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許嘉海慢慢松開自己的手臂,楚寒冰從那個充滿兄弟間溫情的懷抱里出來。piea
兩個人相視一笑,眼里閃著點點瑩光,剛才的擁抱更像是球隊隊友在捧杯之后,無數錯綜復雜又無法言表的感情積聚在一起,發自內心的流露
許嘉海沒有再向楚寒冰詢問有關他是沐春風的任何證據,只是笑著說了一句,“去聚點喝一杯,今天我請客,不醉不歸!
他臉上此刻的笑容是那樣的單純、從容、自在又滿足
楚寒冰拉起安全帶扣在身上,回應他一句,“好,不醉不歸!
車外的雨在他們一起擁抱時逐漸變小了,由瓢潑大雨變成毛毛細雨淅淅瀝瀝的落在車窗的玻璃上,雨刷器刮開的地方,總能看到清爽的街景。
整個城市被一場大雨洗刷的干干凈凈,片片秋黃帶著默默的哀傷落在地上
楚寒冰看著那個干凈的世界,心里最柔軟的地方猝不及防的疼了一下,他知道那種疼不會被任何高興的事情掩蓋,即使有,也只是短暫的
短暫過后,疼,讓他撕心裂肺。
不管他是誰,他都無法忍受沒有她的日子。
開往聚點酒吧的路上,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楚寒冰的手杵著下巴,看著窗外,他的大腦更是在完成一副難度極大的拼圖,用他已經想起還有正在想起來的圖片,把他沒有記憶的整個世界拼湊完整。
許嘉海雙手握緊了方向盤,不時的用余光注視著楚寒冰
很快,許嘉海的汽車停在了酒吧門口的停車場里。
“到了。”
許嘉海的話將楚寒冰的注意力從那份需要全神貫注才能完成的拼圖工作中轉移出來。
他抬頭看著閃爍的霓虹,發現它好像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這?”他皺了一下眉心,帶了些許疑惑出聲說了一句。
“嗯!是這,牌匾換了,里面也重新裝修過了,但是,老板沒換,調酒師也沒換。”
頓了頓,他別有深意的目光看向了楚寒冰,“也就是說,樣子變了,可是味道沒變,外表變了,心還是那顆心。”
這與楚寒冰現在所處的情況完全相似
“好,去嘗嘗那顆心的味道吧!”
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走進了聚點酒吧。
這個酒吧的規模與楚寒冰經常去了酒吧規模相比相差甚遠,裝修風格上也遠不及那些酒吧那樣金碧輝煌,但是好在這里給人營造了一種特別輕松的氛圍。
兩個人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酒吧的服務生禮貌的帶著酒單過來,詢問他們要喝什么。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吧臺的調酒師,異口同聲的說:“兩杯浮云落日!
“浮云落日”是這里的調酒師自創的一款雞尾酒,它的靈感來自于李白的詩送友人,它是將朗姆酒、伏特加、威士忌、龍舌蘭和茶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最后再放一片薄荷葉在上面。
辛辣濃郁的酒味中帶著茶的爽口清新,這正像朋友的味道,這是兄弟之間友誼的代名詞,喝下去的是酒,留下的是故人情。
服務生拿著酒單去了吧臺,把他們想要的酒告訴了調酒師,調酒師轉過視線看見了許嘉海,對他揮了揮手,就開始為他們調酒了。
楚寒冰看著那個面孔猶豫的開口,“那是?阿?”
他現在的記憶并沒有完全恢復,對有些事只是有點滴的片段,所以說話時有些不確定。
許嘉海的目光落在楚寒冰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輕輕的點了點頭,“嗯!是阿森,他沒什么變化”
不一會服務生將兩杯“浮云落日”放到了他們的桌子上。
楚寒冰看著自己很久都沒有喝過的酒,一抹惆悵在他心底升騰起來,他緩緩的舉起杯子,“干杯,小海!”
自從接到了沐春風的死訊,許嘉海就失去了一個能陪他喝這種酒的朋友,所以他每次來聚點時,都不會點這款酒,望著柯林杯里面的彩色液體,他唇角微揚露出淺淡又幸福的笑容,“干杯!”
鏗鏘有力的話音落下之后,響起的是更加清脆的玻璃碰撞的聲音,兩個人動作上沒有一點緩沖,不約而同的直接仰起頭將杯中液體一飲而盡。
杯子落在桌上,楚寒冰眉頭微皺,嘴里發出“呲”的一聲。
許嘉海也好久沒有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了,他用手背抹了抹沾上酒精的唇說:“味道是不是沒變?”
楚寒冰看著空了的酒杯點頭,“嗯!心沒變”
心沒變,他的心也未曾改變
隨后揚起手喊來服務生,又點了一瓶威士忌。
接下來的時間里,楚寒冰一邊喝著威士忌,一邊給許嘉海講述著自己所知道的故事。
許嘉海耐性極高的聽著他說話,不時的還和他碰杯。
楚寒冰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講完了,許嘉海開始對他心中的疑惑發問。
“那你為什么又變成了楚寒冰,還有,真正的楚寒冰在哪?”
楚寒冰先是搖搖頭,“不知道,我要找人調查一下才行!
下一秒,瞥了用探究的眼神不住看著他的許嘉海說:“能不能不用像看一個犯罪嫌疑人的眼神看我!
犯罪嫌疑人,這個詞倒是提醒了許嘉海。
“春風,你出事那天,有沒有發現剎車有什么問題?”
楚寒冰的眉心擰了擰,眼眸瞇起想著自己剎車時,右腳踩在制動踏板上時的那種無力感,深深吸了一口氣,“小海,你這么說,我還真是覺得剎車不對。”
許嘉海一直對這個問題耿耿于懷,他很是激動的把手放在了楚寒冰的胳膊上急切的問:“怎么不對了?”
胳膊上感覺出許嘉海手掌的力度,楚寒冰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盡量回憶著當初踩剎車的感覺,“我的腳好像踩到底了,剎車也不起作用,車沒停,甚至連減速都沒有,而且踩在剎車上的感覺”
頓了頓,他努力的從腦海里找到能準確形容那種感覺的詞,“感覺踏板行程不夠,很像是是”
通過楚寒冰的形容,許嘉海發現這與自己預想的一模一樣,他脫口而出,“是被什么東西卡住了。”
許嘉海的話簡直就是一擊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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