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蔣靜柔派人散播了謠言后,童清妍回到童府才歇下,便被老夫人叫到了松樺園。
童府人口簡單,作為長輩的幾人臉色都不太好,這樣的謠言傳出來,對童府的名聲而言是一個大打擊。
老夫人和童懷遠夫妻倆是知道內(nèi)情的,但童懷山夫婦二人卻是不知道的。
周氏看著站在那兒的童清妍,擰了擰眉,若是在此之前有這等傳言,老夫人大概罰抄經(jīng)就過去了,可如今擔(dān)了個郡主的封號,縱然是老夫人,恐怕也不能輕易開口訓(xùn)斥。
童清妍知道如今坐在上首位置的祖母,面色平靜內(nèi)心卻是兩難。
童老夫人看著神色自若的大兒子,知道今天這惡人又是自己了,遂清了清喉嚨,朝著童清妍啟唇訓(xùn)斥。
“跪下。”
童清妍有些后悔剛才來松樺園前應(yīng)該把護膝穿上的,此刻認(rèn)命的跪了下去,低垂著頭聆聽老太太的教誨。
“如今你貴為郡主,論理我不能罰你,但論情禮,我們?nèi)耘f是你的長輩,你依然是童氏之女,如今在外行事欠妥,連累家族名聲便該受罰,你可服氣?”
“孫女認(rèn)罰。”
童懷山看著不動如山的大哥大嫂,又看了眼向來說一不二的母親,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求情了。
“母親,安丫頭還小,這事兒前因后果都沒問,興許...興許......”
童懷山在童老夫人的瞪視下,興許不出來了,周氏急的想掐一把自家老爺,卻也不敢。
“既然知錯,這次念你初犯,跪三柱香吧。”
老夫人這次想徇私偏袒都不行了,就看著童清妍那么直挺挺的跪在青磚地上,雖然屋里放了炭盆,但磚地上的寒氣總是免不了的。
看了一眼周氏,老夫人索性閉起了眼睛,免得一時忍不住開口打臉,為了安定府中人心,安丫頭這次總歸是要吃點苦頭了。
童清妍知道祖母不能偏大房偏得太過,這次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吃苦頭了,沒想到才跪了一柱香時間,事情就發(fā)生了戲劇性的轉(zhuǎn)變。
飛翠簡明扼要的將新版本的消息告知正廳里的各位主子后,低下頭避開周氏的視線悄悄朝童清妍擠了擠眼。
原來宋湛前腳出了御書房,后腳嘉康帝就命人將宋湛求賜婚的話傳播了出去,一時間京城上層的人家紛紛召開緊急會議。
蔣靜柔被父親叫到書房,被訓(xùn)了個狗血淋頭,頓時就哭鬧了起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怎么可能看得上那樣的土包子,一個南邊來的小門小戶女子,她母家還是個低賤商戶,她憑什么......”
所有的不甘都被慶國公的一巴掌果斷打斷了,蔣靜柔不可思議的捂著自己挨了巴掌的半邊臉,看著怒目而視的親爹,一時間竟忘了說話。
慶國公雖然有國公爺?shù)拿^,但對上宋湛這個大齊朝唯一一個異姓王族世子,簡直連提鞋都不配。
這大齊朝要真論起來,原本還是宋家的天下呢,是宋家的先祖將皇位拱手相讓給了當(dāng)時親如兄弟的楊家先祖。
大齊朝的太祖皇帝,也就是楊家先祖登基那日在高臺上曉喻天下:楊宋兩家唇齒相依,若楊氏后輩子孫難堪大用,宋家可隨時取回大齊朝的寶座。
大齊朝歷經(jīng)四世如今到了嘉康帝手里,淮王府依舊屹立不倒,如今的淮王雖然不務(wù)正業(yè),但世子殿下不賴啊。
作為皇帝,頭上時時刻刻懸了這么一把劍,難受嗎?肯定是難受的,但是沒辦法啊,如果淮王府沒了,那就等于違逆了太祖,比起死后不得葬入帝陵,活著忍了這把鞭策之劍,好像也沒什么做不到的。
嘉康帝也是人,也有想要偷懶的時候,但只要一懈怠腦海里就會出現(xiàn)一個畫面,太祖皇帝從畫像里走出來,指著鼻子告訴自己滾下皇帝的寶座讓給淮王。
每次一想到這個畫面嘉康帝都會一個激靈,面對批不完的奏章也會續(xù)上濃茶玩命批閱,在這樣強大的壓力下卻也有了無限的動力,有了如今四海升平八方來朝的盛景,同樣的也很優(yōu)秀的完成了皇族的繁衍工作。
七位皇子九位公主的高產(chǎn)勝過了往任的任何一位楊家帝王,除去早夭的三公主和病故的八公主,如今在世的子女仍有十四人,嘉康帝每每想起此事,都覺得無比的驕傲。
蔣家只不過是個六品小官之家,幸運的出了位受寵的貴妃,被破格恩封為國公。
如今蔣貴妃的親兄長承襲國公的爵位,自然是盼著慶國公也能像淮王府那般屹立不倒的,但無奈的是族中子弟都安于享受家族蔭庇,一個追求上進的都沒有,即便是自己的兒子,如今的國公府世子蔣崢,后院的事情也是一團亂,甚至幾次三番影響了當(dāng)差。
慶國公看著被溺愛的左了性子的親生女兒,無奈的嘆了口氣。
“爹打你這一巴掌,就是要你記住,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不論妍陽郡主從前是什么身份,如今她已是郡主!即便貴妃娘娘不再親近她,這是皇上下旨親封的郡主,除非皇上收回成命,否則你永遠都不能再將她當(dāng)成普通的官家小姐。”
“那就讓姑母求皇上收回旨意啊,皇上一向都聽姑母的話,這次封她為郡主不也是姑母的意思......”
眼見著又一巴掌要揮到自己臉上,蔣靜柔猛然閉嘴同時后退了一大步,險險躲過。
慶國公覺得太陽穴隱隱漲痛,看著一臉慶幸的蔣靜柔,抬起氣的哆嗦的手指指著她。
“逆女!你聽聽你自己說的什么話!你要是嫌命長,我現(xiàn)在就讓人給你三尺白綾!你姑母在宮中有多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局面,你居然敢說這種掉腦袋的話,你...你給我滾回去抄經(jīng),不到除夕不準(zhǔn)出院門!”
“爹......”
“滾!”
慶國公府書房里的鬧劇,不為外人所知,其他人家也都對這個妍陽郡主有了新一層的認(rèn)知。
知曉內(nèi)情的人都知道這個郡主不過是貴妃療傷的工具罷了,要說有多尊貴不凡卻也沒有,沒看才進宮就被太后出手整治了么,雖然好像沒傷到哪里,但太后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擺出來了,這個郡主也沒什么好忌憚的。
可如今淮王世子主動求娶的消息一放出來,妍陽郡主的身價漲了不止一點點,若是真的成了淮王世子妃,那可是尊榮不亞于當(dāng)今皇后的存在啊。
如今的淮王和淮王妃低調(diào)無用慣了,眾人對這兩人的態(tài)度還不如對著宋湛來的恭敬,宋湛一旦成為新的淮王,淮王府的景象就不是如今的模樣了,若是童清妍真的被宋湛相中并且娶了回去......
一時間童清妍竟成了京中無數(shù)貴女暗暗妒忌的對象,而事主本人在菡萏園里卻是氣的猛捶桌子,結(jié)果弄的不只膝蓋疼,手也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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