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束一早醒來，半坐著，盯著床沿邊看了好久，好一會才起來洗漱。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她開門出去，轉動把手的時候發現門沒上鎖，但是她昨晚睡前應該鎖好了的。
她回想昨晚，心里有了些許猜疑。
快步走到白江希房間，發現門大開著，里面的被子亂糟糟的，沒有人。
她又繞去江一辰的房間，門也開著，沒有人。
似曾相識的早晨。
她用手扶了扶額頭，略顯喪氣地下樓。
“我帶他出去了，桌上早餐，熱一下吃。”
餐桌上留了一張便條，上面工整地寫了這句話。
白束撕下便條，打開旁邊的紙盒，里面躺著幾個冷得差不多的生煎包。
她直接坐下來，完全無視了便條上后面那句話，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一大個生煎包一口塞進嘴巴里，明明是冷的，心里卻隱隱泛起暖意。
她邊大口嚼著邊想事情。
忽然想到什么，朝廚房的方向看了看，那里安安靜靜，毫無聲響。
等吃完早飯，白束干脆直接上了樓，又沉沉睡去了。
她不想出門，說不準出門了又會遇見以前的什么人。
這天的后一天，基本上又是同一種情況。
早上醒來的時候，江希已經出去了。
她下樓看到便條上寫著一模一樣的話，吃著一模一樣的生煎，然后上樓睡覺。
白束特意留意過，保姆確實被辭退了，這兩天都沒有出現過。
或許那天就是她誤會了。
但她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
也許是這兩天睡的足夠多，到了晚上白束一點也不困，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坐起來看了一眼時間，晚上一點半。
她平躺回去，把手放在被子外面，閉著眼睛。
過了大概五分鐘，門有轉動的聲響。
她的心一揪，雙眼緊閉。
她明明鎖門了。
一步、兩步、三步……
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不敢動也不敢抬眼。
那人坐在了她旁邊，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
她聞到了熟悉的洗發水的味道，是他！
那人這次什么也沒說，站起來，一步、兩步、三步……準備離開。
“你有事嗎？”白束半坐起來，叫住他。
她看見他的背影僵了僵，整個人停在原地，似乎對她突然而來的發問很震驚。
他轉回身去，恢復平日的冷靜和深沉，一字一句道：“還沒睡？”
“嗯。”
月光如畫，透過薄薄的淺藍色窗簾，循著縫隙照進來，星星點點灑落在地上，灑落在江一辰的棕灰色拖鞋上。
白束借著窗外的光線看他。
他光潔白皙的臉上，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眉下的眼眸除了疲憊，便是一望無際的悵然和怎么也藏不住的深情。
她看著他那雙無比熟悉的眼睛，深深陷了進去。
她一直都是矛盾的，她努力克制情感，保持理智，她努力逃離這個她想要靠近的人，卻又一次次避無可避。
如果情感真的能自我控制，那天底下就不會有那么多為情所傷的人。
江一辰牢牢抓住她此刻的眼神，這個眼神是難得的，是親近的，放下防備的。
他朝她慢慢走近，看到她脖子那里裸露的白皙肌膚，想起了在B市她喝醉親他的那一晚。
“我睡了，你也早點睡。”
他剛要伸手去抱她，卻聽到她拋來這么一句話。
白束醒了醒神，躺下來把被子提到了下巴下面，側著身，背對他。
“白束，做我女朋友吧。”他站在那里，非常認真誠懇地說道，“我不管過去發生什么，或者哪天我想起什么，以后我來照顧你，照顧江希，我會把他當作我的孩子。”
“……”白束背對著他，不說話。
“每次你說要走，我會不受控制地煩躁起來，我甚至每一天都在害怕，有一天醒來你和江希都不見了，不在這個房子里，我竟然會這么害怕。白束，我想我是離不開你了……”他說著說著自嘲一笑。
“……”
“白束，我知道你在聽。”他沒有上前，也沒有后退。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隔了好久好久，她說道：“早點睡吧。”
他感覺心一下子負重一萬斤，一直往下沉。
他邁開雙腳走了出去，臉色陰沉無比。
.
不用猜也知道，白束失眠了。
她一大早精神很差，心情低落，怎么也放松不下來。
“媽媽。”
白江希從門口跑過來。
白束以為自己看錯了，今天江一辰竟然沒帶江希出去。
“起來吃早飯，是江叔叔買的生煎包！”他咧開嘴笑，十分滿足。
“他出去了？”白束不自覺問出口。
“沒有，江叔叔在樓下，讓我上來叫你。”
“叫我？”白束疑惑道。
“今天我們一起出去啊。”
白束的疑惑更深。
她簡單換了一身休閑裝，跟江希一起下樓。
江一辰端正地坐在餐桌邊，邊看報紙邊喝牛奶，看到她下樓，只是眼睛抬了抬。
江希活蹦亂跳地坐到江一辰旁邊，白束故意選了他對面旁邊的座位，避免和他面對面尷尬。
“坐我對面，筷子都擺好了。”他的眼睛盯著報紙，自然地說道，好像昨晚什么事也沒發生。
白束看見江希期待滿滿地盯著她看，她一時竟有些不自在，按他的話坐到了他對面。
“江希說要出去？”
“嗯。”
“去哪？”
“前兩天我帶江希去的地方，你到了會知道。”
“哦。”
她沒想到他會主動告訴她前兩天帶江希去了哪，他不是要借江希把她留在A市嗎？
白束夾起一個生煎，硬是往嘴里塞。
她用余光偷偷瞥江一辰，想起了昨晚他說的話，完全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卻不料他突然朝她的方向看過來，被逮個正著。
一個生煎差點噎住。
她拿起牛奶大口喝下去。
“江希，明天下午兩點的機票，我們要回去了，你幼兒園老師已經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
這些話是說給江希聽的，也是刻意說給江一辰聽的。
這就是她的回答。
她得走。
“哦。”江希之前答應過白束，過幾天就回去，這次不再耍小孩子脾氣，不情不愿地應下來。
江一辰繼續看報紙，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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