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看。”

    東方梓棠這樣說著，是因為無論太白化形成什么模樣，在她的眼里都是好的。

    即便太白一輩子都是那只白虎的模樣，東方梓棠也是覺得好看得緊的。

    又或者說，東方梓棠最喜歡的可能還是那毛茸茸的小白虎。

    太白聽到東方梓棠喜歡現在自己的模樣，十分高興，尾巴都在人形上露了出來。

    “不過，若是太白可以再小那么點就好了。”

    東方梓棠的身高是正常人類女性的身高，而太白則是兩米有余的人類化形，這的確讓東方梓棠有些不適應。

    “誒？”太白思索了一下，覺得自己這么高的確不適合向主人撒嬌，于是他把自己的身形縮短，變成和東方梓棠一樣高的身高。

    這樣主人會不會更喜歡他？雖然變回小白虎那種大小也是完全可以的，但太白現在并不喜歡那么小的身體。

    如果是這個程度的話，還能接受。

    畢竟戰斗的時候，還是使用自己更適應的形態才舒服。有時候體型大小的一些變化，也會導致功法之類的存在一定的偏差。

    太白的最強形態是虎身，但他并不喜歡平日里使用虎的形態，雖然虎族對他很好，但他始終都記得，自己是有主人的虎。

    “太白，我有一事想詢問你，若是你覺得不妥，可不回答我，”東方梓棠欣悅于與太白的重逢，但是任務內容她也沒忘，“你可知虎族的龍須礦，究竟去了何處？”

    若是太白能告訴東方梓棠這個答案，東方梓棠會酌情考慮是否需要匯報給上級。她無法給虎族大長老承諾，是因為虎族若真有謀劃些什么對仙庭或者人類不利的事情，作為人類和云璟上仙的器重者，她無法坐視不管。

    太白愣了愣：“這有什么不妥的？主人想知道什么，太白都告訴主人那些龍須礦，都被我吃掉啦！”

    一時間，周圍一切都仿佛沒有了聲音。

    龍須礦……全被太白吃掉了？

    居然是這種……簡單的原因？

    不，如果這么簡單的話，大長老不會這樣不說，而且以虎族的財力，完全可以和仙庭溝通購買，可虎族完全沒有溝通購買，而是選擇了……

    但是太白不會騙她，除非太白了解到的不是所有真實。

    不對，普通的神獸在一段時間內消耗掉一塊龍須礦都已經是勉強，甚至身體也有承受的極限。而虎族有著比尋常神獸要濃一些的神之血脈，若是虎族大長老，恐怕在尋常神獸消化掉一塊龍須礦之內也只能消化掉十塊左右的龍須礦。

    其實這些神獸將自己稱之為神獸，僅僅是因為他們擁有足夠強大的神之血脈，可這些血脈大多在神看來都淡薄了，無法真正成為自己認可的后裔，在神看來，這些神獸與其叫神獸，不如叫仙獸。

    但這些血脈卻也足夠濃厚到讓神獸們傲視群雄，保持著神獸之名。

    神，究竟是多么強大的存在？

    東方梓棠雖然好奇，但現在這個課題并不在她的探索范圍內。

    只是……如果龍須礦都是被太白吃掉了，且太白又說過他血脈特殊……為了隱瞞太白吃掉龍須礦的事情，大長老不惜如此和仙庭對抗。

    問題可能就出在太白身上了。

    “全部？你吃掉了多少？”東方梓棠問道。

    她并不想套路自己的靈寵，但此時的她不得不確認一些問題。

    “主人……你為什么這么在意龍須礦？”太白卻突然語氣稍冷地問向東方梓棠。

    長老們讓他不要將龍須礦的事情告訴任何存在，但是主人不一樣，主人是他所絕對信任的存在。

    是他獨一無二的主人，所以他不設任何的防備。

    “我需要證明，虎族無罪，”東方梓棠并沒有瞞著太白，“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當今日你所說過的話并沒有發生過，而我，也會繼續進行自己的調查。”

    久違的主寵相逢，或許誰也不愿意進行這么一番對話，但它還是發生了。

    太白的手停住了，他看著黃昏下的天空，其實他一直知道，主人總是以自己的目的為第一，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主人有時善于變通，有時卻莫地固執，但只有一點是不變的，就是她會拼盡一切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一切。

    他也在主人想保護的范圍內嗎？

    太白活了很久，與東方梓棠相處的時間甚至可以用忽略不計來計算，甚至沒有與羽南韶那家伙相處的時間更多。

    主人，你真的能確定……我一直沒有變嗎？

    太白突然一聲大笑，主人其實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吧？她總是這樣，把所有的選擇權都交給了對方。

    他想，如果他在主人和虎族之間選擇了虎族，主人也會摸摸他的腦袋祝福他，然后離開。

    所以他，深愛著他的主人。

    這個分明對人無比溫柔的主人，卻從不自知。

    “主人不用調查了，虎族就是無罪，”太白直接道，“龍須礦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但若主人問我吃了多少，我只能說，整個礦區。”

    這個消息震驚到了東方梓棠，以尋常邏輯來說，這并不是可以信任的消息，但這個消息卻是由太白說出來的。

    太白不會在此事上欺騙于她。

    即便時間長久，誰也無法再確認彼此是否如初，東方梓棠也信任著太白。

    主寵之間，并未有誰辜負這份互相的信任。

    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但有時被時間改變的，只是原本便不夠堅韌的東西。太白和東方梓棠的主寵情誼，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未曾更改。

    有了太白的幫助，東方梓棠大概理解了虎族長老們的思維邏輯。她雖設想過太白是神獸，卻從未想過太白的血脈如此夸張。

    夸張到，必須要瞞著整個仙庭才能活下來。

    如此一來，她竟與虎族的立場一致了。

    她可以不顧虎族的利益完成自己的任務，因為她本為任務而來，可現在這個任務居然會與太白的性命相關……

    東方梓棠其實不認可虎族長老們的做法，太白的確可以快速吸收龍須礦快速成長，可是這樣做卻太過冒險。極有可能導致太白在羽翼還未豐滿之時便被仙庭發現，仙庭也極有可能畏懼于太白的存在，將這個不定之數先行除之。

    無論是在哪個世界，都沒有絕對的正義。仙庭有仙庭的一套，為了維護世界的穩定，排除不穩定的元素，這樣可以更大概率地杜絕仙界發生不可預料，或者難以解決的事件，也更大概率地阻攔無辜之人受到牽累。

    對此，東方梓棠無話可說，世界也的確需要微妙的處理。

    因為這就是現實，現實總是無法真正理想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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