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書被說的有些尷尬,可一想到今早在秦府看見表妹哭成那番模樣心里就煩!
前些日子就聽說過林將軍帶著一名遮面的女子去喝了下屬喜酒,昨晚林將軍當眾承認已有了心儀之人。
好家伙,這一出門就撞見一名遮面的女子,仔細一看身段極好,他心里大火,準備把火氣全部撒在這女人身上,哪知道被那老頭那樣說。
“你這老頭,與你何干?少管閑事!”
章書惡狠狠的道,想嚇唬住那老頭。
“是與我沒關(guān)系,可怎么?我就是看不慣,不僅我看不慣,他們也看不慣!章公子,別以為你有秦府做靠山就了不得了?就能隨意恃強凌弱了?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
“哼!你這小子還是太嫩,就你這脾氣,早晚得出事。”
老頭冷哼幾聲,暼了一眼章書。
酒樓里原先熱鬧討論的氣氛好像就這么一瞬間不見了,大家各自默默吃飯,充耳不聞。
好像剛剛在討論秦府和林將軍的不是他們。
嚴秋落掃了大家一眼,抬起眸子看了一下眼前要抓起自己的男子。
這男子生得相貌平平,頗為瘦弱,面像稚嫩,看起來年齡不大。
她朝著酒樓里的老者微微一笑,開口道“多謝老先生出言為我們母女仗言,老先生的恩情我們母女兩都記下了。”
說完轉(zhuǎn)身暼了一眼章書,冷冷道“這位公子,剛剛好像是你撞到我們母女的吧?怎么,你還想要抓我們母女?”
“這里就沒王法了嗎?我聽說林將軍鐵面無私,秦大人剛正不阿,怎么?你這是要無視王法?”
氣勢上她倒是學了三分,可氣派上,還是比不過含荀,更比不過林風遠。
他們那樣的皇權(quán)貴族生來好像就有威嚴,就有氣勢。
他們身上那些東西,旁人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學會的。
就如她,勉勉強強學了不少,可也只是皮毛。
連這個要抓自己的男子都嚇唬不了,若是換成含荀或林風遠,恐怕一個眼神就能把他嚇到。
章書冷冷一笑,眼眸如毒蛇一般看著嚴秋落,揮揮手就讓侍從抓人。
嚴秋落從腰間抽出軟劍直接指著章書的脖子,冷冷道“想要抓我?先看看你自己還有沒有命在!有沒有這個本事!”
手腕一動,軟劍刺入章書頸脖之中,鮮血染上劍尖,觸目驚心。
章書被嚇的瑟瑟發(fā)抖,他本就是一下手無寸鐵的男子。
見他這番模樣,嚴秋落冷哼一聲,又用了用力,管他要死要活,見鮮血流的更多了,她才收回軟劍,撐著傘抱著孩子往雨里走。
留下身后瑟瑟發(fā)抖的章書,他的侍從趕緊扶起他,喚人去請大夫,又喚人去秦府通知秦夫人。
章書是秦夫人的親侄子,她疼愛的不行,往日里若是章書鬧出什么禍事都是秦夫人暗地里解決。
酒樓的人有那看戲著見戲看的差不多了,等章書被人扶著離開了,才開口道“剛剛那位女子是啥啊?身子好像不錯,性子也大膽,連秦大人的侄子都敢動手?敢得罪?”
“許是不知道章書的身份?不知著大膽?”
“呵,看那女子穿著就不是什么富貴人家,她啊,怕是要惹上禍事了。”
“就是,居然敢動手傷人?看章公子那模樣怕是傷勢不淺,這女子還真敢動手?”
“是啊,沒想到她還真敢動人,你說說乖乖的被章書抓走不好嗎?這下好了,怕是連她一家老小都要得罪了!”
“是啊是啊,看著瘦瘦小小的,哪知道那么心狠手辣,說動手就動手”
他們討論的越發(fā)起勁,酒樓的吃飯的老者看了一眼自個兒子,兩人對視一眼,眼眸深沉無比。
沒一會,年輕小伙子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正想發(fā)火,哪知道被自己父親攔住。
老者喊來小二哥結(jié)了賬,拉著自己兒子上了酒樓外的馬車。
“爹,為什么不然我說?那些人說話真難聽!”
“哼!一下小小縣令的侄子就可以無法無天成這模樣了?明明是他撞的貴主子!是他要喊人先抓貴主子!那群人眼睛是瞎了嗎?”
他說的氣憤,老者卻微微一笑,仿佛已經(jīng)習慣了。
淡淡道“世人就是這樣,事不關(guān)己會高高掛起,事出有因卻喜歡替強者辯解,開脫。”
“浩兒,你要習慣,世人皆是這般。”
“爹,咱們就不是這樣啊!”
“是嘛?咱們或者是因為她是主子交代咱們要好好照看的貴主子才會去維護她呢?”
老者嘴角露出有些諷刺有些無奈的笑意,好像已經(jīng)看透了全部,更看透了自己。
“嘩啦啦”,雨越下越大,落在屋檐上,濺起了一朵又一朵晶瑩的水花。
嚴秋落護著孩子,往家里走。
腰間的軟劍還有些鮮血,染紅了她素色羅裙,遠遠看去,像是在腰間開了一朵妖艷的牡丹。
有調(diào)皮的小孩兒跑來跑去,笑著踩著濺起的水花,周圍雨聲與小孩的笑樂聲夾雜這在一起,她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嘴角微微上揚。
周圍雨滴灑在油紙傘上,空氣里有清新的味道,她大大吸了幾口雨水帶來的清爽,好像除去了不少心中的煩惱。
使用軟劍還是當初在嚴府中,如喜教她的。
如喜說小姐,奴婢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自保。
雨水突然變浙瀝瀝的小雨,像牛毛一般,看不見,摸不著。
她望著這潭潭細雨,側(cè)耳聆聽,嘈雜的馬車聲、繁亂的腳步聲漸漸響起,眸子漸漸模糊起來。
自保,她也想要自保。
腦海里如喜教她練劍的畫面浮現(xiàn),兩個瘦弱的身影在一方小院里比劃著
如喜,如喜
她怎么那么傻呢?
為什么不跟自己一起逃出來?
怎么那么傻呢?
為什么從一開始的計劃就是她自己死?
眼眸漸漸濕潤,那樣傻的如喜,怎么會覺得她一個小小惠妃死了就能讓圣上和皇后起縫隙?
就算起了又如何?
圣上他是個沒心的人不,他有心,他只在乎他自己。
如喜怎么那么傻,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啊,只要活著,才有可能扭轉(zhuǎn)乾坤。
抱緊了些自己的孩子,剛剛到院落前便聽見隔壁大聲哭泣聲,她暼了一眼,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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