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出現了設定偏差,所以后半章基本全改了,建議刷新重看,順便謝謝@酒話離殤小天使的提醒,感恩!給你小紅花!?這一章寫的急,可能有些表述還有問題,我等會兒再修一下,免得出現表達不準確的情況】
“對于金人來說,娜可莎這個波斯女俘應當是最卑賤的女奴,可后來這女奴不僅勾走了大金第一勇士布亥的心魂,更是讓汗王千嬌百寵,甚至還懷了子嗣。這對于那些部族和王妃來說,哪里是能忍得了的事情?”
“那時候的汗王仍受掣肘,護住了兒子卻護不住美人,若是再繼續寵著這個孩子,只會害得他跟母親一個下場,所以才有了這樣的一出局。”
“這些年來,那些部族的勢力不斷被大金汗王握在手中,曾經處處受人掣肘的君主終于有了絕對的權利,力排眾議傳位給自己心愛的美人之子,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寒山聞言沉默了。
如果公子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那么就算大金三皇子裝瘋賣傻的事情被戳破,于大金來說,只怕當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而以周帝如今賜婚的動作來看,十有**是當真準備這樣做。
到得那時,大周只怕不僅做不了在后的黃雀,還會被獵人以彈弓擊中。
良久之后,寒山干著嗓子開口:
“那公子可有什么解救的法子?攬金閣不涉皇家事,皇帝怎么做咱們無法干涉,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中州的百姓們生靈涂炭吧?”
看著寒山期待的神色,天歌沉思片刻,也不知想到什么,忽而抬步走至桌邊,一邊鋪紙磨墨一邊吩咐:
“我這里有一封信,需要你快馬加鞭送到北地安陽城西來福客棧。”
落筆成書幾乎只在轉眼之間,拿著紙張在炭盆過了過烘干了墨漬,天歌當即火漆封口遞給寒山:
“告訴那掌柜的,這封信定要讓他們東家親啟,否則誤了事,一切后果他自己擔著。”
寒山接過信,欲言又止。
方才天歌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瞞著寒山,所以頭所寫的內容,自也全部落入了寒山的眼中。
他完全沒有料想到,天歌竟會寫信給佐努,陳說了盧光彥折給周帝的事情,讓他早做防備。
如果他沒有猜錯,方才天歌所說的來福客棧,應當便是金人,或者更準確一點來說,是大金三皇子一系安排在大周的暗樁。
以往天歌要做什么事,寒山都覺得沒有任何問題,一切吩咐也都言聽計從,所以方才一時間接觸到那些消息之后,他的第一反應也是征詢天歌的意思。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卻有些看不懂了。
所以,公子這是準備……
“怎么,以為我要通敵叛國嗎?”
見寒山站著不動,甚至面顯出幾分為難,天歌挑眉笑問。
寒山聞言頓時一個激靈拱手:
“寒山不敢。”
但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卻是又遲疑著抬起頭來:
“不過公子此舉,可需要再考慮考慮?畢竟到底有些不甚妥當之處……若是被人發現,到時候……”
“我們自己人辦事,還會被人外人發現嗎?火漆封口,且落款無有真名,就算被人截獲,又能證明是咱們自己人么?”
問完這些話之后,天歌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寒山叔,你不妨直說是覺得這我這樣做,是在助紂為虐便宜了金人。”
寒山依舊拱著手:
“寒山是攬金閣的舵主。攬金閣不為朝堂,所以無有對君的愚忠,也不會去干涉閣主對朝堂的喜愛好惡。若閣主當真這般吩咐,那寒山自會照搬。”
“只是金人向來粗莽,當初侵占扶余之時,便是燒殺掠搶無惡不作的性子,若是他們有朝一日攻占大周,中州境內定會演與扶余當初一樣的慘象。到得那時,苦的只是這些普通百姓。”
“所以,還請閣主三思。”
聽著寒山這些話,天歌微愕一瞬,忽而想起當初與攬金的交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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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天歌伸手作請,示意寒山落座。
“當初攬金決定在讓我接管攬金閣之前,曾跟我提過一個要求。”
寒山微微抬頭,只見天歌面含笑,輕聲開口:
“他要我答應,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考慮到,攬金閣的閣眾首先是人,而后才是用來辦事的勢力與力量。”
“他說,不管是閣中殺手也好,或是那些藏匿在暗中的蛛網也罷,都有自己的父母妻兒,他們背靠攬金閣,是因為這里能給他們庇護,也能給他們的家人想要的安穩與保障。縱然他們自己整日所過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那都是為了守護他們想要守護的人。”
“所以,當初在臨安的時候,我便答應了攬金,不管我自己目的在何,都不會輕易濫用攬金閣的勢力。”
“今日我也可以在此跟你承諾,今日我寫這封信,也并非真是為了討好金人,也非是用無辜百姓的性命去成全自己的私心。”
“你所掛懷的百姓,也是我必須要去守護的人。”
因為,他們在成為大周的百姓之前,先是大齊的子民。
位者的錯處與私怨,不該由這些本就艱辛生存的無辜百姓來承擔。
所以,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順著既往歷史一路走下去,躲過一時的麻煩,卻在最后大周朝廷的不作為和那些內憂外患中,淪為戰爭中的荒墳枯骨。
“為什么給佐努寫這樣一封信,我現在還不方便說明原因,但天歌向您保證,這一切都非是您想的那樣。我沒有忘記接手攬金閣時的承諾,也沒有忘記自己是中州的一員。”
“您……可信我?”
烏亮的貓兒眼看著寒山,沒有絲毫的躲閃與心虛,就那樣坦誠而真摯地看來。
寒山長揖跪地而拜:“寒山信閣主!”
天歌忙不迭前將他攙扶而起:“寒山叔快快起來,這般大禮天歌當不得。”
然而寒山卻執拗不肯起身:
“寒山這一拜,是為自己方才不當有的懷疑,也是為我中州百姓,閣主當得起。”
天歌張了張嘴,只得生生受了這一拜。
這之后,寒山才順勢起身,拿著信封出去著人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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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只剩下天歌一人。
盆中的銀絲炭燒得正旺,饒是已到寒冬,但因暖和宜人,卻可只著輕衫。
菱花繡暗竹紋的衣衫極其輕便,可天歌卻覺得自己肩的擔子又重了幾分。
如果說此前對她來說,在意與需要去守護的人只有一世的親近之人,那么與寒山今日一番交談,承了他方才那一跪,允了他那一諾,往后她要護著的人,便多了千千萬萬。
一世知道身份之后,面對想要復仇的褚流,她只盼著能夠安靜平和的過好自己難得富足的下半輩子。
對那時候的她而言,前朝公主的身份又怎么樣?
大齊已經不在了,那曾經生她的父母,卻從不曾將養過她,甚至讓她在趙家受盡委屈,她又何必要追著趕著去復仇?
可是后來,隨著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她才發現自己最初的想法錯的有多離譜。
誠然,作為亡國之君,他的父親算不什么明君,而她的母親亦是僅僅給了她生命
——但這生命,已然是他們能給予她的最為貴重的東西。
國破身亡,她是整個大齊皇室唯一的血脈,是所有人拼著性命護衛,才換來了她的一線生機。
甚至后來褚流為護她而死,亦是因著她這重身份。
與這樣的厚重的期待與護佑相比,她曾經抱怨過的生而不養,又算得了什么?
誠然這身份帶給了她無數災禍,但卻也給了她無數的護佑。
錯的從來不在她的身份本身,而在于那些一心想著利用她,或是對她趕盡殺絕的人。
所以這一世回來之后,她沒有逃避那個當初不愿承認的姓氏,而是在最一開始,便將自己當作林家的子孫,當作大齊的公主,堂堂正正的用著父母賜予的名字,提醒著自己的身份。
這身份是枷鎖,是有可能隨時點燃的雷火,但也是她的責任。
所以她選擇歸來,選擇護住那些曾護佑她的人,選擇為當初的不公討個公道。
以往她只身一人,有無權勢,所以只能一點一點,先護住身邊親近之人。
她亦想護住更多的人。
可是縱然擁有攬金閣,她的力量仍舊太小太小,乃至于不敢想自己憑借這樣的微薄之力,又能做些什么。
直到方才。
直到寒山那番憂民之慮,懷民之心,直到方才那一跪。
她才真正明白,她其實是可以做些什么的。
寒山只是攬金閣的一個分舵舵主,仍能掛心百姓,她作為閣主,能做的自然可以有更多。
這與她要向周帝討個公道并不沖突。
朝代的輪轉更替,受苦的是黎民百姓,他們亦是在位者權力爭奪的夾縫中艱難生存的無辜之輩。
可若要她就這么忍氣吞聲,為大周皇室穩固江山掃清障礙,她卻一點也不甘心。
人要護著,公道也要討。
盡管這中間的權衡,對眼下的她來說,真的太難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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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微微憋悶,天歌走到窗邊,一伸手打開窗戶。
夜間的冷風呼啦吹入,撲在她的臉霎時讓她一個激靈。
窗戶外,是已然開始張結的彩燈和熱鬧喧囂的叫賣,勞累了一年的人終于可以在這些日子得閑,借著燈光,都能瞧見他們臉遮不住的笑意。
天歌微微抬起頭來。
從這里,正好可以瞧見整個都城最高聳的摘星攬月閣。
閣樓每一層的檐角,都掛了明亮的宮燈,遠遠望去,好像當真可隨手摘星攬月。
那是如今大周的皇寺閣樓,卻也是她對父母的念想。
“不管我做出什么決定,你們總能理解的,對不對?”
喃喃輕語在風中吹散,沒有人能給她答復。
可這對于已然做好選擇的大齊公主來說,那座高閣的無聲矗立,便是對她行為的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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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養心堂。
林神醫坐在藥房里冷著一張黑臉,生生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旁邊搗藥的小童不由放輕了動作,乃至于屋內得出滴漏之聲越發響亮。
在揪心的滴答聲響了不知多少下的時候,忽聽林神醫猛地將醫書往幾案一摔:
“那臭小子呢!怎么還不來!”
小童嚇得手一哆嗦,搗杵哐啷脫手,人也麻溜手貼衣縫站直了身子:
“不……不知道……”
“那還不去看看啥情況?!這個臭小子,規矩了這些日子,今兒個居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遲到!這都什么時候了,還不見人影!”
見林神醫越說越氣,那小童嚇得忙不迭應了一聲“這就去看”便往外跑去。
結果人剛出院子沒多久,便又嘚吧嘚吧跑了回來,邊跑邊喊:
“先生先生,不好了不好了!公子生病了!”
林神醫聞言陡然起身,碰翻了手邊的茶盞:
“什么?!病了?!”
“方才林府的車夫吳叔過來傳話的,說是給公子請大夫,順道來咱們這邊幫公子告個假。”
聽到小童這話,林神醫登時吹胡子瞪眼:
“放著我在這里不請,他還想請誰去!夯貨!”
說著一邊穿外衫,一邊沖小童喊道:“趕緊去拿我的藥箱去!”
望著翻倒的茶水逐漸泅濕醫書,小童忙不迭跑前道:
“先生,這您新得的醫書,我先收拾收拾這……”
“還收拾什么收拾!趕緊麻溜的拿東西!”說這話的時候,林神醫的一只腳已經邁出了屋門。
小童一臉著急,兩廂看一眼,最終慌忙從架子背了藥箱就往外頭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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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吳叔請了大夫過來,成伯連忙迎,可一見是林神醫,不由看向吳叔脫口而出:
“怎么把林神醫請了來?”
林神醫一聽這話,當即臉更黑了:
“這是不希望我來?”
成伯聞言忙不迭告罪:“哪里哪里,這不是大伙兒知道您診病的規矩么,所以不敢去打擾來著。如今您親自來了,我家公子那定是安然無恙了。”
說著連忙躬身請林神醫進府。
林神醫冷哼一聲:“我自己的徒弟病了,卻去找別人診治,你們這是打我的臉!”
說著已經快步沿著小徑往院里頭走去。
成伯見此,忙忍著被繼續訓斥的風險出口喊道:
“神醫您走錯了!不是那邊,是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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