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草地,慧光普照,照破一切蒙昧,本是再尋常不過的花草,吐露絲絲瑞光,根莖呈現祥氣,漸漸產生靈性,若久經慧光開智,又得精氣灌溉,將會誕生出可以修道的精怪。
坐而論道的云辰與太宰,全然不顧場合,心神沉浸在真意海洋中,兩人的慧光各不相同,一個是極致的碧綠,仿若一面寶鏡,審視自身、衡量他人,能臨摹出萬象真意,一個將萬物色澤渡入其中,無形無態,以自身天慧引萬道傾心,破譯世間隱秘。
這種非凡悟性,無疑在眾多天驕中,屈指可數,哪怕體質再差,修為再弱,也只會在他日后來居上。
太宰起初只是言出幾個并不深奧的疑惑,頗有試探之意,見云辰解析透徹,一點一滴觸動真靈奧義,便放膽一問。
“棄身修魂再衍魂體,這種的古老推想,并不可取,不論神魂、元神雖說達到一定境界后,可離體而出自行修煉,但其并無永恒常態,生靈既生三道,便在于本源衍出三命,符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無上至理,你將三去其一,那道如何獨存,若言完整己道,三命非但不能舍棄其一,還要并立而行”。
“真靈一道并非神魂一家獨大,元神看似好修,實則難成,誕生之時,先天本精凝固金湯,一味遵循死守之道,將修煉而來的能力,用于滋養元神本態,是可將其推至不滅狀態,但你可知石化之理,若根基太盛,先天本精化成頑石,將瑣死一切元神之力,倘若走元神之道,需要把握住一個度,在元神鼎盛巔峰之際,將其打散,重塑元神根本,將先天本精不斷淬煉,以碎裂元神修來的力量,不斷滋養元神胎,使其生出玄牝之力”。
“我教你一則要義,你且牢記,以此為根慢慢推演,可完善你日后的真靈一道,胎神之道,分化二支,一者神魂也、鎖地、人二魂,尊天魂為主,立神位,受七魄供養,降生識神,有思有慮,靈而不虛也。二者元神也、凝三魂聚七魄,化作獨一,無思無慮,自然虛靈也,是謂元從太虛中來者,我之元神也……”。
云辰洞若觀火的獨特見解,著實讓太宰佩服萬分,總能從他的角度,讓之觸類旁通,一切的疑惑都迎刃而解,兩人詳聊甚歡,后者沉醉其中,無法自拔,旁側怯怯耳聞諸多真靈修,安耐不住,最后也加入進來,眾人集思廣益,將往日疑惑不解的難題,與知識見解,和盤托出,供眾人參詳,使這里的氣氛如火如荼。
有非真靈修的天驕,運轉玄法,盜聽眾人所談,只覺得云里霧里,那涉及都了真靈大秘,不入此道之人很難觸類旁通。
云辰不再像之前那般,盡數講解,只是偶爾解惑幾句,言出幾則真意,他與太宰存在情誼,自然能耳提面授,對其他人當然有所保留。
傳道良久,八十八位天驕皆將術法融匯心間,大道迷霧中的九圣收了法身,乘著濤濤仙澤飛回天頂中,這場角逐算是正是落幕。
各家大能將后裔子弟帶回,云辰與太宰辭別后,相約日后共游天下,他也被元熹帶回了,重歸魚瀍古城的解道殿。
通靈寶塔內,閉目沉息的木念思,驀然睜開法瞳,那沉在金色霧靄中的陰陣法盤,浮空而起,在石磚上印刻出玄妙陣紋,有光華泄流,虛空之力顯象,這座上古定向傳送陣中,走回了一男一女。
看望云辰狼狽至極的身姿,木念思以往波瀾不驚的神色,頓時錯愕,迫不及待問道“怎樣了,為何傷的如此之重”。
“他也是倒霉,不是對戰虛空之血的后人,便是于火地迎戰丙火靈胎的天驕,最后一戰竟然遇到古老的雷道傅家,抗衡傅仙羽”望著木念思那黯然神傷的面容,元熹難得打趣了一番,笑道“所幸最后勝出,你我都走了眼了,這小家伙何止驚艷才絕,簡直就是妖孽,竟然三道同修,且真靈一途的成就最為強大”。
聞言木念思著實松下了口氣,他望著云辰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勢,也頗為有愧,揮袖射出一束光華,將一件金玉打造的盒子,落入其手中。
“盒子有一枚牁龍大玄丹,本來給我一個金雷圣體的后輩求來的,見你盡心盡力,便宜你小子”木念思語態中頗為不舍,此物煉制不易,她求數年方得一顆,乃是集藥道之大成的藥圣煉制。耗費了近百余株靈藥、九味寶藥與諸多瑰寶,光其中一種龍精主物,便取百棵龍血草,方能提煉出一縷,千金難求,論固本培元、塑牢道基,彝羅化清丹都弱上不止一籌。
云辰奉若珍寶的將之收起,聞聽著兩位玄道大能的教訓,元熹更是諄諄教導了諸多凡道奧秘,賜下了幾門修炁手札,供其日后推演胎炁。
約定宗門舊地開啟前,再臨魚瀍古城,云辰手持木念思給予的傳訊靈珠,退離了通靈寶體,有了此物只要不是隔絕世間的秘地,哪怕相隔甚遠,都能傳遞來消息。
寶塔內,元熹與木念思四目對望,后者疑惑的問道“你竟然沒有絲毫提及收徒一事,莫不是知道了這小子的根腳”。
“因果太深了,這小家伙藏的太隱秘,他的體質不弱仙身、道胎,我感覺哪怕他瀕臨絕境,也沒有展露真正的暗藏力量,一度讓我懷疑是極盡修”元熹遺憾說著,眸光顯盡滄桑,不為執念鎖心“就算他沒有師承又如何,論道我教不了他,只能給予意見,論法難道我有本事,尋出無上法門給他修煉不成,結交一分緣法即可”。
歸途中,衣衫襤褸,滿身傷勢的云辰,惹來不少人側目,他七拐八繞尋到一處小庭院,施了入陣印法,邁入其中。
焦灼多日的薛濤、千玉,局促不安的坐立在庭院石椅上,順著推開的院門,看著帶傷而歸的云辰,赫然愣住,兩人急切的將之扶入屋內,詢問了個中原由,頓時放寬了心態。
薛濤樂以忘憂,回來踱步在屋內,神情興奮說道“丹宗舊址啊,曾有耳聞,千年前有人機緣巧合帶出了補天丹的碎片,震驚了一個時代啊,師弟竟然能取得一個入內名額,這是大機緣啊”。
“不過那處絕地,傳說有玄道原始兇獸存在,靈道兇獸或大兇絕地都有不少,短短時限內,師弟身為極盡修,恐怕難將修為臻至凡道巔峰啊,會有很大危險啊”千玉未曾被機緣沖昏了頭腦,她擔憂著師弟安危。
見到千玉滿懷憂慮的神情,云辰剎那面紅耳赤,心潮澎湃,他反倒勸解著“師姐勿要擔心,這些時日,足夠我將實力修煉到一個可以趨吉避禍的地步,關于歸胎六境,我心頭已然有了一個大概的方向,只待回歸山門,便閉關修出胎炁”。
見云辰豪情壯志,千玉知道這個聰慧的師弟自有決斷,三人決定待云辰養好傷勢,即刻便啟程,將靈藥購足后歸山。
日升月落,云辰休憩的那間屋子,血光漫天,龍吟不絕,一抹抹金色的燦霞,將屋子照的通透,隱約可見一尊神影,盤空而坐,其下翻騰著如浪濤般的靈氣霧靄。
他在誦讀真經,整個屋子都布滿了神秘的經文,一條條好似仙鏈,鎖住了大道氣韻,極為貴胄的紫色光華,鍍染了所有的家具,退消之時,樸實的木屋截然不同了,有若隱若現的道韻殘留,長居此處,很容易讓人臨近大道之勢。
世間諸多圣地、仙山之所以可助人悟道,領悟術法傳承,便是仙賢誦經悟道時,將自身感悟,交托于天地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云辰自然遠達不到那個層次,不過于凡道中能留下所悟道韻,已經是驚世駭俗了。
這兩日間,云辰將肉身傷勢徹底根治,剝脫出細碎的老骨與舊肉,渾身骨骼琉璃溢彩,筋肉泛著金屬光澤,沒有一絲一毫缺陷,一切戰后留下的暗傷都被治愈了,經歷過血與火的淬煉,這具破極寶體更加不凡了,同境之中,世間少有人能打破,他望著周身,甚為滿意的點了點,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庭院中,月華如水,將一切照的明亮,千玉婷婷屹立,仰空作望,凝視當空那輪神圣皎月,許是靜極思動,亦或心存異事,她心神不知沉浸何處,竟然連云辰邁動的腳步也曾察覺。
凝望千玉,云辰感覺到那婀娜多姿的身軀上,帶著一股柔腸百結的憂郁,其美艷側臉上月光灑落,有一道晶瑩的淚痕滑落,那嘴角微微張合,似乎在輕語一個人的名字。
云辰望著眼前這一幕,心頭頓時涌出異樣情懷,很想將這悲痛欲絕的女子,摟住懷中,撫慰其心中傷痛。
情緒漸漸平復,千玉感覺到不遠處云辰的氣息,悄悄抹去眼角淚痕,吐了吐氣,輕聲說道“云師弟傷勢好些了嗎”。
云辰點頭,本不想揭穿眼前女子的堅強,可那道倩影歷歷在目,便下定決定問著“師姐有心事!若是方便可盡于我說說”。
千玉看著那面容中,含帶的縷縷深情,一時啞口,腦中思念的一道身影,漸漸與之相合,似乎也是這么一個夜晚,她悲痛欲絕的時候,有個男子將她摟住懷中,慰藉著喪親之痛,將她從夜夜噩夢中帶了出來,重新給予了其活下去的意義,從人生便再次有了色彩,而情種也在那夜深種,用多年陪伴,孕養開花。
“師姐”良久不見回復,云辰不知是不是說錯了什么話,神色極是急切。
千玉挽了挽青絲,帶著一絲遺憾回應道“也沒什么心事,只是偶然想起家人,當日我家遭巨變,家人皆遭山賊屠滅,若非師尊相救,恐怕早已生不如死,只是今日不知為何想起慘死刀下的幼弟,一時情難自控罷了”。
“輪回無端,若是有緣,相信師姐會在紅塵中,尋到家人的轉世之身的”云辰也不知如何慰藉,滾滾紅塵尋轉世之身,何其困難,他只能這般安慰。
“呈師弟吉言了”千玉破涕為笑,將心頭諸事藏于心中,與云辰熱聊起來。
夜月下,歡聲笑語,云辰不善甜言蜜語,努力的想將對方悲切的心態轉換過來,漏出不少糗事,千玉也未曾想到這個驚艷才絕的小師弟,還有如此一面,不禁莞爾一笑。
這一夜情愫深埋云辰心頭,哪怕得獲太玄術法,他也不及此時高興,而薛濤隔著屋子,也漏出淺淺笑意,似乎一切越來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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