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起來，外面白茫茫一片，半空中零星幾點雪花，自上而下飄落下來。
路上的路燈掛著裝飾，遠處望去火紅火紅的。
白束翻開手機看了一眼日期，原來今天是平安夜。
她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扎頭發的時候，手指不經意劃過嘴唇，想到昨晚的事，心有余悸。
她睡得不好，半夜驚醒了很多次，每次醒來，江一辰都在，他一夜都沒睡，在旁邊守著她，用無比好聽的聲音，一遍一遍對她說“沒事”。
想到這，她心里的害怕少了幾分，心頭浮起一絲暖意。
她緩緩神，換衣服下樓去。
剛出門口，就聽到江希熱鬧的聲音。
“這個掛這里嗎？”
“隨你。”
她越往下走，聲音越清楚。
到了客廳，她看見一大棵圣誕樹放在落地窗前，上面裝飾了彩環，還有一些糖果，格外亮眼奪目。
江一辰抱起江希，把他舉的很高，四歲小人開心得不得了，手里拿著裝飾品往樹上掛。
兩人腳邊全是糖果、紅襪子、星星等裝飾品，堆成一座小山。
白束繞開裝飾品走過去，看到江一辰眼睛下面的黑眼圈，眼底閃過幾分自責。
“媽媽，明天是圣誕節。”江希高興地說。
“那今晚你要早點睡，會有禮物的。”白束的注意力被江希吸引過去。
“可是前幾天小蘇離對我說圣誕老公公都是騙小孩的。”
白束又是一笑，說：“但你每年都有禮物。”
“那她騙我？”
“嗯。”白束不想破壞小孩子的童真，只能否定蘇離，把錯都推給她了。
“下次我要拿著禮物給她看，看她還騙我！”江希嘟了嘟小嘴，轉頭又裝飾起圣誕樹。
白束輕輕拍拍江希的小屁股，然后朝江一辰笑了一下，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他深深地看著她，把江希放下，拉住她的手，走到餐桌邊。
“昨晚你是不是沒睡？”白束伸手，撫平他的眉毛。
“事情我交給黃遠了，他不會好過的，至少也得拘留幾天。”他答非所問。
“今天去公司嗎？”白束點點頭，明白他的意思，但比起這個，她現在更擔心他。
“公司今天沒什么事，我在家。”
“下午睡一覺吧，我看著江希。”
“我不困。”
話說到一半，江希屁顛屁顛又過來了，纏著江一辰：“這個要掛哪里？”他手里捏著一顆黃色的星星。
“最上面。”
江希的小手拉住他的小拇指，把他使勁拽到圣誕樹前。
江一辰接過他手里的星星，按他的指示，抬手安上去。
“左邊一點。”江希抬頭指揮。
他往左邊挪了挪。
“再上邊，上邊。”江希奶里奶氣的聲音貫穿整個客廳。
他立馬踮踮腳。
“右邊！”
他又往右。
白束在餐桌邊坐著，看著堂堂總裁，在自己兒子指揮下聽話得像個卑微下屬，忍不住笑了笑。
尋思自己也該找點事干，轉頭一想，上樓去收拾房間去了。
她把要用的東西一一歸類擺好，把不用的扔到了一個紙簍里。
翻著翻著，忽然翻到一張大學畢業照，她拿起照片，一眼找到了自己，順便看到了緊挨著自己的簡淑媛和喬麥。
時間過的真的很快。
她晃了晃神，重新又把照片小心地放回到原來的地方。
說起喬麥，她想到了一件事。她留在喬麥那里的東西還有些沒拿回來，況且，那個房子，已經變了，她差點忘了門口專門為簡南準備的那雙男士拖鞋。
東西得拿回來，房子簡南會去，她不想她的東西有一件跟簡南有關。
她立馬拿起手機，給喬麥打過去。
電話響了半響才通。
“我是白束。”
“我知道。”
剛開頭兩句，兩人都不免尷尬起來。
“我記得我有點東西還在你那里沒拿，我后天來搬，可以嗎？”
對面陷入長久的沉默。
“喬麥？”
“我在聽。”
“……”
“那些東西……你還有用嗎？”
白束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有些詫異，說道：“我想拿走。”
“好，你隨時過來。”對面答應的勉勉強強。
“好。”
“白束——”
“還有事嗎？”
“我知道簡南欠你太多太多，我也不應該這么厚著臉皮來跟你說這個，但是，放過簡家吧，放過他，他被留在警察局，我……不知道求誰。”
“喬麥，他很危險，我希望如果可以，你離他越遠越好。”
“白束，放過他吧，我求你，這是我最后的機會……”對面的聲音有些酸楚。
白束的心不由得一揪，說道：“對不起，是他不放過我們。”
“我會盡力阻止他的，我知道他可能做了一些傷害你的事。但是他現在在警局，我很擔心他，我打他爸爸電話，他爸爸不管他，我打給淑媛，淑媛沒有辦法。白束，我只能求你，看在我們的友情上。”
白束聽見了幾聲哽咽，她知道對面的人在偷偷地哭。
她沒想到她會因為簡南，這么低聲下氣。
“我不該打這個電話。”她說完，果斷利落地把電話掛了，她怕再聽下去，她真的會心軟。
不出十秒鐘，對面打了過來。
她掐斷。
對面又打了好幾通，她索性把手機關機，扔到了床上。
她低頭，看著地上的東西，沒有了整理的心思，胡亂全都塞了回去，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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