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順著朱雀大街緩緩行駛到皇宮南邊角門。
守門的侍衛上前確認了一二,便低頭放行。
車輪壓著甬道的青石地磚而過,“碌碌”作響。湯湯悄悄將簾子撩開一角,看見甬道兩邊的宮城墻,隨著馬車的前進慢慢延展。
抬頭望去,高聳入云的城墻相連處,分別設置著四角瞭望臺,穿著黑甲的侍衛緊密注視著底下的情況,赤紅色的旗幟隨風飄揚。
“我真的進來皇宮了?”湯湯還有一些恍惚。
秦風坐在馬車的另一端,神態輕松。
“自然,少……少主說了讓你來,還有假?”
湯湯期待地搓了搓手說道:“小玉玉說帶我進來,要看什么好東西?”
“到了……你就知道了。”
目前來說,湯湯并不缺什么東西,要說最缺的,便是能夠幫助她通竅的方法。
自上次借勘道宗的丹藥與姑姑的琴音成功突破一竅后,湯湯始終沒有找到繼續修復體內裂痕的辦法。
這些裂痕就像斷裂的筋脈,在她本應該暢通無阻的體內橫亙,阻隔體內的湖泊繼續融化冰原大陸。
湯湯是先天滿靈力,所謂先天滿靈力就是體內先天就擁有其他修士修煉一輩子才可擁有的靈力濃郁程度。
因此只要資質過關,湯湯的進階之路將是暢通無阻,只可惜因為這裂痕的緣故,湯湯的能力始終得不到階段性提升。
目前來說,湯湯進階靈動中高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但若是要破鏡地滿階,則是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年。
可湯湯根本等不了這么多年,這漫漫無垠的冰原大陸不能夠融化使用,湯湯真的是每晚都氣到牙癢癢。
反倒是冰原上的月亮日漸變化,原本渾圓的滿月,隨著湯湯在閑人居內日益修習,竟然開始了月缺。
如今在冰原上望去,已經能夠明顯地看出月亮從滿月變成了虧凸狀。
月亮所缺少的那一部分隱藏在黑暗之中,若是仔細看去,還能看到那黑色的部分如同黑暗的潮水,正一點一點蠶食光明。
真是奇怪,這月亮寓意的是時間嗎,那等到月亮完成一輪完整的變化,成了朔月,自己的體內又會發生什么事情?
湯湯胡思亂想著,馬車卻已經停了下來,湯湯看了一眼秦風,秦風示意地指了指外面。
湯湯探出身,去掀開門簾,就看見遠遠的殿門口,站著一個身影。
“本姑娘公務繁忙,如果沒有正經事情,小心我格殺勿論。”
聽到湯湯大放厥詞,謝鈺玨只是笑著把她拉住,帶她往皇城的偏殿去。
“過了重陽門,除了陛下欽賜的轎輦,所有的人都必須步行。你只管跟著我,保證不讓你失望。”
湯湯自然是開玩笑的,除了上次被莫言安拎著衣領,迷迷糊糊闖過一次皇宮之外,是從來沒有進過這皇城的。如今有了機會,還不好好觀賞一番。
“小玉玉,虧你還是女皇胞弟,號稱晟朝唯一的正統王爺,這出行身邊竟然沒有一個人。”
湯湯說著,便想起了上次在藏書閣中偶遇的宗王爺,他似乎也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身邊不見有其他侍從。
“這次讓你進宮,是給你好東西的,難道還要我敲鑼打鼓地帶你進來?上次被人困在閑人居里的事情忘掉了?”
謝鈺玨說完,便正色道:“另外,其他人說我不管,你切不要說什么晟朝唯一正統王爺這些話。宗王爺雖與我謝家沒有血緣關系,卻是上一任皇帝世宗皇帝的親弟弟。要論正統,宗王爺也是晟朝正統的王爺。”
湯湯咂咂嘴,自知失言。
“我道是誰,在這里竊竊私語。原來……是你們啊。”
兩人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累珠疊紗粉霞裙衫的女子站在他們面前,裙擺拖曳于地,碎珠散點于上,說不出的華貴奢靡。
她的身后站著幾個仆從,其中有一個湯湯見過,正是紫鵑。
謝鈺玨的眼神頓時冷了下去,仿佛立馬換上了他慣用的神態面目。
帶湯湯來皇城,他并不想驚動太多人,于是選了偏路并不從正道走,卻還是和櫻花公主撞上了。
謝鈺玨并不太過理會櫻花,只是用著疏離的眼看著她。
“何事?”
櫻花莞爾,說道:“皇叔帶人進宮,怎么走這條偏路,也不帶上些隨從,若是出了什么事,沒人照應怎么辦。”
“公主,您不記得這人了?”身旁的紫鵑上前說道:“這人先前謊稱小妾來過中秋大賞,后來還去參加散人賽了。”
櫻花怎么會不記得湯湯,如此一來一去不過是主仆兩人的唱調。
湯湯之前參加四大院報名賽,她還瞞著母親用戚山夫人的名號給四大院送禮,想讓湯湯在四大院這吃大虧。
后來不知怎么的,竟然讓她誤打誤撞拜進了閑人居。
櫻花故作恍然地說道:“原來是你啊,皇叔,你身為散人賽總察官,竟然帶著參賽修士來皇宮,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難道……”櫻花笑道:“皇叔不怕人多嘴雜,說您徇私嗎?”
湯湯哪能不知道櫻花的意圖,不過是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剛想上前說什么,卻被謝鈺玨攔住。
“櫻花今年多大了,皇叔沒記錯除夕一過便是十六了吧。”
櫻花看著謝鈺玨臉上那熟悉的疏離神色,沒有說話。
“年過十六,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打扮方面需要多注意。只是要記住,無論多愛美,妝容也應該端正,畢竟是我們晟朝唯一的公主。”
櫻花慌張捂住臉,今早為了蓋住臉上被茶水燙出的紅印,不知費了多少功夫。
“同樣,言行也是。”
謝鈺玨說完,帶著湯湯離開。
“你怎么知……”櫻花錯愕地止住下面要說的話。
謝鈺玨怎么知道,昨日自己去扶鸞殿的時候,明明很小心,竟然還是被探子發現了,難道女皇的眼線已經深入至此了嗎?
謝鈺玨這句話,擺明了是拿著皇叔的身份在警告她,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伸手去管女皇和戚山夫人的事情。
“不過是比我大了兩歲,少妄想拿捏我!”
回應她的,只有兩人離去的背影。
櫻花狠狠瞪著他們的背影:“謝鈺玨,遲早,我們會定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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