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去那邊吧?”
元祁看了一眼時不時還有人走過來的大路,建議道。
她話音剛落,沈媽媽就指了一個跟她完全相反的方向,“去那邊。”
好叭。
元祁看了一眼沈媽媽指的方向,好歹也是避著人的。
只要不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情況就不會有那么糟糕。
沈宜言死死攥著拳頭,想要努力讓自己去面對元祁,讓她不要跟著媽媽過去。
她完全沒有必要去理會媽媽,媽媽想說什么她也不用這么配合。
可是,他沒有勇氣看過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因為他落到這樣的境地,這讓他怎么有臉面對她。
他甚至不能保證自己說了不讓她去,媽媽就能放她離開。
他腦海中無論怎么設想,出現的都是糟糕的場面。
那樣的場面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見到的,可是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待在這里。
沈宜言黯然地松開了手,他并不想要在她面前表現出他跟媽媽歇斯底里爭吵的樣子。
但現在除了這樣,似乎并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可爭吵了就能讓媽媽不再去針對元祁嗎?
為什么已經過去了這么久,他還是無能為力?
他也還是比不得被針對的她淡定。
沈宜言怔怔盯著已經開始移動的元祁,不自覺地跟了過去。
沈媽媽依然打著傘,裙擺隨著步伐優雅地飄動,高高在上得如同中世紀撐著小陽傘巡視莊園的貴族夫人,元祁默默地跟著,走得近了一些,對方身上的香水味就像是有自主意識一樣往她鼻子里鉆。
她聽著身后沉重的腳步聲,心中比她以為的還要平靜許多。
也或許是聞到了后來她自己也熟悉的這一款香水才這樣平靜?
沈媽媽說的地方是處涼蔭,可惜那涼蔭也只夠站兩個人。
沈媽媽拽著沈宜言讓他站在了自己身側,轉頭看向沒有涼蔭可站就只能站在太陽底下的元祁。
元祁在看到這個方向的時候就明白了,她也沒指望著沈媽媽會讓她站到涼蔭下面,所以一路上她就慢吞吞地從包里拿出了她的寬檐遮陽帽,他們轉過身的時候,她剛好帶上。
她在宿舍搬東西之前剛涂過防曬霜,防曬冰袖她也戴了,全身上下也沒有一絲露在太陽底下,雖然還有些熱,不過這會兒倒還有風。
沈宜言媽媽的目光在元祁頭上的遮陽帽上停了一下,往下看到她波瀾不驚的面孔,她心中頓時洶涌起了各種各樣的情緒。
她恨不得立時就戳破眼前小丫頭這樣平靜的面孔,一個黃毛丫頭,憑什么總在對著她的時候是這樣的表情?
好像什么都知道,好像一點兒也不怕她,好像她在她眼里沒有一點分量一樣的目光,這個黃毛丫頭怎么敢這樣看她?
就這么一個黃毛丫頭,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覬覦她的兒子!
就是有這么多這樣不要臉皮的死丫頭才會這么覬覦她的家,她辛辛苦苦經營了這么多年,憑什么輸給她們?就憑她們年輕?!
“以前發生什么我也懶得跟你說了,你給我聽好了,離我兒子沈宜言遠一點,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這里待不下去!”
雖然她想著沈媽媽嘴里不會說出什么好話,可是一上來就是這樣直白的威脅,還是讓元祁忍不住驚訝起來。
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沈媽媽的表情,發現沈媽媽心里就是這樣想的,現在只是把心里話說出來而已,她不知為何只想嘆氣。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沈爸爸現在應該正在關鍵時期?
沈媽媽居然在這時候拉后腿。
會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屑于在背后耍手段,可想而知沈媽媽平時是怎么習慣了自己的一言堂。
沈媽媽可能也一直以為自己在永平市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吧?
如果她沒有前世的經歷,現在就要發愁了。
可是她有前世的經歷,也有在社會上摸爬打滾的資歷,這么一句話還嚇不到她。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這樣什么都沒有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她把她當一個老鼠看,那也得看看她身后的這個瓷器經不經得起她這樣隨意投擲。
元祁扯了下嘴唇,正要開口。
旁邊的沈宜言早就受不住了,從媽媽讓元祁一個人站在太陽底下,他就受不住了,他也根本沒有抬頭看到元祁,他哪有臉去看她呢?
“夠了!媽媽!你有什么就沖著我來……”
哪怕知道沈宜言是為了維護她,她也知道他心里有多么難受,可是終究他現在只是個少年,這樣的話只會……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被這死妮子勾住了!你才多大,你就想著談戀愛!整整一年,你就考過她了一次,你不是讓著她你是在干嘛?我辛辛苦苦養著你,就是為了讓你,讓你討好這么個東西的嗎?……你以為我看不到你,就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嗎?沈宜言,我跟你說,想要瞞過我你還遠著呢……”
沈媽媽橫眉豎眼地盯著沈宜言,她一邊說著手指直接就戳向了元祁的方向。
元祁看著沈媽媽說著說著,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本來艷麗的面孔這一刻也變得無比猙獰,心中只覺得荒唐。
“這都是你挑唆的!現在看著他這么跟我吵架,你是不是心里很美?我告訴你,不可能!沈宜言做什么都要經過我允許,沒有我允許的事情,他想都別想!你是不是想著他長得好,家里又有錢,跟他談戀愛了,以后要什么有什么?你這樣的女生我見的多了,自己不怎么地就爭著往上爬,見個條件不錯的男的就不要臉面的纏著,凈耍些下流手段……”
“多大的臉啊,什么也不做就想著坐享其成了?我辛辛苦苦照顧他們這么大,我在背后付出了這么多還沒得到的憑什么你來享受?”
“還以為有什么感情,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樣子,談感情?笑死人了,真沒錢沒權還有感情?”
元祁還沒打算張口,一盆盆臟水就直沖著她潑了過來。
這樣的話對著她說,讓她不由有些恍惚起來,仿佛現在自己是已經成年的女人站在了沈媽媽面前,還是個小三。
可是實際上站在沈媽媽面前的她只有十五歲,跟她兒子沈宜言到現在勉強算是朋友,日常談論的內容除了學習再無其它。
她到底是在說她兒子的經歷,還是在說她自己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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