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捉蟲】
原以為只知退避的小白臉,此刻依舊退讓。
只是那卻不是被逼入絕境的無奈之舉,而是她以退為進的進攻之道。
因為長槍可以遠戰,所以若是選擇近身武器,必然會處處受到掣肘,這也是最一開始,十六主動請纓的原因。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天歌居然也會選擇用纓槍。
本以為這是天歌對自己的不屑與羞辱,可是此刻十六才明白,自己根本低估了眼前這個少年人。
他的纓槍也使得極好。
最要命的是,他的速度比自己的更快。
最開始那一退,只是為了拉開雙方距離,等到他出手的時候,原本近在眼前的少年卻倏忽不見。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后已有一桿纓槍破風而來。
他急忙閃身而避,那槍勢卻并沒有緊隨而來,反倒是撤離之后繼續從他后方出現。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他的不斷退讓,是被逼無奈的躲避之舉。
而對面小子的退讓,卻是一次又一次直逼要害后的及時收手。
不多時,場上只顧得上躲避而無暇出手的十六已然冷汗連連。
而觀戰眾人,也看得脊背發涼。
得虧這只是切磋,若是真正的不遺余力的交手,十六怕是已然被傷了不知多少次。
隨著一聲來自孩童的驚呼,眾人的心也就此提到了嗓子眼兒。
田雞捂著嘴掩蓋自己方才的失態,可是此刻已經沒有人有功夫去關注他。
一槍橫來,直指十六脖頸,再近三寸,便可破肉刺入。
被纓槍直指,十六閉眼深吸一口氣,平復著自己錯亂的呼吸,而后退后兩步,對著面前的少年抱拳:
“多謝林公子手下留情,在下愿賭服輸。”
天歌反手收回纓槍,回以一禮:
“切磋而已。”
十六嘆一口氣,撿起被天歌擊落在地的纓槍,朝許三所在的方向走來。
不等他開口,許三神色凝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必多說。辛苦了。”
方才這一場交手如何,所有人有目共睹,不是十六不盡力,而是這姓林的小子太強。
原本帶著不甘,準備在今日一雪前恥的游俠兒們,此刻心里也開始沒了把握。
他們真的有贏的可能嗎?
然而此刻已經沒有留給他們思考與擔憂的時間。
“接下來是哪一位?”
此話一出,就算是再有猶疑,也只能拋出腦后。
游俠兒當中走出一人。
天歌看著他腰間長劍,道了聲“稍待”,而后行至武器架前,放下纓槍,抽出一柄劍重新走來。
觀戰諸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孩子們沉不住氣,吸溜一聲,道出眾人心中共有的驚訝:
“難不成公子十八般武藝皆通,要根據每一個挑戰者的武器同樣應對?”
旁邊的田雞心中亦是訝然,可此時卻還是有些不甘。
給了說話乞兒一個腦瓜崩,他翻出個大白眼:
“還公子呢,叫的可真熱乎,不就是裝模作樣么?我就不信她還能每一次都贏,總有他翻船的時候!”
場外的動靜并不會影響場內的交手。
這一次出手,又是截然不同的招式套路,但在眾人驚呼聲中落幕而得的結果,卻是截然一致。
瘦弱的小白臉——再次贏了。
田雞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沒有出口。
一場又一場的切磋,在后院的校場上演,每一場少年人所用的兵器都不同,但最終的結果卻截然一致——
贏。
只有贏!
等到第七個人敗下陣來,下一個人沉默而熟練地上場準備等著少年換兵器應戰的時候,卻見面前的少年人沒有動靜。
游俠兒抬著頭,看著少年人因為方才劇烈運動而泛紅的臉,有那么一瞬,忽然覺得這林公子若有一個妹子,想來也是極其好看。
“挨個兒實在太浪費時間,若是剩下的幾位沒有意見,不妨一并上場。”
天歌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努力不讓自己已然有些紊亂的氣息被人察覺。
托白折的福,在她重生之際賦予了這具身體以獨特的抗耐之力,可是卻不代表全然不受性別和年齡的制約。
且不說十三歲的少女身體是否經受地住不停歇的體能消耗,就是這高溫之下所出的汗水,用不了多久也會浸透外衣。
眼下這場切磋,必須速戰速決。
許三等人互看一眼,站了出來。
直至此刻,他們已然明白若是自己對上眼前的少年,結果會是如何。
若是非要糾纏著少年一對一到最后,憑著一方力竭,一方精力充沛,或許有幾分贏得幾率,但這卻是為他們這些人所不恥的舉動。
不止如此,就算是他們剩下的人此刻齊齊上陣,贏了也勝之不武
——更何況,還有很大的可能并不會贏。
決心已定,許三跨步上前,對著場中的少年人抱拳行禮:
“林公子好身手,許三愿意服輸。那一日切磋公子能贏,的確不是憑借運氣。”
此話一出,跟在許三身后的其他游俠兒也紛紛呼應:
“張十七愿意服輸。”
“茍六愿意服輸。”
……
天歌頗有幾分意外,但聽完之后,腦袋卻是微微一側,看向圍在旁邊的乞兒們。
原先只是看熱鬧的孩子們,此刻目光中皆是熱望與崇拜。
天歌越過他們,看向最中間的田雞,笑了笑道:
“可是,若我不真正贏了你們,我便算是輸了約定。”
許三一愣,這才想起今日可不止是他們彼此的切磋。
但真要再讓他趁人之危動手,他卻是一點也做不出來。
這樣想著,許三走到田雞跟前:
“你如今可服氣?”
盡管賴皮,可田雞到底也是功底不錯,直至此時,哪里還會質疑自己口中那個“小白臉”的身手?
因此咕噥了幾句之后,不情不愿開口:
“那也只是今天服他,我以后肯定會比他還厲害!”
許三聞言呲牙一笑,伸出大掌在田雞頭上好一頓摩挲:
“臭小子,就你嘴硬!”
事已至此,不用自己再動手,天歌自然樂見其成。
這時候,許三摸了摸腦袋,帶著幾分不好意思道:
“那什么,林公子身手不錯。在下一介粗人,有相惜之意,不知往后若是方便,可常與公子切磋?”
不止許三,他身后的游俠兒在聽到這句話后,亦是帶著些許期待。
今日他們已經知道自己必輸無疑,可是卻不代表愿意喪失再與林公子交手的機會。
每一次高手過招,都是絕好的提升機會,若是能爭取到,那真是莫大的幸事。
天歌看一眼眾人,笑了笑:
“諸位義氣體諒林某,在下又怎會不愿與諸位義士相交?若有愿者,在下定然奉陪。”
此話一出,場上諸人皆是喜不自勝。
林府好歹也是小富之家,愿與他們這些游俠兒相交,可見這林公子也是義氣之人。
江湖逢義士,對游俠兒來說,那無異于最值得開心的事。
而對于這些游俠兒的主動交好,自然也是天歌的意外之喜。
“先前聽許義士說,今日還要與褚流切磋,正好趁此機會,在下去換身衣裳。若是諸位愿意賞臉,晚間府中設一小宴,在下請眾位吃酒。”
“如此甚好!”
許三聞言大喜,“林公子也不必見外,喊我許三便是。”
天歌點了點頭,揚聲喚褚流下屋,自行先往清風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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