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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第一錦鯉 第151話 劫持與交戰(zhàn)

作者/葉辭雪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7月27修】

    翟府涼亭。

    侯茂彥與翟高卓對坐桌前,面前是一盤已經(jīng)放置許久的棋局。

    白子先行,然而此刻手執(zhí)黑子的侯茂彥卻依舊沉思不曾落子。

    雨簾自涼亭八角如珠落下,順著修筑的過水小徑一路滲入四周花林消失不見,時有涼風挾裹微雨而來,在這夏日竟也生出幾分寒意。

    “你的心思不在此處。”

    翟高卓輕嘆一聲,抬手在旁邊的棋盒中輕輕撥動兩聲。

    相識多年,侯茂彥的棋風如何,翟高卓再熟悉不過。

    相比于翟高卓的沉穩(wěn)慎重,侯茂彥下棋時的風格,如同他大膽恣意險中求勝的行事作風,往往在險處重獲新生。

    可是今日這一盤棋,他落子猶疑不說,更是時時出神,連最明顯的陷阱也恍若不見,甚至連輪到他落子,也需要翟高卓出聲提醒。

    這樣的狀態(tài),顯然并不正常。

    “難得有雨,不若賞之清心,我且將這棋盤收了吧。”翟高卓道。

    侯茂彥回神,目光落在桌上的殘局上,只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那便收了吧。”

    已是敗局,哪里還有再下的必要。

    翟高卓抬手輕掃,亂了棋局,這才將桌上的棋子一顆一顆撿起來,慢慢放入棋盒。

    看著外頭連綿之雨在池中驚起不息漣漪,侯茂彥慢慢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比起先前初來臨安的意氣風發(fā),此刻的他好似一下老了十歲。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將棋子逐一收入,翟高卓這才開口問詢。

    自打今日初見的時候,他便覺得老友的面色很是不好,先一開始侯茂彥只道昨夜不曾睡得安穩(wěn),可是如今看來,好似不是那么簡單。

    “或許先前你所言不錯,這次當真是我太過輕狂自傲了。”

    侯茂彥沉聲,帶著不甘的妥協(xié)。

    翟高卓微一思索,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潘炳涵那里生了異動?還是又有什么難處?”

    翟高卓蹙了蹙眉頭,這二者當中,他最擔心的還是后者。

    潘炳涵就算再放肆,至少還是大周的朝廷命官,只要他不想戴上謀反的帽子,就得顧及大周律法,至少明面上不敢做什么不該做的事情。

    反倒是后者,能讓恃才放曠的侯茂彥愁苦至斯,可見不是什么小事。

    回頭看著滿面憂色的至交,侯茂彥忽然再也不想強壓著心頭苦悶。

    風雨聲中,不管是支取銀子之事,還是錦衣羅剎之事,都在淅瀝的落雨聲中,如巨雷震撼著翟高卓的心神。

    饒是他對侯茂彥再熟悉,也不曾想過,他居然大膽到了這種程度。

    “那可是九十六萬兩白銀吶!兩廣一年的稅銀加起來,也沒有這么多。大周律定,十萬兩白銀便可剝?nèi)ス倬舨⒓恿鞣胖蹋阍趺锤疫@樣恣意行事!”

    盡管知道此刻再說這些已經(jīng)于事無補,但翟高卓還是對自己所聽的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難以釋懷。

    “若是沒有羅剎之舉,我也不會困頓至此。如今我便似那籠中困獸,被他削去利甲,更不得自由,只能在這一方庭院坐看天地苦無對策。”

    侯茂彥抬頭望著蒼茫天色,面上滿是無奈與隱隱憤恨。

    “陛下本是讓羅剎司眾人從旁協(xié)助,可如今他們卻膽敢擅權(quán)獨斷,若是為了爭權(quán)搶功倒罷了,怕只怕羅剎司想要護著潘炳涵……”

    想著先前胡承修毀去證據(jù)以及明言警告他莫要插手安平侯之事,侯茂彥心中便更加煩躁。

    他最怕的,還是羅剎司的人跟安平侯有勾結(jié)。

    如今不管是潘炳涵與安平侯勾結(jié)的證據(jù),還是汪皓的欠條,都徹底沒了蹤影,他便是想要跟陛下言明真相,也沒有了憑證。

    關(guān)心則亂,此刻的侯茂彥已經(jīng)不是尋常關(guān)心,他的思緒,也在徹夜難眠后變得愈發(fā)糾扯紛亂。

    然而作為旁觀者的翟高卓,卻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他的推測中無法自圓其說的地方:

    “若是羅剎司與安平侯勾結(jié)想要保住潘炳涵,那么最一開始,便沒有必要同陛下講說這些。”

    舉發(fā)了潘炳涵的忤逆之舉,卻又緊跟著想要出手回護,這怎么也說不過去。

    “而且以如今羅剎司的地位,就算是易相也得給那司正羅剎幾分薄面,真要論說起來,除了上都那位,誰能欺到他頭上去?安平侯怕是還支使不動他。”

    “那如何解釋他如今之舉?”侯茂彥問。

    “或許當真是為了保你平安呢?”翟高卓沉吟道。

    然而侯茂彥無法接受這樣的說辭。

    若是胡承修當真出于好心,何必要毀去那張欠條?他出去信任將東西交托出去,可是那位卻倒好,一言不發(fā)就這么毀了東西,這到底是想幫他還是想害他?

    這樣一來,就算杭州之事順遂解決,背著九十六萬兩銀子的債,回到上都他也逃不脫陛下責難,那時候莫說調(diào)任吏部,就是會不會牽連易相都很難說。

    “可是事到如今,卻也別無他法……只能盡力做好當下之事,屆時再請陛下網(wǎng)開一面。”

    翟高卓嘆息一聲,以他的俸祿,就算是十輩子也償還不了這么多銀子,但是有一件事他卻可幫得上忙。

    “他不讓你出府,卻未曾限制我,你想知道什么,或是想查什么,且交托給我,我?guī)湍闳ヅ軇影伞!?br />
    “如今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侯茂彥堪堪坐了下來,手在石桌上緊握成拳。

    然而不及侯茂彥開口囑托,那廂已有仆役慌忙跑來,一邊跑一邊倉皇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小姐出事了!”

    翟高卓心中一驚,當即不顧外頭大雨,直接朝那仆役身邊迎了過去。

    “出了何事!”

    雨水迎頭澆下,頓時澆透了他的衣服,那仆役連忙將手中傘撐了上去,也顧不得行禮,急慌慌解釋起來:

    “方才小姐從百花閣回來,馬車一路從門口行到芳園這才停下,我們上去給小姐撐傘,誰曾想里面卻陡然出現(xiàn)三個黑衣大漢,其中兩人更用刀架在小姐和小雀的脖子上!小姐驚厥而暈,如今尚不省人事,那幾個黑衣人卻叫囂著要見老爺!”

    翟高卓身子微一踉蹌,整個人怒氣上頭:

    “哪里來的賊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劫持秋云!”

    “你去府尹衙門調(diào)集所有衙役來府擒賊!我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是囂張!”

    說完這話,翟高卓不顧大雨,當即帶著滿腔怒火朝芳園趕去。

    前兒個剛出了包家之事,今日又有人進府行兇,甚至每次都沖著他女兒來!這些人真當他堂堂杭州府尹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嗎!

    這突然生出的變故,也讓侯茂彥意想不到,但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此事來頭好似并不是直接對準了翟小姐。

    想到這里,他順手撈起亭子邊上的雨傘,追上翟高卓一齊往芳園趕去。

    ......

    ......

    褚流微一揚鞭,馬兒再次往前奔去。

    今日大雨,是以外頭走攤的小販也不見人影,路邊沿街的人家也大都半關(guān)著門,馬蹄踩出水花向四周濺開,朝著來香酒樓的方向奔去。

    到了拐角處,褚流抬手抹去飄落臉上的雨水,將斗笠又往下壓了壓,誰曾想這時候,卻正有一隊差役迎面趕來。

    褚流忙不迭勒馬讓路,這陡然的一停,讓車內(nèi)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天歌稍有趔趄,正待開口相問,褚流已經(jīng)揭開車簾朝里頭看來。

    “公子可有磕碰到?”

    那一隊衙役出現(xiàn)的太過突然,是以馬車也停得突然。

    天歌搖了搖頭,“不曾。”

    說完她朝外頭看去,“方才出了什么事?”

    褚流說完之后,天歌頓時了然。

    “官府辦事,咱們是該讓路。”

    話畢,看到褚流面上的雨水,天歌又補充道:“外頭雨大,且不著急,你趕車慢些,免得淋了雨。”

    褚流應了聲是,放下簾子再次揚鞭,只是這一回卻緩了很多。

    有了方才那一遭,馬車內(nèi)天歌已然再睡不著,隨手撩起小窗簾口往外看去,誰曾想這一眼卻讓她眉頭微凜,當即沖外頭喊道:

    “停車!”

    這次不等褚流來問,天歌已經(jīng)一掀車簾:

    “去翟府!”

    ……

    ……

    芳園內(nèi),翟秋云屋門口,三個黑衣人并肩而立,當中一人掐手于昏迷不醒的翟秋云脖頸,旁邊一人則拿刀放在小雀喉頭。

    滿院之人哆哆嗦嗦看著這一幕,卻一聲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害得小姐人頭落地不說,連自己的性命也給搭了進去。

    “你們大人到底何時過來?”

    黑衣人放在小雀喉頭的刀近了近,眾人霎時看見那里有紅絲顯出。

    旁邊有人被那血色嚇得驚慌,當即應道:

    “大俠饒命,大人,大人很快就來!”

    “喔?很快就來?”

    那未曾擒人的黑衣人輕問一聲,頓時飛身上前,將大刀架在了先前搭話的仆役脖子上。

    “那我就再等上一刻鐘,到時候若是你家大人還不來,可就別怪我拿你第一個祭刀了。”

    仆役嚇得大驚失色,頓時眼睛一翻,竟是撅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聲威嚇傳來,引得黑衣人轉(zhuǎn)過頭來。

    “哪里來的歹人!竟然如此放肆!”

    “翟大人果然愛女心切。”

    黑衣人嘖了一聲,伸出手中的刀在倒地的仆役臉上拍了拍,嚇得眾人齊齊退散開來。

    “放開我女兒!”

    翟高卓冷聲開口,似是一頭被奪去幼崽的頭狼,放在身側(cè)的拳頭死死攥住,上有青筋隱隱暴起。

    “翟大人放心,令嬡我們自然會放,只是還要拜托大人一件事。若是大人答應了,令嬡自會平安無事。”

    若在平時,對于這樣的要挾之詞,翟高卓定是不屑一顧,但如今落在賊手的,是他的女兒,他便是再不愿與這可惡賊人談條件,如今也不得不屈從。

    “什么事?”

    “交出那位上都來的侯大人。”

    此話一出,翟高卓面上頓時更加陰沉,而旁邊驚惶的仆婢們則齊齊將目光投射到翟高卓身邊撐傘的人身上。

    黑衣人只當她們想要知道翟高卓的選擇,是以并沒有多想,而是繼續(xù)道:

    “只要將那位侯大人交給我們,不管是翟小姐,還是府上的仆婢,任何一個人,我們都不會動一根手指。怎么樣?翟大人覺得如何?”

    “宵小之輩,竟然也敢口出狂言妄加威脅!”翟高卓出聲怒喝。

    “哦?這么說,翟大人是想用自己的女兒換那位侯大人的命咯?”

    翟高卓正欲開口,在他身邊為他撐傘之人卻先說了話。

    “翟大人疼愛女兒,自然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選擇。只是害怕你們言而無信罷了。他若交出侯茂彥,你們?nèi)绾伪WC翟小姐無恙?”

    翟高卓瞪著說話之人,誰曾想那人卻是看也不看他,只毫無懼意盯著黑衣人。

    “我們要的,本就是那位侯大人的性命,劫持翟小姐的車馬跟進府中,也不過無奈之舉。若是翟大人肯配合,那我們也不會不明事理。”

    說到這里,黑衣人手中的刀猛地落下,削斷倒地仆役的發(fā)髻。

    “但是如果翟大人不愿意配合,我們只好不得已而為之了。”

    “既如此,你們放了翟小姐,我跟你們走。”

    “你?”

    那黑衣人冷笑一聲,“你算個什么東西?”

    這次倒輪到侯茂彥嗤笑了,“你們主子派人來殺我,卻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這還真是有意思。”

    黑衣人的動作一滯,主子當真不曾說過這些。

    這時候,黑衣人的刀指向那群仆婢,“他到底是誰?”

    “就……就是侯大人!”

    “是是是,就是侯大人!”

    望著這一幕,侯茂彥將手中的傘塞到翟高卓手中,伸開雙臂邁步而出。

    “來啊,我侯茂彥就在此處——抓走我,殺了我,一切都由你們。”

    黑衣人見他如此,反倒遲疑起來。

    倒是旁邊擒著小雀的那一個按捺不住,當即丟下小雀沖著侯茂彥襲去。

    左右都是要殺的,不管真假,且解決了再說!

    長刀襲來,翟高卓驚吼出聲:

    “子良!”

    誰曾想,眼見那大刀迎面落下,就在這時,一襲白衣破空而來,手持長劍替侯茂彥擋住了那長空一擊!

    一見此景,先前說話的黑衣人登時飛身上前,又一刀從后對著侯茂彥襲來,只是這次卻再次被一劍擋住。

    先前的一名白衣人,霎時化作了兩名,一前一后將侯茂彥護住。

    “看來就是你沒錯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黑巾下發(fā)出一聲語義不明的長呼,登時從屋頂上再次躍下兩名黑衣人,場上的人數(shù)霎時出現(xiàn)逆轉(zhuǎn)。

    只是那些黑衣人卻沒有想到,在他們?nèi)藬?shù)增多之時,又有一些白衣人不知從何處躥了出來。

    一時之間,芳園中刀光劍影混戰(zhàn)一片。

    而這時,被圍在中間的侯茂彥卻猛地回頭,抓住了翟高卓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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