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嘚……”酒劍仙懷著忐忑的心情,敲響了圣姑房門。
“爹爹!”阿奴立即開了門,但一看到酒劍仙那邋里邋遢、滿面青腫模樣,全然不似自己在圓光術看到的帥氣模樣,她本要張開的手瞬間僵住了。
“你是誰?”阿奴很生氣。她掰著手指頭算今天是第三天,怎么偏生到傍晚了,唯一一個來敲門的人還不是爹爹。
阿奴好生失望。
“你,你是阿奴?”酒劍仙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生氣了更可愛的小姑娘,一時哽咽,那眼淚水不住地淌,宛若泄洪般一發不可收拾。
“你別哭,別哭。是不是很疼啊,你等等我,我馬去給你找藥。”善良的阿奴最見不得人哭,她以為酒劍仙哭是因為被祝誠打的疼哭了,卻哪里知道那是酒劍仙喜當爹五味雜陳的心情。
都說歡喜的淚水是甜的,傷心的淚水是苦的,似酒劍仙這般,他的淚水該是‘酸’吧。
“哎!”酒劍仙還想多看女兒一眼,可阿奴已經急匆匆跑進屋去翻找止疼的藥膏了。
酒劍仙深吸一口氣,先是右腳邁過了門檻。
“給我滾出去!”還未等酒劍仙左腳邁過門檻,便聽得屋中傳出一聲厲喝,酒劍仙立時便感覺一股強風撲面而來。
“啊!”酒劍仙仰面飛起,手腳下擺動。彼時的他哪還像個修真者,跟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沒啥區別。
眼看著就要結實地摔在地,酒劍仙本能地閉了雙眼。
可他后腦沒長眼,卻不知道這樣摔下去,后腦勺正磕在一塊竹子根。
那竹根被劍斜著削斷,甚是尖銳,酒劍仙要被這個懟小命不保。
忽然,酒劍仙只覺得鼻邊一股清香,這股清香他很熟悉,似乎早在十六年前就聞到過。
酒劍仙睜開眼,卻見得一位麗人接住了慘不忍睹的他。
“淵,淵清。”酒劍仙交出了那位麗人的名字,而那位麗人就是圣姑。
“你的法力呢?誰將你打成這樣?”圣姑推開酒劍仙,連發兩問。
圣姑本想發發脾氣,宣泄一下這些年憋悶在心頭的怨氣,這才給了酒劍仙一掌,可她萬沒料到的是:
酒劍仙不僅躲不開自己一掌,而且還被一掌擊飛,眼見得就要后腦磕在竹根,她坐不住了,一個閃身從后面扶住酒劍仙。
“為了見你,我日夜兼程趕來負荊請罪,法力耗盡,只希望你能原諒我當年的不辭而別。”酒劍仙愧疚地說道。他到現在都無法原諒當時的自己,所以這些年來才一直醉生夢死。
“說的好聽,這些年了也不見得你來南詔。”圣姑又不是什么小姑娘,哪會被酒劍仙這小小花言巧語所欺騙。
她說道:“若不是你祖師命你三日內趕來,想必你這輩子都不會見我吧。”
“不是不見,是不敢見。那一晚我將你當作了青兒,我,我簡直禽獸不如……”話說至此,酒劍仙都覺得自己混賬,呼起巴掌就往自己豬頭臉招呼。
圣姑那冰冷的臉微微一動,現出不忍之色,但被她硬生生掩蓋過去。男人都是這樣,滿嘴花言巧語。
苦肉計,沒門。
“爹爹,不要打,不要打。”阿奴早就拿來藥膏站在門口,將方才兩人談話聽的七七八八,也知道了這頂著豬頭的邋遢道人是自己那帥氣爹爹。
阿奴忙心疼地沖來,抓住酒劍仙雙手不讓他再打下去。
再打下去,就真沒法看了。
阿奴知道不能嫌棄爹爹,但太過辣眼睛還是會難以接受的。
“爹爹,阿奴好想你啊。”阿奴一把鉆進酒劍仙懷抱,她想爹爹足足想了一十六年啊。
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阿奴絕對絕對不會放手,就像她對美食那般。
“哼!”圣姑冷哼一聲,走進屋去。
“爹爹,我們進屋,阿奴給你藥。這到底是哪個大壞蛋將爹爹打成這樣,阿奴一定要為爹爹報仇。”阿奴心疼的小眼淚水吧嗒吧嗒掉。
她這話聽的正在偷窺的祝誠鼻子發癢,這女兒還真是爸爸的小情人。
“好好好。”得到女兒認可,酒劍仙可謂老懷安慰,在阿奴攙扶下,酒劍仙一瘸一拐地進了屋子。
隨著房門關,祝誠也收起了靈鏡,不再偷窺。
酒劍仙最后是怎么得到圣姑原諒的,祝誠沒去關心,或者說他胸有成竹。
阿奴很想,很想要一個爹爹,圣姑即便是出于對阿奴的愧疚也會妥協,與酒劍仙冰釋前嫌。
更何況圣姑方才出手救下酒劍仙,那就足以證明她還是愛著酒劍仙。
酒劍仙雖然被祝誠打成了豬頭,但他可不是真豬頭,這要是搞不定,直接投胎重造好了。
一家人必定團團圓圓了,但是想要合理合法,還得需要祝誠再使把勁。
這年頭祖師不好當啊。
南詔王很是勤勉,即便靈兒難得回來,他也沒有撇下政務不管,現在正在御書房里批閱奏章。
表面拜月邪教已經被鏟除,但還是有很多狂信徒私下里活動,再加后續的收尾、安撫工作,這一年南詔王都別想有空暇了。
“陛下,祝道長在外求見。”有那宦官向南詔王稟報。
“請道長進來。”南詔王點點頭,將朱筆收起架在筆架。
“貧道見過陛下。”今日有求于人,祝誠將姿態放的很低,主動向著南詔王行禮。
“道長無需多禮,”南詔王起身還禮,并吩咐內侍道:“賜座。”
內侍急忙為祝誠搬來椅子,動作一氣呵成,十分麻利。
“不知道長前來,所為何事?”南詔王問道。
“敢問陛下,此生最遺憾之事是什么?”祝誠不答,反倒問了南詔王一個問題。
南詔王身子一頓,而后重重地坐回龍椅,只聽得他長嘆一聲道:“朕此生最對不起的就是青兒,當年聽信了石杰人鬼話,誤將她當作了妖怪。”
說到這,心痛的南詔王眼眶不由泛紅,但還是強忍著沒讓淚水流下。作為一國之君,控制情緒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想來陛下當年也是迫不得已吧。”祝誠深邃的眼眸看向南詔王,似乎能將南詔王的一切都看透徹。
“道長……”聽到祝誠的話,南詔王明顯有些慌亂,正要解釋時,卻見得祝誠擺手。
“陛下無需解釋,”祝誠放下手,言道:“貧道有能力救活皇后,以彌補陛下心中缺憾。”
“果真!”南詔王一聽欣喜過望。
“不過貧道有一事相求。”祝誠言道。
“道長但說無妨。”南詔王很是豪爽立時便答應了,要是祝誠真能復活青兒,他即便讓祝誠成為第二個拜月教教主又何妨。
南詔王是癡情的,別人家國王后宮佳麗成群,他卻只有青兒一個,即便沒有后代子孫繼承王位,他也沒有想過納妃。
相較于癡情的南詔王,祝誠就顯得有些無恥,他竟然一貨兩賣,明明已經答應了圣姑要救青兒,現在又用這個籌碼來跟南詔王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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