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舒曼正端坐在沙發里,翻看著手機,并不是為了看什么,她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好,只是總要找個能轉移注意力的東西罷了。
她本來是在床上窩著的,媽媽離開后她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只是躺著,房間里越是安靜她腦中就越是雜亂,另外比起剛才發生的事,她更沒辦法忍受這樣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自己。
更何況手機消息還在響個不停的。
上午商討會議的時候,媽媽手下的助理跟秘書專門拉了一個小群討論。
她是知道媽媽說過會議往后推遲的事的。
就算知道了,她也沒辦法再趕過去。
不管是為她自己還是為家里,她現在這副模樣都沒有辦法去見人。
說來也覺得可笑,就這么半天的時間,媽媽給她發的短信消息,就比平時他們一天甚至兩天聊的消息都要多。
雖然給她發的消息全部都是關于工作上的文件文檔。
但是還是包含私人消息的。
到飯點的時候,其實她自己并不怎么餓。
可是媽媽那邊直接發來消息說會給她帶飯過來跟她一起吃,讓她不要自己出去,也不要自己先定。
媽媽主動來找她吃飯,還是只有他們兩個人。
這樣的記憶真的特別少。
舒曼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好幾次,才能夠確認下來自己看清的內容到底是什么。
明明也是傷心的,卻又不會不為這樣的信息感到高興。
以至于她對自己只能在房間等著媽媽送飯過來而感到坐立難安,原本她是端端正正靠在床頭看文件的,現在已經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沙發上無所事事起來。
房門外傳來的一點動靜都能讓她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
而事實證明,飯并沒有那么快就能做好,而她卻如驚弓之鳥一般。
這樣的狀態并沒有隨著時間流逝就慢慢好轉,反而越來越是劇烈,在聽到外面的敲門聲,在聽到媽媽的聲音的時候,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去開門的腳步并不比她最開始知道媽媽在外面等著她的時候好上一丁半點。
她要伸手幫著媽媽拆飯盒,卻被媽媽避開了。
但是媽媽似乎還在生她的氣,一句話都不肯跟她說。
不僅沒跟她說話,從進門后看都沒看她一眼。
舒曼僵硬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媽媽忙活,目光在媽媽拿過來的飯盒上一一游巡過去。
看來媽媽是查過了,買的飯菜湯都是刻意照顧了她這個有外傷的人。
想到媽媽拿過來的雞蛋,現在被她挨個摸了遍整齊碼在干凈袋子里的那些雞蛋,舒曼更覺得苦辣酸咸都泛到了口中。
“快吃吧!”
這是媽媽進門后足足有三四分鐘后跟她說的第1句話。
舒曼如同聽到了什么指令一般趕緊取了勺子舀了一口湯。
含在嘴里后,她下意識要下咽,卻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也實在太疼了,她忍不住抬了手卻不敢碰一下。
湯汁順著嘴角滑下來,舒曼趕緊扯了紙捂住了嘴。
“燙了嗎?燙了就吐出來還是……疼……”
看著舒曼一舉一動的舒曼媽說起最后一個字說得格外的小聲,也說得格外的艱難。
她到這時才敢抬頭看向舒曼,紅腫的印子反而比她離開時更加明顯了。
雖然她自己沒有挨過巴掌,但是她卻是知道的,這樣的印子會越來越嚴重,一直到真正好起來。
看著這樣的印子,她心里如同被人狠狠揪住了一樣,指甲都陷進了她的肉里,讓她除了疼痛就再無其他感受。
這要是別的傷也就罷了,她二話不說就帶著舒曼去醫院看去。
可是偏偏是這樣的傷,即使到醫院看了還是冷敷跟抹藥,也不能好得更快。
而且去了醫院就會有記錄,以后如果被人翻出來都會成為他們家的丑聞。
因為舒媽說話聲音太小,舒曼又實在太疼,她也沒聽清媽媽說了什么,只是努力的用紙巾堵住口,咽了一半吐了一半。
咽下這半口湯,對于她來說,毫不亞于她吞下半個雞蛋。
她把勺子放回了湯碗里,她現在似乎不適合喝湯,臉腫的太厲害了。
舒曼把目光移向了媽媽給她自己買的米飯,這一桌子似乎只有媽媽的米飯她能吃。
她目光只是定了下就趕緊挪開了,卻還是被舒媽觀察到了。
舒媽狠狠掐了一下掌心,把自己的米飯挪了過去,“試試看這個能吃嗎?”
一句話說的舒媽格外的難受,每個字蹦出來的時候都是在她的心上狠狠的敲打了一下。
舒曼下意識抬了眼,卻撞進媽媽翻騰的似乎涌起了水光的眼睛里,這讓她心里有些接受不了,她只能迅速的移開眼,接了媽媽手里的飯盒。
“不能吃就……”
舒媽一眼就觀察到了,這米飯舒曼依然吃得費力,每咽一下都會疼的眉頭皺成一團,她下意識就開口阻止,可是話說到一半,她就沒有力氣再說下去了。
連米粒都吃不了,那這一桌子又有什么她能吃的呢?
舒媽看著這一桌子她在下面精心挑選的菜品,如鯁在喉一般的難受。
她怎么會對舒曼動手了?打哪里不好?打她的臉?連飯都吃不了,水也喝不了……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她以前當然知道這的這句話,卻從來沒有真的體驗過,這會兒到了半百的年齡卻來體驗了。
“我沒事,慢慢吃就行,你趕緊吃……媽。”
這一次不用舒曼抬眼,余光就能看到媽媽擱在桌上的手也顫抖起來,她的心仿佛被那個手握著了一樣,也顫抖的不像樣子。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個樣子,那為什么要打她呢?為什么她說的話她就不能好好聽到耳朵里?
明明已經是后悔了,為什么也不愿意對她說一句抱歉?
不是抱歉,是別的什么能告訴她,她也是他們在乎的孩子,這樣的一句話……
不,這樣的話媽媽已經說過了,只不過不是她想要的那種方式,她想要他們照顧她的心情來對她好,而不是他們以他們自己的方式來對她好。
可是這樣也是孩子氣的要求吧?
還是在向他們索要吧?
聽到舒曼嗚噥著說出的那句話,還有那聲低不可聞的一聲媽,舒媽有些坐不住了,“我去洗洗。”
匆匆丟下一句,她匆匆起了身去了洗手間。
舒曼的目光追著媽媽進了洗手間,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紙巾。
為什么傷害了她還要這么難過呢?
為什么難過了還要再次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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