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天，我第一次揭下了他的面具，”紅衣輕瑤敘述著，“我本來還以為他長相普通，又或是臉有瑕疵，可我錯了，他的臉非常好看，好看到我至今一閉上眼睛都能夢到那張這天底下最好看的臉。”

    她閉上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瞳，似乎在回憶著久遠的事情，那些記憶想必是美好的，因為她的笑容中帶著幸福。

    “他說，我適合穿粉紅色的衣裳，可我不依，畢竟我也算是一個小族主了，怎么能像個小女孩一樣穿粉紅色的衣裳呢？若被那些平時說我雷厲風行，心狠手辣的人見了，多難為情呀，所以他給我選了紅色的衣裳，這個混蛋還說我只要不穿黑色，就是全天下最美的人。”

    紅衣輕瑤一邊說著，東方梓棠一邊能看到相關的畫面，只不過畫面中洛塵的臉都怎么也看不清，想來應該是紅衣輕瑤并不想讓她看到洛塵的臉。

    “可他錯了，其實這世界上最好看的臉是他的臉，如若他愿意穿我的衣裳，這天下所有的人都會跪伏在他的美貌之下，”紅衣輕瑤繼續說道，“雖然我的仇敵已死，可是族中也大不如前，很多事情都需要我與他親力親為，其實，那時的我真的很不了解他，我甚至回憶不起我當初是怎么喜歡上他的了，我記得的只有，越來越喜歡他，越來越喜歡他，從一開始的說不出理由，到后來的理由一大堆，他不喜歡我穿黑色都成了我喜歡他的理由。”

    東方梓棠一邊安靜地聽紅衣輕瑤說著，一邊看著場景里的畫面，她從看著那段艱辛但美好的回憶再到基本美好的回憶，再到……

    輕瑤一族，與羽族中的一脈開戰了。那一脈羽族自稱輕瑤一族所在的領土曾經是他們羽族的領地，要求討回，輕瑤一族又怎肯？

    兩族爭斗之下，必將是一場戰火。

    而輕瑤當時懷有身孕，洛塵輕吻了輕瑤的手：“娘子，為夫將這場戰斗的勝利，贈與我們的孩兒，愿他天生戰神。”

    “我的郎君就是天生戰神，我的孩兒自然也是啦，”輕瑤親吻洛塵的臉頰，“夫君，我信你。”

    “等我。”

    說完，洛塵手持巨劍，飛向天空之上，大軍之央。

    洛塵前往了戰場，而輕瑤在族中養胎，時常會聽到戰報，雖有輸也有贏，但輕瑤始終相信著，她的洛塵會像曾經一樣，帶著勝利，回到她和她的孩兒身邊。

    在輕瑤懷胎的第七年，羽族終于宣布了結束戰爭，放棄這一塊領土，就在輕瑤一族舉國歡慶之時，傳來了洛塵的喪報。

    輕瑤并不相信洛塵真的就這樣死了：“沒有尸體，沒有尸體就是沒有死！”

    “族主，你清醒一點！誰死了又會留下尸體啊？”長老們勸輕瑤冷靜。

    然而輕瑤又怎能冷靜，她寫了一封書信，書信中安排了一族的后事，那一夜，她失蹤了。

    她獨自一人前往了和羽族的戰場，在無數血腥之中尋覓著洛塵，她見到人就會問洛塵的行蹤，可卻沒有任何一人回答她。

    最后她癲狂了，她癲狂到什么程度？就連她的孩子究竟是怎么生下來，又在哪里，她都完全不記得了。

    “在哪呢？被我殺了吧，畢竟，我可是見人就殺。”紅衣輕瑤冷笑著，這個笑意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她整個人身邊的氣勢都呈現出了極寒。

    東方梓棠本能地覺得危險，但她知道，此時的她若是遠離紅衣輕瑤，只會更激怒于紅衣輕瑤。

    長年的寂寞和痛苦的折磨，早已令她情緒不穩，喜怒無常。

    畫面變幻，從她見人就殺，到哭了不知多少年，再到見誰都是洛塵，最后，她落入了萬丈深淵之中，再次清醒，她便來到了這水洞之底。

    她離不開這特殊空間，只能在空間中徘徊，閑暇的時候制作出一些“玩具”來供自己解悶，也便是東方梓棠和別煩我一路上過來時遇到的那些怪物。

    “你呢？你有沒有……見過……我的洛塵？”紅衣輕瑤眼神空洞中又帶著興奮地看向東方梓棠，她的嘴角帶著嗜血，仿佛只要東方梓棠回答出了自己不愛聽的答案，她便要將東方梓棠殺掉一般。

    而東方梓棠在紅衣輕瑤的記憶中看到了，無論回答者說是見過又或者是沒見過，她都會照殺不誤，因為她都認為對方在撒謊。

    因此，東方梓棠并未作答，她的眼眸對上紅衣輕瑤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這使紅衣輕瑤不禁稍微回神。

    畢竟……她的夫君，她的洛塵，也是有著這樣一雙紫色的眼瞳啊。

    但她還是掐住了東方梓棠的脖子，嘶吼著：“說！你到底有沒有見過我的洛塵？！”

    “見過。”東方梓棠的脖子雖然被死死地掐住，但此時的她只不過是意識體，雖然有在傷害到她的靈魂，卻并不影響她喉嚨發音。

    “見過？見過？哈哈哈，我的洛塵已經死了！你怎么可能見過？你只不過是卑微的……”

    “見過，他就在你的記憶中，若你癲狂了，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東方梓棠說的話起了效果，總之，她對東方梓棠停止了攻擊，她空洞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有神，那一股的憂郁悲傷又回來了。

    “記憶里……”她若癲狂，她們之間珍貴的那些記憶都將不再了。

    “你能編制幻境，又何不將他編制出來？若你能將他復制，未嘗又不是一種重生呢？”東方梓棠繼續道。

    “編制出他？編制出的幻境，又怎可能與他相比！”紅衣輕瑤不屑。

    “即便你再會編制幻境，可你也認為幻境是假的，可對？”東方梓棠追問。

    紅衣輕瑤點頭，幻境自然是假的，這一點她很清楚，即便她最癲狂的時候也根本沒有想到過用幻境來誆騙自己。

    或者說，自己所建立的幻境，又怎么誆騙自己呢？

    “那如果，加入時間法則呢？”

    “時間法則？即便是我，這么多年來對時間法則也是毫無頭緒，可謂不知半點，況且若有時間法則，我何須幻境尋他！？”紅衣輕瑤之前覺得東方梓棠穩重像他，可是現在卻覺得這個巧丫頭卻有些天方夜譚。

    “時間法則的確太過晦澀深奧，也難以捕捉，但……若是用在幻境中，我卻恰巧有些奇遇，或許能辦到。”東方梓棠說話間平淡，并不是對自己的夸耀語氣，心中也并無半點心虛。

    看著東方梓棠這個樣子，特別是她那一雙平淡的紫瞳，總能讓紅衣輕瑤恍然間想起洛塵，仔細一看，眼前的女子也是和洛塵一般，美絕天下……紅衣輕瑤輕輕伸手，似是想要觸碰東方梓棠的臉頰，但她看到了東方梓棠眼眸里閃過的疑惑，收回了手。

    “你能辦到？”

    “現在的我不能，可若是輕瑤前輩愿意幫我，那我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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