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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第一錦鯉 第76話 遭劫與赴宴

作者/葉辭雪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5月15修】

    分水街是臨安城里的一條小街,跟主街相比算不上寬敞,除去路邊擺攤的地方,勉強只能讓一輛馬車通過,但往來的人卻并不少。

    因為這條街四通八達,有多個小巷口可以通往不同的巷道,那些想要省幾步路的人,大都會從這里經(jīng)過,是以此處雖然只有主街一半寬,但沿街的店鋪生意卻都不錯,就連路邊擺攤的小販攤兒上也時常坐的滿滿當當。

    而在今日,路邊小小的茶棚里,就坐了不少人。

    茶鋪閑聊三兩句,談笑論說家常事。這是臨安閑散人的日常。

    “今兒個這文心堂怎么回事?”有人望著對面一間大門緊閉的鋪子,疑惑道,“我家兄弟說是讓我來買些筆墨,我這等了快半個時辰了,怎的還關著門?”

    “不知道啊,昨兒個還好好的,也沒聽掌柜說今兒個有事不開門。”上茶的伙計也是不解。

    “莫不是租金太貴,文老板這鋪子開不下去了?”有人玩笑道。

    向來開書畫鋪子的,要么有許多孤本名畫,從一眾凡品中脫穎而出;要么有多樣書冊,可供讀書人買看,甚至讓那些買不起書的寒門士子租用抄書,也不少進項。但是像文心堂這樣的地方,卻一沒有名畫和孤本書冊撐門面,二沒有足夠多的書冊吸引讀書人,生意著實冷清的很。

    要不是文老板多了個心思,順帶著售賣筆墨紙硯,只怕光靠書畫連糊口都難。尤其是在臨安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盡管分水街不是主街,但憑其熱鬧程度不輸主街,所以這租金也夠商家受的。

    “保不齊還真是。”茶棚里有人應和道,“前些日子我還聽文老板說鋪子開不下去了,啥時候尋個機會就將鋪子里的東西都低價盤出去,好回老家種地去。不過沒想到這么快。”

    “但昨兒個不還好好地么……也沒見說是低價賣什么東西,晚上還見老板開著門,跟往常一個樣呢。”有人小聲嘀咕著。

    但這聲音卻沒有引起旁人注意,因為先前那要買筆墨,等了半晌卻不見開門的漢子正扯著嗓子不滿抱怨:

    “早知道我就昨兒個來了,今日白等了半個時辰,看來得到主街的墨韻樓里去了,那邊的東西簡直貴死人。”

    那人付完茶湯錢氣憤離去,旁邊眾人則被他的話引出另一番議論:

    “說起昨兒個,那徐家的藥香還真是不錯,平素我腳心發(fā)燙晚上老睡不安穩(wěn),可是昨兒個將那藥香掛在了床頭,竟難得沒有躁醒,早上一睜眼整個人精神的了不得。”

    “我也是我也是,而且那味道聞上去一點也不像藥,淡淡的清清的,睡在屋里做夢都像在樹林里聞著花香一樣,舒暢得很!”

    “那可是神醫(yī)的方子,自然跟一般的東西不一樣!”

    在眾人的議論聲里,有人從茶棚角落里起身,放下兩個銅板后,無聲地從茶棚里離開。

    文心堂后,一條兩人寬的擺放著些許無主雜物的小巷子,白衣素凈的消瘦少年向周圍瞧了瞧,見沒有人注意,一個輕巧的翻身,便越進了院墻之內。

    “還真是隨意吶。”

    少年人一落院中,便瞧見一件衣服正散落在院子里,上面依稀還有一道腳印。輕嘆一聲,少年人往門都不曾關上的后屋走去。

    屋子里遭了賊似的一片狼藉,柜子箱子大開,沒什么值錢的物件,但柜子里的東西卻也沒有拿完,有的衣袖還掛在柜子邊角,瞧上去混亂不堪。

    仔細瞧了一圈下來,少年人輕嘖一聲,“不像是遭賊,倒像是逃難。”

    走出屋門,少年又往前面的鋪子行去。

    那臨街大門的兩扇門板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乃┎逯墒峭ㄍ郝涞拈T卻跟屋門一樣大開,里面亦是一片混亂。

    少年人蹲下身將腳下的一本書冊撿起,拍了拍上面的塵土將它放在旁邊的架子上,在這算不上大的鋪面里隨意看起來。

    “前朝畫師余懿軒《人間相》的贗品,嚴永逸《白虎圖》的仿作……嘖,居然還有少年天才杜原的《千里華卷》。難怪生意做不下去,賣假貨也不走心,世人皆知杜原這畫只畫了一半便早逝,只有半卷傳世,居然還能冒出來一卷完整版。”

    少年人按了按眉心,連自己這種對書畫鑒賞半瓶子水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店家也是敢。

    不過想起先前那張雙面畫……

    “看來是將那畫當假畫給賣出去了啊。”

    昭懿皇后傳世的畫作里,所有人都以為多為花鳥畫,卻不知還有這樣一幅大漠山水的人物畫吧?

    少年人輕嘆一聲,在鋪子里的書冊畫卷中翻找起來。

    ……

    ……

    半個時辰后。

    少年人重新回到了分水街上。

    藏在寬袖下的手中,是一塊被劃成兩半的硯臺。

    少年人的手指摩挲著硯臺的斷痕,再一想到昨夜造訪的黑衣人,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褚流你這家伙,看把人家給嚇得。”少年人輕嘆一聲。

    的確,除了那名黑衣斗笠刀疤臉的持劍者,還能有誰能劃出這樣的劍痕,還有誰能嚇到尋常老百姓?

    望著文心堂那依舊緊閉的大門,少年搖了搖頭,明白了今日這鋪子關門,只怕跟昨夜褚流到訪問詢雙面畫的事情逃不開關系。

    褚流這般一動手威逼,可見老板是真的逃了。

    摩挲著右手中的斷硯,少年正欲往別處行去,卻聽身后傳來一道呼喚。

    “林花師。”

    “明先生?”少年轉過身來,看著眼前曾有一面之緣的老者,挑了挑眉,“怎么,你家老爺子終于想明白了?”

    明叔面上閃過一絲尷尬,沒有想到這少年郎竟是如此直接,讓他好一番準備的開口說辭無處可用。

    “老爺子前些日子不在臨安,知道您的意思之后,便快馬趕了回來,昨兒個時間晚了些,是以想約您今日在樓外樓相見,不知您時間可方便?”

    “自然是方便的。”

    少年人伸出左手,明叔連忙將手中的帖子遞上,少年隨手打開,看著上面所寫的內容,笑道,“若不是明先生一番解釋,我還當朱老爺子瞧不上跟我這個小輩說話。”

    說著,少年人將手中的帖子合上,徑直從明叔面前走過。

    “既如此,一個時辰后,樓外樓見。”

    望著那轉身離去的消瘦身影,明叔直了直身子,長出一口氣。

    街上行人匆匆,這簡短的交談,并沒有惹來多少駐足圍觀,但光天化日之下,卻并非沒有人看見。

    旁邊鋪子的幡旗下,一雙眼睛望著這一幕,面有憤然。

    ……

    ……

    樓外樓。

    二樓一間包廂內,老者與推門而入的中年男人面面相覷片刻,轉瞬化作客套笑意。

    “朱老爺子居然也在此處?”中年男子望著坐在屋里的老者,拱了拱手。

    “山外青山樓外樓,老頭子身子骨不好,見不得那山外青山的風光,只能來這樓外樓喝喝小酒,大夢逍遙了。”朱老爺子笑了笑,“蘇家主也是來樓外樓吃飯?”

    “樓外樓菜品太貴,若沒有貴客相邀,蘇某可吃不起此處的菜肴。”中年男子往說話間,往屋里四周望了一眼,卻沒有見到那個自己想見到的人。

    這一幕自然逃不開朱老爺子的法眼,拿起自己的煙斗在桌上磕了磕,依舊滿面笑意。

    “誰人不知,臨安蘇記是咱們大周脂粉行的三大家族之一?蘇家主說吃不起樓外樓的飯菜,傳出去要被人說故意磕磣人的。”

    “蘇記就算位列三大家族,但在朱老爺子您的面前,又哪里算得上什么呢?不過是糊弄糊弄外人罷了。”中年男子言語謙遜,但從那神態(tài)舉止之上,卻一點也不見謙恭之意。

    同是家主,就算朱老爺子比他年長,但顯露在外的氣勢,卻一點也不能欺壓過眼前人分毫。

    這便是蘇記脂粉行如今的家主,蘇大老爺,蘇明河。

    “前些日子,蘇記新出的兩款新香我看了,皆是上乘,這么些年,你們蘇家三房倒是難得出了個人才,沒丟了你家老爺子的人。”朱老爺子吸了一口煙,吞吐出一圈繚繞的煙霧來。

    蘇明河聽到“三房”兩個字的時候,眼睛不自覺瞇了一下,閃過的狠厲在朱老爺子的煙霧里消散不見,化作疏朗一笑。

    “區(qū)區(qū)小兒,就算再有天賦,哪里比得朱記淵源流長厚積薄發(fā)?朱記那五款新香,讓在下大開眼界,明白了朱記緣何能為三族之首。”

    朱老爺子笑了兩聲,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兀自吞云吐霧,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旁邊的明叔望著這一幕,再看著旁邊滴漏的時間,不由道,“蘇家主,我們老爺子的客人就要到了,您若是方便,還請……”

    “阿明。”朱老爺子悠悠出聲,打斷了明叔的話。那雙瞇著的雙眼微微睜開,在煙霧繚繞里看向蘇明河,“若我沒猜錯,蘇家主是受邀才來此處的吧?誰曾想?yún)s發(fā)現(xiàn)候在這里的人,是我這個老匹夫,而不是那個邀請你的人。”

    明叔聞言一驚。

    就說蘇記的家主為何會突然出推門而入……

    老爺邀請了那位林花師,他卻擅作主張邀請了蘇記的家主,到底是什么盤算!

    而此刻的蘇明河也終于明白過來,怕是那少年不僅邀請了自己,也邀請了別人。

    就在這時,身后的屋門忽然打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清泉般的少年歡聲,“來晚了,兩位家主久等。”

    朱老爺子看一眼旁邊不早不晚剛剛好的滴漏,慈聲道,“不是你來晚了,是我們來早了。”

    “這位便是朱老爺子了吧?”天歌看著眼前正在吞云吐霧的老者,笑著行了一禮,“早聞老爺子老當益壯,今日一見,才知外人所言非虛。”

    朱老爺子笑道,“已經(jīng)是半截身子埋進土里的人了,什么老當益壯,都是騙人的,倒是林花師小小年紀,便拔群超絕,不僅有一手好香技,更是意態(tài)風流風采不凡。”

    天歌笑了笑,一點也不客套的將這番溢美之詞收下,“今日得了老爺子邀請,晚輩深感榮幸,遂不及請示老爺子,兀自請了旁人同宴,還望老爺子莫怪唐突。”

    朱老爺子容色不變,“蘇家主倒也不是旁人,說起來也是老頭子的熟人了,比起林花師來講,還相熟些。來者便是客,既然來了,便請一道坐下吧。”

    天歌這才轉身向蘇明河道,“借花獻佛,還望蘇家主莫要介懷。”

    到了這個時候,蘇明河算是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午間收到那個叫孫三的遞來的請?zhí)麜r,他本不當回事,誰知那人卻道:“蘇家主想必很想知道,緣何蘇記的新方會跟朱記相撞吧?還有另一道香方,您可以壓下去一部分,但總有壓不住的地方,難道您就不好奇么?”

    蘇明河聞言大驚,想要再問那人什么,卻見那人竟是徑直離去,只留下一句話,讓蘇明河最終決定來這一趟。

    “蘇家主若是想知道原因,想知道有什么解決的法子,還請按帖赴宴。”

    想著帖子上的那個名字,再看著眼前的少年,蘇明河緩緩開口,“能嘗到樓外樓的菜品已是幸事,蘇某哪里還有什么介懷。”

    眼前的少年他是第一次見,但林花師這個名字,他卻不是第一次聽說。

    徐記新請的少年花師。

    也是徐記多年來第一位男花師。

    一人承擔了徐記今秋五種新香的研制,在成為徐記的花師前,更是一日一香的制作速度,香香精良。

    這樣的少年,邀請自己來此,是什么目的?

    這件事又跟朱記有什么關系?

    蘇明河想起了那個叫孫三的人所說的話。

    是的,蘇記新香和朱記新香有一道出奇巧合的撞在一起,除了那裝脂粉的瓷罐不同,幾乎沒有什么差別。

    兩家外傳的說法,都說是相似但仍舊差別,但久浸此道的花師,一眼便可以看出來,那不是相似,而是完全一樣。

    蘇明河猜到了一個可能,然而有一個新的問題讓他顧不上追究。

    蘇記的另一款新香,用后出現(xiàn)了爛臉的情況。

    那是在試妝娘試妝的時候,不曾出現(xiàn),時隔數(shù)日,才慢慢顯現(xiàn)出來的。

    這種事一出,肯定會損毀蘇記的名譽,倒了蘇記百年的招牌,但他可以壓得一時,卻壓不得長久。

    而就在他準備徹查此事的時候,那個叫做孫三的人上門了,并送來了一方帖子。

    蘇明河從容坐下,看著那個消瘦的俊俏少年,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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