡化,淪為塵埃。
虛空隨風(fēng)動蕩,白家之人被一陣秘力接引而來,現(xiàn)出身形,但今非昔比,白琦荷與白洛澤是無恙,白戚峰卻形如枯螻,神態(tài)萎靡、暮氣沉沉,原本的鶴發(fā)童顏,皺皮堆砌,似乎驗證了薛濤所言,他壽元無多,強行以五臟精血催動那奇異的黃符,無異于涸澤而漁,大大折損了剩余的生機。
身處妖尸側(cè)旁的薛濤,注意到了白家之人的歸來,他沉吟不決,來回撫摸手邊碩大的赤鱗,目中盡是貪欲,神道宗不比一些仙門魔宗,傳承至今實屬不易,底蘊早已耗光,今世出了一個云辰,所需修煉資源量如海湖,遠超同門數(shù)十倍,傾盡云樂山畢生心血也供養(yǎng)不起,此刻他身為大師兄必須要有所思慮,籌劃一些未來的路途,為此他不得不違背本心,做出一些原本不屑之事。
氣竭形枯的白戚峰,頻繁輕咳抽搐,渾濁的瞳孔,注意到了薛濤的氣息,有貪念、有殺意,處之不好便會劍拔弩張,他收起了往日的傲氣,沖兩名后輩打了眼色。
“小老兒在此多謝諸位神道小友,替我白家守衛(wèi)這妖尸,如今心愿已了,自當(dāng)聊表謝意,我這還有一樁機緣可與你等分享,是關(guān)于那兇谷古藥的”白戚峰言辭懇切,不見情緒波動,似乎所言屬實。
見幾人不為所動,白戚峰接踵言道“古藥彌足珍貴,倘若它還是一株壽藥,那價值更不言而喻了”。
三人聽聞“壽藥”二字,目色頃刻貪猥無厭,壽之一字本就涵蓋長生造化之意,等若篡改了天道規(guī)則,瞞過歲月侵蝕。
壽藥仍屬藥中一類,只是沒有品階可論,乃為統(tǒng)稱,囊括了一切增壽之藥,下至靈藥中的紫金老參,可增壽十載,上至仙珍仙壽金桃,聞之獨活千載,食之渡歲月厄難,飛天成圣,以紀(jì)元為單位,論其命。
云辰三人曾有幸目睹葬天之地的幾株仙壽金桃,那吞噬歲月光陰之力的情景,他等久久不能忘懷,只嘆沒有機緣聞上一聞、嘗上一嘗。
見目地已成,白戚峰忿然作色的惋惜道“壽藥雖好,但兇谷非我等之力可以探尋,那里不知何人布下幾座上古魔陣,可掠奪一切生靈生機供養(yǎng)此藥,尋常玄道高人觸之都會淪為養(yǎng)料,似乎需要一些特殊手段瞞過魔陣之力”。
言不盡興,白戚峰并未點透各中玄機,只是換了一番說詞,勸道“我等還是先進入那仙宮遺跡,奪得那傳承道統(tǒng),強大自身,也好日后有把握共分壽藥”。
得聞道統(tǒng)一事,云辰有著自己的思量,在其心中壽藥無法與道統(tǒng)比較,這是根,可開出絢麗的大道之花,他對還在抉擇的薛濤言道“師兄!傳承道統(tǒng)要緊,其余諸事來日方長吧!”。
薛濤略微猶豫半刻,頷首意同,他等退離了妖尸附近,盤地打坐,牽引大地中的靈力,恢復(fù)己身的消耗。
那白家之人也不客套,白戚峰自須彌袋中,掏出十幾枚魔相法珠,遞予白洛澤兩人,讓其分別放置在一些生機磅礴的妖尸內(nèi)。
此珠不過拳頭大小,邪魅的黒魘之氣縈繞珠體外,一經(jīng)觸碰妖尸之血,便生出了秘紋,如同猙獰的觸手,攀沿在了肉骨和血液中,在汲取其中的神性菁華,外人眼見有大量的血源和法力灌入珠體內(nèi),讓其變得越發(fā)詭異,生出了一種妖異之光。
那些吸食過的殘尸部分,不論骨肉或皮鱗都寸寸消弭,化為飛灰,一點也未殘留,這一舉動惹薛濤頻頻惋惜,玄道妖族的肉身,外界輕易不見,價值不菲,如此卻這般糟踐。
“究竟赤角大龍有何妙用,這些法珠又用于何處”云辰看不出端倪,他英眉微蹙,一條小巧的皮蛇,從赤角大龍那已經(jīng)停息的心臟內(nèi)游出,鉆入了他的袖口中。
相比剛才,這條赤蛇源精血脈純度又增加了不少,它奪去了那蛇祖的血脈,靈性大增,隱隱見出幾根袖珍的小角,凸在額頂上,就在剛才,身處妖心中的它感覺到一股危意,法珠似乎連它也要吞噬,故此它急忙逃回了主人的身邊。
魔相法珠吞噬極緩,殘尸太過龐大一時半刻也吸食不盡,讓白家?guī)兹祟H為忙碌,云辰不動聲色,念想剛才所思之事,朝薛濤要過斷劍,便跳入先前赤角大龍竄出山澗時的裂痕內(nèi)。
“呼~~呼”凌厲的風(fēng)嘯肆意狂刮,猶如鬼哭,不知從何處涌來,身處裂痕內(nèi)的云辰警惕持拿著斷劍,沉息靜氣,以防驚擾赤蛇一脈,這地下王國漆黑無光,并非直上直下,有著蜿蜒曲折的弧度和蟻窩般,縱橫交錯的洞窟,但空間頗為寬敞。
沿途中,不少夜華生光的眼眸,一直蜷縮在洞窟中,怯怯張望路過的云辰,不敢造次,這無關(guān)修為,乃是一種源自本心的畏懼,那豎立赤蛇潮汐中,染盡赤蛇一脈血液的身影,足夠它等視如大敵。
他步履緩慢,腳下的石地被赤角大龍鱗甲磨礪的格外平滑,行走的格外通暢,也為其指明了道途。
行徑半刻,風(fēng)嘯之聲停息下來,周遭流動的空氣越發(fā)燥熱,在一條分叉的洞窟內(nèi),火光四溢,靈力沸騰,蕩漾著一股股初生的氣息。
云辰嗅到了赤蛇一脈獨有的氣息,他舍棄原路,直奔那分叉的洞窟內(nèi),還未臨近便被一股股蒸騰的赤霞,弄的頭暈?zāi)垦!?br />
此處洞窟不同凡響,厚重的赤蛇遺蛻,鋪滿了石地,一層覆蓋了一層,軟如稀泥,赤金橙橙,遺脫點綴著精源,孕出血脈催生之力,更讓其瞠目結(jié)舌的是里面雜亂無章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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