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云來居還未及開門,外面便傳來了“哐哐哐”的敲門聲。
屋內的伙計不耐煩地喊一句“誰呀”,伸著懶腰一臉不情不愿的上前準備開門。
而就在這時,忽然哐啷一聲,大門就這么被踹開,隨之進來的,還有一隊穿著衙役服飾的官差。
阿貴一個激靈從迷糊中清醒過來,頓時小心翼翼。
“官爺,您這是……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
領頭的官差斜唬阿貴一眼,然后用肩膀猛地頂開他,帶著人進屋,大手一揮。
“進屋!給我搜!”
“爺,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啊這是?我們還沒開門,這怎么就忽然……”
阿貴一臉慌張驚恐,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那官差將他的樣子看在眼里,有著莫大的欣慰。
這些膽小的刁民!看到官差的威嚴,終于嚇怕了吧!
官差雄赳赳氣昂昂的上前,在大堂正中的位置穩穩的坐下來,朝著阿貴瞪一眼。
阿貴登時受意,連忙拿起旁邊的茶壺給他滿上茶水,繼續顫抖著身子站在一邊。
那官差拿起茶碗,悠哉的喝了一口,然后咋舌道:
“爺問你,有人報案說,昨兒個你們店里在鬧事斗毆,他們家的兩個人至今都沒有蹤影,這事,你可知道?”
阿貴心頭一跳,想著事情果然被二小姐給說中了。
心中緊張,但出口的話卻是穩穩當當。
“呦,爺您說這是哪里話?我們云來居開店是做生意的,講究一個和氣生財,怎么會在店里鬧事斗毆,招這樣的晦氣呢!”
“嗯?”
官差發出疑惑的聲音,拿著茶碗的手也頓了頓。
“爺,真的沒有騙您!您不相信可以問問咱們周圍的街坊鄰居,昨兒個晚上我們店里設的是家宴,所以連門都沒開。”
阿貴哭喪著臉,模樣可憐,一邊說還一邊拍手叫屈,比昨兒個晚上當著天歌的面演的還真實。
“而且宴請的人里頭,一個是我家少爺的學兄,盼山堂的易廷益公子,如今就在家里住著;還有一個是我們老板娘的一房遠親,叫元先生,回了他的居處。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會打起來嘛!您若不信,他們二人您都可以喚來問問。”
二小姐說了,昨兒個晚上宴席結束的晚,那些黑衣人也怕周圍鄰里看見,所以闖入的時候,街上的鋪子早都關門了,根本不可能有人發現。
不用怕的。
阿貴暗暗給自己打氣。
官差對他的話似信非信,就在這時,搜查的人很快回來,對著大堂中的官差回話。
“稟大人,院中沒有。”
“院中沒有,那屋子里呢?”
那官差將茶碗擲在桌上,碗中的茶水濺灑出來,“你們家藏人會大喇喇擺在院子里?!”
“屋子里……屋子里……”差役抓了抓腦袋。
不及差役說話,樓上先傳來一陣河東獅吼。
“哪個挨千刀的敲老娘的房門!你們是什么人!青天白日想做什么?!披著一身官服就像污我良家婦女的清白嗎!老娘犯了什么事情了?!啊?!府尹大人不管事了嗎讓這些刁民亂闖民宅?!”
罵罵桑桑的聲音傳來,與之相隨的,還有“噔噔噔”下樓的急促腳步聲。
李氏披散著頭發,外衫也是隨意的拖拉在身上,顯然是剛被人從睡夢里吵醒,收拾都顧不得就謾罵著下樓了。
“天爺!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
待走下樓來,看著眼前官差滿店,甚至東翻西找的樣子,李氏差點一口氣呼不上來。
眼見就要暈倒,緊跟在她身后的孫嬤嬤連忙上前攙扶。
一時之間,整個云來居里人仰馬翻。
不管方才罵街越來越游刃有余的李氏,還是從后院屋子里聞風而出的易廷益、趙禾嘉,還有趙海等人,所有人都涌到了大堂里。
亂亂哄哄嘈嘈雜雜,哭喊聲,吵鬧聲,忙來奔去的腳步聲,齊齊混雜一起,讓清晨還沒有開張的云來居霎時熱鬧起來。
因著這樣的熱鬧,外面早起找路邊擺攤,以及買早點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上前,齊齊圍到了云來居門外。
有些膽大的,向來就喜歡東家長西家短湊熱鬧的,更是邁進了云來居,試圖跟里面的人套套近乎,好知道更多的八卦消息。
那原本老神在在坐在大堂中的官差完全沒有想到,不過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店里的局面竟會變成如此模樣。
不是說只要到了云來居,奉命搜查到人然后將趙家眾人全部捉拿歸案就好了嗎?!
怎么會出現眼前這種情況!
那官差一個腦袋兩個大,再也忍不住,大吼一聲,怒喝道:
“都閉嘴!安靜!”
許是這一聲真有威力,又許是作為官差有著不可褻瀆的威嚴,總之不管是店里還是店外,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一雙雙眼睛盯著那官差首領,等待看他接下來說什么話。
深深地吸一口氣,官差指著還沒有搜的樓上和后宅,對著身邊隨行的差役們號令:
“奉府尹王大人之命,查云來居鬧事斗毆,藏匿客人,給我進去搜!”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差役們紛紛動起來,而外面湊熱鬧的人們,卻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鬧事斗毆,藏匿客人!
這敢這樣做,這是什么?!
這是黑店!
“這位官爺,說話可是要有理有據的,若是滿口渾說,這臟水我們云來居可不接受!”
伴隨著一聲冷笑,女子凜然十足的聲音將眾人的紛紜猜測打斷。
在孫嬤嬤和阿貴等人的攙扶下,李氏站直了身子,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穿戴好,但頭發卻依舊披散。
不過,眼下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所說的話。
“我云來居在青城開店七年多,比不上那些祖祖輩輩的基業,但在青城也算是老字號了。今日各位父老鄉親也在,不妨讓諸位評評理,我們云來居如何就成為所謂的斗毆還扣押客人的黑店了?!官爺說是今兒個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那可就別怪小婦人不客氣,要跟您在公堂上見了!”
出門做生意,李氏最明白的就是長袖善舞。
但除此之外,她還懂得馬善被騎人,人善被人欺。
眼下的情況,就跟當初李福和高翠花等人上門來一樣,靠好聲好氣,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尤其是今日這臟水,是用昨兒個她的性命之危潑來,甚至還惡人先告狀!
那官差看著李氏這來勢洶洶的模樣,絲毫不將她放在眼里,區區婦人?
呵!
一聲不屑的輕笑,那官差拍了拍屁股坐下來。
“老板娘別著急嘛,等爺我一會兒搜到人了,咱們總會在公堂上見到的不是?”
“那若搜不到人呢?”
李氏推開孫嬤嬤和阿貴的攙扶,上前幾步,站到那官差前面。
“若是搜不到人,若是我云來居無辜,官爺可會給我一個交代?”
“那是自然。”
官差翹起了二郎腿。
給個交代?!根本就不需要交代!
府尹大人的旨意且不說,既然能讓他來搜,就定然是可以搜到人,怎么可能會空跑一趟?!
(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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