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塵說著隨即打開瓶塞從中取出一顆吞服下去，夏雨芊見狀正欲伸手制止他，卻為時已晚。他周身以赫然顯現出一道黑色光霧。

    但楓塵卻沒有一絲驚慌，他面對著二人，淡定從容地說道：“我宣武陵楓塵今日在此立誓，絕不將金玉刀與心訣之事透露給他人，絕不將金玉刀為己所用、助紂為虐，如若違背誓言，天地誅滅，斷魂噬心。”

    話音剛落，只見那黑霧詭異地一閃，便瞬間煙消云散般消失了。

    “如你所見，這就是我的決心，”他看著楚瀟何嚴肅地問：“不知楚君是否也有這個覺悟和勇氣立下一誓？”

    楚瀟何看著他，良久，拿起他放到桌子上的白瓷瓶，打開瓶塞也倒了一顆放入掌心，但卻沒有立即服下，而是細細端詳著那顆藥丸。

    “宣武陵楓塵，”他忽而抬起頭來笑著說，“你的算盤倒是打的挺好，讓我這個武行榜第五替你在背后發毒誓賣命，還不給報酬。你哪來的自信這么肯定我一定會幫你？”

    “因為我相信世子殿下的為人，”楓塵說道，他平靜地看著微微有些吃驚的楚瀟何，“我相信世子殿下跟我們一樣，都是都期盼這玄界有一天能夠和平昌盛，沒有戰亂紛爭，雖然這條路任重而道遠，但它值得我們為此傾注一切，哪怕在必要時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句話若是從別人嘴里說出我不會多想，”他說著也看著楓塵，卻是用新的目光在重新審視著他，“但是從宣武陵府的少主嘴里說出，至少你出淤泥而不染的精神是值得我先稱贊的。”

    他又低頭看著手中的丹藥，“十年前，我十九歲的時候，那時你的父親還活著，那年我和韓少坤一同參加的擂臺賽，卻在決賽時敗給了他，而我之所以去梓云山救他，也是因為想要看著他有朝一日拿出真正的實力來，重新挑戰武行榜，然而終究卻是沒有成功……”

    他說著又看著楓塵苦笑道：“我對于他的情義，或許就像韓嘯天當年對于你父親的情義一樣。”

    楓塵聽了他的話反倒有些詫異，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生前竟然與韓嘯天有過焦急，更不知道他所說的情義是指什么。

    “看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啊，”楚瀟何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不過我很欣慰你沒有隨鴻毅那條老狐貍，倒是繼承了你父親正義的品格。”

    說完，他一口吞下了“誓魂丹”，將宣武陵楓塵剛剛發過的誓詞復述了一遍。

    夏雨芊看著面前的二人，也深吸了一口氣要去拿那桌子上的丹藥，卻被楓塵制止了。

    “雨芊姑娘就不用了，我相信你。”楓塵微笑地看著她說。

    “這怎么行，你們倆都發誓了，而且我又不怕，也不會說！”夏雨芊說罷便伸手要去拿，楓塵卻轉瞬將那瓶子收了起來。

    “或許將來我們需要其他同伴加入的時候，會由你向他們解釋金玉刀和心訣一事。”

    “沒錯，我也相信小芊。”楚瀟何點頭同意道。

    夏雨芊有些猶豫地看了楓塵一眼，片刻后，她才微微點頭答應下來。

    ＊＊＊＊＊＊＊＊＊＊＊＊＊＊＊

    梓云山，蓬軒閣。

    一向清靜的蓬軒閣外此時卻雞飛狗跳般，充斥著各種各樣粗細混雜的聲音。

    塵可凡熬了一上午，奈何那群長老偏偏要賴在門口不走，非要找他當面澄清一些所謂的“誤會”。他有些疲憊地起身走向閣外，那群長老見他終于真人露面了，紛紛激動地蜂擁而上。

    “一個個說！”他搶在他們爆發之前厲聲喝令道。

    “少主，之前那都是誤會，教主大人可是您的師父，不管怎么說您都不能離開梓云山啊！”一個長老略帶歉意地說。

    “沒錯，這么多年了，怎么說也是有感情的，不能說走就走啊！”

    “對，對！”旁邊一眾長老們隨聲附和道。

    “誰告訴你們說我要走的？”塵可凡倚在門框上看著面前這幫老頭兒冷冷地質問道。

    “是您自己說的啊……”一個長老雙手捧起白玉令遞到他的面前，笑著奉承道：“凌木大長老吩咐過了，您可是武行榜第二，這要是真離開梓云山，還不等于削掉梓云山的左膀右臂啊！”

    “我不會離開梓云山的，這你們放心，”塵可凡看著那群瞬間安下心來的長老們，又道：“不過夏雨芊這個徒弟，我是收定了！”

    長老們聽后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今后我會重回長老閣，但無事時我只在蓬軒閣修煉，并且不希望再有人擅自打擾，”塵可凡說著轉過身去，臨關門前又偏過頭側顏面向眾人，“至于今后梓云山少主選誰，你們隨便吧！”

    他說完便向閣內走去，在他身后，蓬軒閣的大門緩緩關上。

    再次回到自己平日修煉的地方，塵可凡正要坐下來，卻見夏雨芊從樓上走了下來，身上已經換上了梓云山青白色的長袍。

    “師父！”夏雨芊向他作輯行禮道。

    “嗯。”他看著她換上了新衣服，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了許多。

    “從今天起，你便隨我在這蓬軒閣修煉，如今你也算是我梓云山弟子了，所以無事時倒也可以出閣四處閑散，只不過玄坤教的規矩還有很多，以后你都要牢記，遇到不懂的事也要多向其他師兄師姐們請教。”

    “是，師父！”夏雨芊立刻答應道。

    塵可凡正要轉身，她卻又突然叫住了他，猶豫了半晌后才問：“師父，我聽說您為了收我為徒，放棄了少主之位？”

    “你不必多想，只管安心修煉，其余的事我自有定奪。”塵可凡依舊用清冷的聲音簡略回答了她的問題，說完，他轉過身背對著夏雨芊席地而坐。

    夏雨芊看著他的背影，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有些許愧疚，但一想到韓少坤的事，想到自己來梓云山的目的，她又默默閉上了雙眼，在心里悄悄對他說：對不起，小凡，希望將來在你知道真相之后，有一天，你會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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