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那樣做,置她于何地?讓全京城的人全都來看她的笑話,看他們家的笑話?
她想他應該又是在救治病人的路上耽擱了吧,她不恨他,也不怨他,只是告訴自己,別等了,永遠都別等了。
她從十五歲等到二十二歲,整整七年,已經夠了。
那個女子就是水紀樂的親姐姐。
水紀樂原名姓許,他叫許斐。
許家中四個孩子,除了嫡姐,他還有兩個嫡親兄長。
他化名為“水紀樂”,不過是為了方便隱居生活。
是的,他帶著綺柔來到天高皇帝遠的偏僻之地“懷州城”,就是為了避免京城那些復雜骯臟瑣事,想讓她一生長樂無憂,歡歡喜喜長大。
水紀樂看了一眼花廳外已經消失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他轉身拿起桌子上的藥方,喚了自己的心腹暗衛出來,命他記住藥方,照著藥方前去抓藥。
入夜。
水府中新來的丫鬟捧著空藥碗出了小姐閨房。
她人長得矮小,步伐卻平平穩穩,她是水紀樂早年培養的暗衛,名叫小圓,名字是水紀樂把她送到悅仙閣時親自取的,寓意圓圓滿滿。
悅仙閣已經被暗衛圍的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從前的丫鬟,就連阿曼也一起都被調去了前院伺候。
小圓手腳麻利,一個人煎藥伺候小姐喝藥以及伺候小姐梳洗打扮都不在話下。
她不知道小姐得了什么病,她只按照主子的話每日按時煎藥伺候小姐服下。
今天已經是小姐喝下的第三天了。
水紀樂匆匆忙忙從前院進了內院,走進了正房。
房中綺柔正躺在軟塌上拿著一本書籍看,見是自己兄長來了,她垂下眸子,臉色染上紅暈,小聲尷尬的喊了聲“兄長。”
水紀樂點頭,轉身進了屏風后,拿出一件披風出來披在她身上,給她系好錦帶。
“今日感覺如何?”他說著話,在她身邊坐下。
綺柔她把書本放下,“好些了。”
“等喝完那些解藥,你可能會昏迷一陣子,到時候我會把你送去莊子上。”
綺柔眸子閃了閃,她抬起頭看了自己兄長一眼。
“是哪個莊子?”
她從來都不敢忤逆兄長,兄長說要送她去,她就去。
她記得那日她醒過來覺得羞憤難當,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經歷的是幻覺,她想跑出去找蘇凌峰對峙,可剛剛出了院子便被兄長攔住了。
兄長一把抱起她,她掙扎不易,可兄長堅決把她抱進正房里,丟在床上,點火時光之間,她記得......記得她把兄長絆倒在自己身上......
后來...后來......她明明記得兄長染紅了耳尖,一雙眸子火熱,壓低聲音叫她清醒一點!
她已經及笄了,兄長還抱自己......
想到這里,她心中尷尬不已,臉色更加紅潤,耳尖發熱,右手手指抓了抓左手衣袖,輕輕絞了絞。
她記得那日之后,她院中的丫鬟小廝全部被調走了,就連從小兄長給她的阿曼,也一同被調走了。
她不知是兄長是怎樣想的,可...總歸是為她好吧。
還有,她為了蘇公子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她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這么想著,她這悅仙閣的丫鬟婆子調走了也好,不然她如何面對他們?
如何面對阿曼?
可他們照顧自己多年,到底有些情分在。
她隔日便求了兄長給他們每人一些豐厚的賞賜,好好安排去處。
如今,她徹底冷靜下來后,慢慢理清楚思路,已經信了那傅神醫的話。
其實從兄長把她帶入花廳偏間,仔細問她時,她已經信了半分,也許是從她心里就相信他。
只是她那時不愿意面對自己做那些荒唐的事情,都是由于中毒使至的幻覺?
“你想去哪個莊子?”水紀樂開口道。
綺柔心中腹議,她可以選嗎?
她小聲的開口道,“全憑兄長做主。”
水紀樂看見了她的小動作,淡淡的開口道,“去寧州郊外的莊子上,之后咱們再回京城。”
綺柔一驚,她抬頭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兄長,為什么要去寧州郊外的小莊子?蘇凌峰蘇公子不就是寧州的太守嗎?
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丟人!真是太丟人!
這么說好,接下來水綺柔便自己開始動手收拾行李起來。
她院里的丫鬟全部被兄長撤走了,只送來一個小圓,小圓雖然手腳麻利,可她哪里知道她喜歡哪些首飾要帶那些行李?
她想了想只好叫上小圓,幫著自己一起動手收拾起來。
水府的日子過得很平靜,水府對外宣稱水府大小姐得了風寒。
病了在府中修養,期間江府和金府派了人過來請水綺柔去游玩,一一被水府的人找了小姐得了風寒的托辭推了去。
過了兩日,江府二小姐派人來打聽水綺柔病情如何,卻被水府的小廝拿風寒的理由擋了去。
高府高小姐也派人來打聽水綺柔的病情,依舊被水府的小廝拿風寒理由擋了去。
水府表面一片平靜,實際上人心惶惶。
老爺這些日子早出晚歸,小姐病了在悅仙閣待著。
老爺下令小姐不見任何外人,前些日子悅仙閣的丫鬟婆子都被調到前院,府上某個小廝不知從哪里打探來的消息,說是老爺正在倒賣糧鋪。
懷州城不大,哪家大戶有什么事情,傳的很快。
水府大小姐得了風寒的事情幾乎都通了氣,就連岳安書院中嚴婆子也聽說了。
她忐忑的看著蘇大人住的方向。
書院之中涼亭里。
蘇凌峰蘇公子也聽說了水府的水大小姐得了風寒,他一身錦袍,容貌俊美,氣質上佳,盯著手中的書本,心卻有點不在焉。
他思緒總算會飄到水小姐身上去,想到那還算可口的果子,想到那封露骨的信件,想到三年前見過的那張小美人坯子臉蛋......
他站起身子拿著書本,回了書房。
附身在案桌前,研磨,攤開宣紙,提筆,可是要寫些什么好呢?
寫關心小姐的病好了沒?
不。
他把筆放下。
愛慕他,仰慕他的女子從來不少,若是一個愛慕自己,仰慕自己的女子病了他就問候,那他還是蘇凌峰嗎?
蘇凌峰把自己可笑的念頭壓了下去,搖搖頭。
他站起身子,往外走去。
岳安書院風景不錯,懷州城的秋季天氣也好,再待兩日,他便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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