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正月十六，月圓，亦評論，亦投票，亦打賞，忌加更，忌禁言。

    “啊！”

    只聽見一聲大叫響徹云霄，奴仆親衛聞聲魚貫而入。

    蘭思坐在床上，手緊緊抓著獸皮袍子，滿頭冷汗，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的眼珠子滿是血絲，死死盯著周圍的手下。親近護衛見他這樣也不敢細問，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是夢嗎？”

    蘭思自顧自說著，揮手招來一個歌姬。

    “啪！”

    那歌姬臉蛋發紅，恐懼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血絲從嘴角流下。

    “原來真的是夢啊。”

    蘭思的手微微發疼，確認了剛剛是在做噩夢。

    低頭思索片刻，蘭思起身披上衣服，向大帳外走去，身后跟著他的騎士們。

    清晨的風帶著草的清香，蘭思用力吸著面前的空氣。早起的牧民們驅趕著牛羊外出，婦女們則收拾著奶制品。

    幾個匈奴小孩在玩著打仗游戲，被追逐的某個小孩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蘭思把他扶起，輕輕擦拭著小孩大花貓般的臉，低聲安慰幾句，在他的同伴跟上了之后，滿臉笑意看著他又跑著和同伴嬉戲。

    “真好啊！”

    蘭思感嘆著，為那夢只是夢，為他族人平淡安樂的生活。

    以后，整個天下都是我們匈奴的。

    心有壯志的蘭思揮退隨從，獨自一人在營地里隨意游走，看著他的族人日常生活。

    日過正午，蘭思回到了大帳。

    見那歌姬還跪在地上，蘭思冷哼，“滾吧”。

    歌姬如蒙大赦，連連磕頭，顫抖著離開了大帳。

    處理完一天的事務之后，蘭思躺在床上進入了夢想。

    兵甲交擊聲，喊殺聲在帳外響起，蘭思睜開眼睛翻身下床，麻利的抽刀外出。

    只見萬千騎軍圍住白屋部落，箭雨壓制了他的手下。在敵軍的穩步推進中，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下被屠殺。他盡力指揮手下反擊，可是毫無效果，被打的節節敗退。

    血濺在蘭思臉上，一個少年倒在了他的面前。那少年大睜著眼睛，似乎在自責沒有保護好蘭思。

    女人們被敵軍擄走橫架在馬背上，兒童們被砍殺。能拿起武器反擊的男人們被無情屠殺，護衛蘭思的人越來越少。

    直到只剩蘭思一個人。

    千百騎軍手握大槍，閃著寒光的鋒刃直指蘭思。

    圍著蘭思的騎軍們著鐵甲騎大馬，從面甲里射出的目光向刀一樣插在蘭思身上。就在蘭思準備拼命的時候，那些騎軍卻讓開了一條路。只見一個甲衣明顯不一樣的騎士從后面緩緩而來，他身上帶著一種氣質，讓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是王！

    那人騎馬佇立在蘭思面前，馬兒的鼻息打在蘭思身上。忽地，那騎士掀開了面甲，時刻關注著他的蘭思眼睛一瞪，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顫抖著，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葵，怎么是你？”

    槍尖劃破長空，在蘭思眼里逐漸放大，殺意直沖云霄。

    “不！”

    蘭思大喊著，眼睛放大冷汗直冒。

    帳外親衛沖了進來，圍在他身邊。

    又是夢嗎？

    蘭思心有余悸。

    第三夜，他被手下背叛，死于亂刀，被剁成肉醬。

    第四夜，他的計劃被呼衍王發現。之后他被綁在木柱上被太陽暴曬，眼睜睜看著鳥兒撕扯食肉。

    第五夜，他沒有睡著。

    每當夜色降臨，蘭思的大帳里里外外布滿了親衛，整個營地燈火通明。

    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睡著。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蘭思就大喊大叫。

    蘭思心里害怕極了！

    他怕酒里有人下毒害他，他怕肉里有人下毒害他，他怕營地里藏著刺客要殺他……

    沒過多久，神經衰弱的蘭思已經不成人樣。

    當于成再一次來到白屋部落的時候，被驚訝的說不出來話。

    此時的蘭思兩眼無光，神色萎靡，身體消瘦。

    得知此事的呼衍王派遣巫師，要為自己的得力干將消除邪魅。

    是夜，在巫師的要求下，親衛們都被遣散。整個大帳里蘭思，巫師，還有巫師帶來的十來個巫童護衛。

    據說這是為了方便巫師施法。

    蘭思木然地看著巫師在他面前又唱又跳，面無表情。

    忽地，巫師帶來的親衛里，有兩個人來到了蘭思面前。

    蘭思抬頭一看，那兩人臉上充滿了仇恨。

    蘭思一驚，正要大喊之時，那兩人撲上前來制服了蘭思。

    巫師依舊唱著歌，那守衛在旁的十幾個匈奴巫童也跟著唱了起來。

    蘭思細細一聽，巫師唱的是復仇與安撫亡靈之歌。

    這時那兩人已經撤下偽裝，蘭思咬著牙齒，不停掙扎著。

    “陸離，寧羽，怎么是你們？！”

    “那些噩夢是不是你們在搗鬼？”

    蘭思大喊著，試圖引起帳外親衛們的注意。

    寧羽一笑，低頭對蘭思說道：

    “你猜啊。”

    噗！

    噗！

    啪！

    幾聲異響，蘭思的頭已經被陸離砍了下來。

    帳外，蘭思的親衛們低聲交談，一致認為這巫師的歌唱的不錯。

    “邪魅已驅，白屋王蒙先祖保佑，安然無恙！”

    “大王現已休息，你們好生護衛，不可打擾大王清夢！”

    巫師高傲的說完，就在護衛們崇敬的目光里遠去。

    營地偏僻出，巫師一臉討好，像寧羽哀求道：“大人，我已經按你說的辦了，能不能放我一馬？”

    寧羽笑道，“可以。”

    那巫師聞言一喜，還未道謝，身后的陸離已經捅了他一刀。

    巫師撲倒在地，顫抖的手指著寧羽，張了張嘴似乎在質問寧羽。

    寧羽道：“我是答應放過你，但是他沒有答應啊。”

    氣上心頭，巫師頭一歪，已然斃命。

    呼衍王得了當于成的匯報之后，就派出了巫師來為蘭思驅邪。寧羽等人在半路上劫殺了巫師的隊伍，然后挾持了巫師，順利混進了白屋部落。蘭思也沒想到，這支隊伍里，除了巫師其它都是敵人。

    至于這幾天蘭思所做的噩夢，當然是寧羽的手筆。

    莊周夢蝶！

    這是寧羽得到的新能力，和逍遙游一樣，是從【南華真經】里面悟出來的。

    莊周夢蝶可以讓寧羽進入他人夢境，也可以操控其它人的夢境，放大某些情感。這項能力的效果，是根據寧羽與被施術者之間的實力差決定的。

    就這么殺了蘭思太便宜了，寧羽不愿意。所以在得到這項能力后，寧羽把所有的二轉金丹凝神丹都使用干凈，把【南華真經】專精度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這才讓蘭思的夢境被寧羽如愿操控。

    被放大了恐懼情感的蘭思，就這樣被那些噩夢折磨得不成人樣。

    一切已經如愿。

    寧羽回頭看了一眼白屋部落，然后就帶著陸離等人縱馬而去。

    “待我以清水，我必報以美酒！”

    “予我以木刺，我必報以鐵箭！”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寧羽放馬逍遙，唱著無名之歌。

    ……

    一跪三拜，寧羽和陸離在葵的墓地前祭祀哀悼。

    當初為了嫁禍給陸離，蘭思保留了葵的尸身，僅僅燒了葵手下的尸體。后呼衍王親自主持，將葵葬在左鹿蠡王部舊地，和其的父兄的墓地相鄰。

    在葵的墓碑前，擺放著三顆人頭。

    寧羽和陸離起身，身后十來個匈奴人上前，跪拜著。

    “你今后打算怎么辦？”寧羽問道。

    陸離看了眼正在跪拜的眾匈奴人，抬頭遠望，

    “雖然左鹿蠡王部被呼衍王吞并，但還是有一些人仍然忠于左鹿蠡王一家。我打算和他們一起收攏這部分人，在這附近建立一個小部落，為葵守墓。”

    既然無緣共白頭，那就長廝守吧。

    寧羽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勸解陸離。

    那些匈奴人已經祭拜完葵，二人的交談也沒有避開他們。

    一個匈奴人道：“我們也是和陸離大人一個意思，打算為主子守一輩子墓。等陸大人說的部落建立了，我們就尊他為王。”

    這段時間的相處，這些匈奴人已經被陸離的所作所為折服，再加上過往的爾虞我詐，他們也無心戰爭。

    陸離又道：“等部落建立了，我們就安安心心的為葵守墓。永生永世不再參與漢匈戰事。”

    寧羽知道多說無益，給了陸離一拳，相顧無言。

    第二天，寧羽騎著馬在晨曦里離去。

    一路上，寧羽騎馬沿商道向漢朝邊郡進發，打算去看看這強漢。

    靠著離去前耿恭贈予的令牌，寧羽成功進入了漢朝疆土。

    從玉門關守軍口里，寧羽得知，中郎將鄭眾上書后，司徒鮑昱也上書稱耿恭的節操超過蘇武，應當受賞。天子在商討過后，也認為應該重賞。

    耿恭被任命為騎都尉，其部下司馬石修為LY市丞，張封為雍營司馬，軍吏范羌為共縣丞，王貴、許漢卿、付書生等九人都授予羽林之職。不過這九人后上書求情，大多沒有留住雒陽，各自選了出路。

    此外，耿恭母親在其堅守西域時就已去世，天子又下詔派五宮中郎將饋贈牛和酒解除喪服。

    寧羽在得知這些之后，由衷的為他們高興，不過也不想再打擾他們。當初他托耿恭轉交了封書信，里面多是他對王貴等人的建議，看樣子他們都聽進去了。

    他在酒泉郡看見許漢卿做了司馬，統領一軍，意氣風發。

    他在雒陽看見斷了一臂的許充國，家中嬌妻，膝下兩子，又在叔父安排下憑借往日戰功擔任雒陽尉，可謂人生贏家。

    他在雒陽看見了付書生在雒陽擔任一小官，收了不少弟子，傳授公羊儒學，門下弟子使得一手好劍術。

    他在敦煌郡看見了王貴。他憑借羽林之職，又有許漢卿許家的幫助，在某縣擔R縣尉。還取妻成家了，如今其妻已有身孕了，生活美滿。

    他在張掖郡尋到了老宋一家，其家家境殷實，子孫衣食無憂。

    涼州城里，寧羽佇立在一處破敗房屋面前。門已經成了擺設，寧羽站在門口，看見里面有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扶著個眼瞎的老婆子。

    他們正是吳百錢的父母。在吳百錢被匈奴抓去后，其母哭瞎了眼睛。

    寧羽將他們的房子翻修了一邊，留下了足夠他們衣食無憂的錢財。又走了耿恭的路子，委托涼州官員關照一二。

    這是吳百錢用命向寧羽換來的承諾。

    天色暗淡，風輕輕吹起。寧羽站在涼州城外的一處山坡上，感悟自然。

    許充國就是站在這處山坡上，目送妻子遠去。

    寧羽伸出手掌，一片片雪花落在他手心上。

    “下雪了啊，真好。”

    細細算來，寧羽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四年了。

    吹散手里的雪花，寧羽掏出十余條發絲，埋在山坡上。

    這些是小九等人留下的發絲。

    寧羽帶不回來他們的遺體，自然帶回發絲了。

    呼了一口氣，寧羽在雪花飛舞的曠野使了一邊公羊劍術。

    隨著一擊揮斬，寧羽感覺輕松了不少。

    這一擊，斬斷了某些不可言說的莫名情感。

    “系統，結束【尋夢歸真】”

    ……

    寧羽睜開眼睛，入目一片漆黑。他拿起枕頭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2019年11月27日03：00。

    原來在【尋夢歸真】里待了四年，現實中只過了四個小時。

    寧羽本以為自己摸透了系統的套路，但是這次【尋夢歸真】之旅又出現了許多新的問題。

    系統，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不待寧羽細想，滴的一聲，系統面板閃著藍光出現在了寧羽面前。

    “姓名：寧羽（神秘系統宿主）

    專精：

    【文科學識】：15％（稍微看的下去）

    【廚藝初級】：15％（勉強能下咽）

    【南華真經】：25％（你對南華真經略有了解）

    【南華練氣法】：66％（你對南華練氣法了解較深）

    【公羊劍術】：50％（你對公羊劍術了解較深）

    任務：

    【尋夢歸真】任務：與子同袍

    任務詳情：任務完成！

    任務獎勵：直裾（襜褕）一套，丹藥若干，物品獎勵已下發。

    備注：一切信息都需要你自主探索！

    主線人物：華夏精魄，聚以成圣。

    任務詳情：收集蘊含華夏精魄的物品，供應界力，抵抗祂們。修復尋回華夏祖器，靜候大劫。

    任務完成度：5%

    終極任務：權限不足，無法查看

    任務獎勵：龍氣珠

    物品：二轉金丹（10）春風化雨丹（10）凝神丹（10）漢劍驚鴻直裾（襜褕）

    精魄：38點

    注：對，你沒看錯，本系統就叫神秘系統。”

    “滴，你收到一條新的警告！”

    “警告：建國后不許成精！”

    “滴，你收到一條新的評價！”

    “評價：九鼎之力·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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