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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什么選擇?
聽到這句話后,盧光彥抬起頭看向姑姑,希望能得到一個答案來解決自己此刻的困惑。
隱隱的不安在他心中升起。
今日的一切都太過反常:不管是在夜里悄然死去的魏安,突然出現在大周皇宮的單云,還是頭一次對他隱瞞和保留的姑姑。
-
有的選擇做起來很困難,有的選擇卻很簡單。
譬如眼下擺在盧貴妃面前的兩個選項,勾個哈欠的功夫都能毫不猶豫的做出取舍。
“單先生這不是沒明知顧問么?別的人不清楚我的想法,您還不清楚么?”
盧貴妃嬌笑一聲,抬手撫上自己的腹部:
“先前我不能生養的時候沒得選,如今好容易盼醒醒盼月亮,盼著老天垂憐送給我這么一個寶貝,我若不珍惜,那可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盧光彥聞言霎時錯愕至極。
這話的意思……是姑姑懷了孩子?!
怎么可能!
這么多年來,饒是周帝將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姑姑,也沒見姑姑的肚子有什么動靜,如今周帝剛死,姑姑怎么可能忽然就有了身子?
而且太醫當初明明說過,姑姑的身子極其不易受孕,如今這又算是怎么回事?
盧光彥蹙著眉頭,盯著盧貴妃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不懂婦人家產子的那些事兒,但瞧著貴妃斗篷縫隙下那已然顯形的身子,這孩子少說也懷了有三四個月了。
算算時間,差不多是周帝從西南回來之后的那段時間。
可這樣能排除孩子的來路,卻無法解答為什么原本遲遲懷不上孩子的盧貴妃忽然就承住了這般君恩雨露。
唯一的解釋……盧光彥將目光移到旁邊披著黑色斗篷的單云身上。
“沒想到單先生還精通醫術!北R光彥驚嘆一聲,“姑姑這些年來一直想要一個孩子,宮中太醫不管如何幫著調養,都不起效用,如今先生一出手,便幫姑姑圓了這個夢,可真是我們家姑侄的恩人了!
說著盧光彥沖著單云深揖一禮:
“光彥替姑姑謝過單先生大恩!”
-
單云被盧光彥逗樂了,笑起來那粗嘎的聲音越發刺耳難聽。
“貴妃娘娘確定不再考慮考慮嗎?我瞧著你這個侄兒很是機敏聰明呢。若是就這么殺了,實在是太暴殄天物。”
盧光彥本以為自己及時賣好,已經足以暫緩當下的危機,可他卻全然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
所以,方才單云與姑姑所說的選擇,是在他和姑姑腹中的孩子里做出選擇嗎?
所以,他長久以來信任敬重的姑姑,選擇了用他的性命,來換取那個腹中不知到底是男是女,甚至不知是否可以平安長大的孩子么?
“單先生不是說,決定是由我自己來做么?”
盧貴妃一手扶腰,一手護著自己的肚子后退兩步,仿佛生怕單云一時換了主意要對她腹中孩兒動手一般。
“只要貴妃娘娘不后悔就行!
“不后悔。”
聽著盧貴妃毫不遲疑的三個字,盧光彥忍不住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貴妃:
“姑姑真的忍心嗎?”
“我以為,娘親去的早,姑姑從小疼我愛是真的如先前所言拿我當親生的看待,原來一直一來竟是我自作多情了么?”
盧貴妃聞言別過臉去,避開盧光彥的目光: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的!
“那事情是如何?”盧光彥反問,“是姑姑背著陛下與金人勾結?還是姑姑寧肯相信一個陌生人,也講不愿意信任打小拿您當生母看待,敬您從您向來沒有半分忤逆與沖撞的親侄兒?”
“光彥捫心自問,從沒有對不住姑姑的地方,可是姑姑呢?”
-
盧貴妃不得不承認,其實若是拋開其他的一切不談,作為侄兒的盧光彥待她是真的比尋常孩子對母親還孝敬。
可世間的事情從來不是這樣想當然的。
就算再像兒子又怎么樣?到底不是她親生的兒子。
隔著一層皮,又哪里能真的推心置腹毫無他心?
她一直想要一個孩子。
這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
十幾年的調理,卻始終無濟于事,盧貴妃已然瀕臨絕望,可就在她覺得此生必然要帶著遺憾走下去的時候,有人給她帶來了希望。
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就像瀕死的人看到生機和亮光。
她按捺不住嘗試的沖動。
哪怕這注定是一場魔鬼的交易。
“你確然孝敬,但我也不曾苛待過你。這些年來,但凡我能給你爭競的東西,都幫你去爭了,能幫你打點的地方,也從來沒有遺漏過一處。你只道自己沒有對不住我,那我倒也要問問你,我此前又有什么對不住你的地方么?”
盧貴妃撫著自己的肚子,看向盧光彥:
“也沒有過,不是么?既如此,你又有什么道理來指責我呢?”
這冷冰冰的話,就如同冰錐一般扎向盧光彥。
-
盧光彥心神一震,發現自己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
“光彥沒有想要指責姑姑的意思。光彥只是無法接受曾經對自己視若親生的姑姑會受人挑撥到這種程度,所……”
“不是挑撥,是我自己的選擇。”
盧貴妃干脆利落的打斷了盧光彥的話,也不知是真的颯然承擔該自己承擔的責任,還是生怕盧光彥明里暗里指責的話會惹怒了旁邊穿著斗篷的人,最后連她自己也給牽累到里頭去。
見盧貴妃好說歹說都聽不進去,盧光彥只能以退為進:
“既然姑姑已然如此認定,那光彥再說什么也都是徒勞了。既如此,光彥的這條命,姑姑便拿去吧!
說著盧光彥輕聲一笑:
“我還記得,父親臨去前將我喚至床邊叮囑,說他和咱們盧家最對不住的人就是您。作為兄長,他沒有能時時護在您前頭,反倒要仰仗您一直在后宮之中憑借一己之力,撐著咱們盧家這片天地。”
“所以他囑托我,一定要代他好好照顧姑姑,要讓我好好聽姑姑的話,因為盧家如今只剩下咱們姑侄二人。若我再不快點長大,早點撐起這一片天地,那姑姑該得多累啊。”
“只可惜,父親的遺愿光彥怕是無法完成,當初的承諾也無法兌現了。不能護在姑姑身前,光彥很是抱歉。但若是光彥的死能換得姑姑的順遂,換得表弟的平安,日后光彥見到父親,總算也有個交代了。”
說著盧光彥沖著盧貴妃深深的行了一禮,長揖不起:
“只愿今日侄兒一命,可換姑姑母子順遂平生!
-
鬢角輕輕一跳,撫著肚中孩子的貴妃娘娘不知怎得忽然生出幾分不忍。
光彥方才有句話也點醒了她。
這個孩子,有太多的未可知。
男孩還是女孩?
那些人能不能由著他平安長大?
甚至會不會讓他平安出生?
一切都難以預料。
用這樣的未知去換一個明明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的侄兒……
就在貴妃娘娘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感情用事的時候,一道聲音適合響起,就此打斷了她的思緒。
“盧相國還真是厲害,不僅辦事能屈能伸,說話講道理也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一招以退為進用的嫻熟至極!
“要我說都到了現在這時候了,對著自家姑姑也別學外頭那些人講虛與委蛇的一套,直說想讓貴妃娘娘舍了盼了多年的孩子換你一命不就得了?”
“左右那孩子只要在一天,就會擋著盧相國做皇帝的道兒,不如趁著如今還在襁褓,早早的斬草除根,還能落個干凈利落。反正魏寧已死,往后貴妃娘娘是再沒有懷胎的機會了不是?”
一句一句風涼話,離間的意味再明顯不過,可卻實實在在的扎到盧貴妃的心坎兒上、
是了。
光彥是什么性子,她親自教導出來的又怎會不知?她尚且不可能會為了別人而舍掉自己的姓名,光彥又怎么會這般大義凜然?
想到這里,盧貴妃定了定神,扶著身子再次道出自己的選擇:
“請單先生動手吧。”
在盧貴妃說出這句話之前,盧光彥尚存有一些騏驥,可待他聽到盧貴妃最后敲定的那句話,看到那徑直背過去不再看他的背影,心底似有什么東西已然徹底崩塌。
但比這種坍塌感更讓盧光彥絕望的,是打心里生出的畏懼與惶然。
他就要死在這里了嗎?
怎么能呢?
年輕的相國大人一點也不甘心,一點也不愿意。
既如此,那就逃吧?
逃……
幾乎是在念頭升起的同時,年輕的相國已經撤身退出寢宮,運出全部氣力竭盡所能朝外奔去。
安平侯是個瘸子,所以才會被人摘了腦袋,但他不是。
他腿腳利落,甚至還有一身好功夫,逃命應該并不……
難。
-
奔逃的相國陡然停下了步伐,隨著“嘭”的一聲響,就這么面朝向砸在了地上。
“既然這么能跑,這雙腳還是要不得的好。”
說完這話,也不知那女子做了什么,只見星光下閃過幾絲微光,她的手中便多出了兩只腳。
“你也不嫌臟,瞧這血流的,白瞎了我這新換的鞋子!闭f話的少年捏著鼻子,一臉嫌棄。
女子斜了他一眼,從懷中拿出帕子將手中絲線擦拭干凈收好,抬腳一踹地上早已昏死過去的年輕相國,吩咐少年人:
“走,將人拖回去,好戲還在后頭!
害死帝姬的人,要是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殺死了,那未免也太便宜他們了。
-
盧光彥被踹醒的時候,只覺兩只腳踝要命的疼,正要嘶聲,才覺自己嘴里竟是被人塞了一只臭鞋子。
他拼命掙扎,奈何旁便很快一左一右伸出來兩只腳踩住他:
“老實點!”
扭動帶來的吃痛加上這般禁錮,終于讓盧光彥安靜下來。
這時他才發現踩著自己的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個年輕些的少年,女的則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許是保養得宜,瞧不大清楚具體的年齡。
緊跟著,一道尖叫之聲傳來,引得盧光彥不由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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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一句風涼話,離間的意味再明顯不過,可卻實實在在的扎到盧貴妃的心坎兒上、
是了。
光彥是什么性子,她親自教導出來的又怎會不知?她尚且不可能會為了別人而舍掉自己的姓名,光彥又怎么會這般大義凜然?
想到這里,盧貴妃定了定神,扶著身子再次道出自己的選擇:
“請單先生動手吧。”
在盧貴妃說出這句話之前,盧光彥尚存有一些騏驥,可待他聽到盧貴妃最后敲定的那句話,看到那徑直背過去不再看他的背影,心底似有什么東西已然徹底崩塌。
但比這種坍塌感更讓盧光彥絕望的,是打心里生出的畏懼與惶然。
他就要死在這里了嗎?
怎么能呢?
年輕的相國大人一點也不甘心,一點也不愿意。
既如此,那就逃吧?
逃……
幾乎是在念頭升起的同時,年輕的相國已經撤身退出寢宮,運出全部氣力竭盡所能朝外奔去。
安平侯是個瘸子,所以才會被人摘了腦袋,但他不是。
他腿腳利落,甚至還有一身好功夫,逃命應該并不……
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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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逃的相國陡然停下了步伐,隨著“嘭”的一聲響,就這么面朝向砸在了地上。
“既然這么能跑,這雙腳還是要不得的好!
說完這話,也不知那女子做了什么,只見星光下閃過幾絲微光,她的手中便多出了兩只腳。
“你也不嫌臟,瞧這血流的,白瞎了我這新換的鞋子。”說話的少年捏著鼻子,一臉嫌棄。
女子斜了他一眼,從懷中拿出帕子將手中絲線擦拭干凈收好,抬腳一踹地上早已昏死過去的年輕相國,吩咐少年人:
“走,將人拖回去,好戲還在后頭!
害死帝姬的人,要是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殺死了,那未免也太便宜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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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光彥被踹醒的時候,只覺兩只腳踝要命的疼,正要嘶聲,才覺自己嘴里竟是被人塞了一只臭鞋子。
他拼命掙扎,奈何旁便很快一左一右伸出來兩只腳踩住他:
“老實點!”
扭動帶來的吃痛加上這般禁錮,終于讓盧光彥安靜下來。
這時他才發現踩著自己的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個年輕些的少年,女的則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許是保養得宜,瞧不大清楚具體的年齡。
緊跟著,一道尖叫之聲傳來,引得盧光彥不由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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