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魔淚緩緩的鑲嵌進毒幽的凹槽中，嚴絲合縫，就如天造地設(shè)的一般。見到此情此景，方暮不禁也驚呆了！紫霄閣的圣物怎么能和萬靈教的毒幽合二為一呢？難道數(shù)百年前，紫霄閣和萬靈教有什么不可言明的聯(lián)系嗎？
“掌教，這一切都是天意啊！”戎躍在震驚之外，似乎還多了幾分竊喜。他重重的咳嗽一聲說，“我與掌教有話要說，你們退下吧！”
那些人潮水般無聲息的退了出去。方暮將合體后的毒幽握在手中，對戎躍說，“我不想聽你說那些胡話，我要回去找?guī)煾福 ?br />
“你準備怎么和飛云大師解釋你和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戎躍依舊保持著對方暮的恭敬，方暮卻聽出了挑釁的意味，“你在威脅我？哼，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大不了拼個魚死網(wǎng)破，我這條小命不值錢，給了你們也好！”
沒了主意的方暮反而鎮(zhèn)定了下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戎躍忽然發(fā)怒了，“你覺得萬靈教是什么地方，任憑阿貓阿狗都能來做掌教嗎？你是不是以為我找到你，就落了下風，隨你拿捏？告訴你，萬靈教和你們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一般，也想護一方百姓平安！”
“可，可其他人說的，和你說的不一樣。”方暮有些心虛。戎躍冷笑一聲，“三人成虎，看來你也和那些俗人一樣，只聽信那些閑言碎語，沒有自己的想法。”方暮說，“那你說說，你所見到、經(jīng)歷的萬靈教，是什么模樣？”
戎躍上前兩步，輕輕的撫摸著方暮剛剛坐過的那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椅，眼底也溫柔了起來。方暮這才注意到那把木椅，用料和工藝都十分普通，表面凹凸不平的地方已經(jīng)掉了漆，就連尋常人家也很少用這么舊的物件了。
“這是我?guī)煾柑酚e的舊物，”戎躍第一次在方暮面前提到這個萬靈教的關(guān)鍵人物，他說，“旁人眼中，太史迎賓脾氣暴虐，驕奢淫逸，外面謠傳，他住的房間地面都是用金磚鋪成的。可只有他的近身人，才知道他有多簡樸。這樣一把叢集市上，只花了兩貫錢買回的椅子，壞了就自己修一修，一直用了許多年。”
“他很窮嗎？”方暮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戎躍笑道，“萬靈教之下的商鋪田地，按月供應(yīng)吃穿用度和銀兩。說句狂妄自大的話，即便萬靈教什么也不做，只靠這些，也可以富足的過上百年不成問題。萬靈教中，上到掌教，下到普通弟子，都是有月例的。”
“如果是掌教，每月有多少錢？”方暮起了好奇，戎躍伸出五根手指頭，在他面前晃了晃。方暮說，“無貫錢？”戎躍搖搖頭，方暮心想，既然是掌教，自然不會是自己這個窮小子可以想象的。于是他一狠心，說道，“五兩銀子？”
沒想到戎躍又搖了搖頭，方暮想起司馬露出手的大方，咬牙說道，“五錠金子！”戎躍還是搖了搖頭，方暮不敢再猜測下去了。戎躍風輕云淡的說，“五十錠金子！”
“這么多？”方暮指著那把木椅說，“那他的錢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竟然連一把椅子也舍不得換？”戎躍說，“師父他要救濟窮人，安頓那些沒爹沒媽的孤兒，還要送客死他鄉(xiāng)的人魂歸故里。五十錠金子很多，但用在這么多的地方，也就所剩無幾了。”
方暮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戎躍口中所說的萬靈教掌太史迎賓，似乎和慈渡大師的慈悲之心是一樣的。戎躍說，“你不信也是應(yīng)該，因為這世上見過師父的人，不超過十個！巧了，師父想要見你，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你，你是說，帶我去見太史迎賓？”方暮被他說的渾身發(fā)冷，手腳冒汗。太史迎賓死了多年，尸骨也早已換做一抔黃土，分辨不出了。可是戎躍卻在這個時候要帶他去見太史迎賓，是去上墳，還是要把他殺了，讓他的鬼魂去和太史迎賓相見？
就在方暮的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幾乎嚇的腿肚子發(fā)軟的時候，戎躍告訴他，“放心，師父他老人家尚在人世，不必害怕！”方暮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那死在那場大戰(zhàn)里的到底是什么人？不瞞你說，在萬靈教舊址的時候，我遇到一位高人，是他將毒幽送了我，還，還看到了當年那場大戰(zhàn)的情形。”
“死的是師父的一個影子而已，行了，跟我來吧。”這次戎躍并沒有用黑布蒙住方暮的眼睛，他們從冗長的密道中回到上面的茶館。茶客們悠然品茗，方暮卻怎么看都覺得他們是萬靈教的人。
拐過兩條小巷子，戎躍在一處被籬笆圍起來的小院兒門前停下。方暮看到，院中有一位白發(fā)老叟，正在為院中種的瓜果澆水。他一身洗的發(fā)白的藍色粗布衣衫，看上去和街市上販賣農(nóng)貨的老叟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老師！”戎躍推開院門，滿面微笑的走了進去。方暮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那老叟看到他，招招手說，“年輕人，進來坐。今日正好有新鮮的青菜，我炒來給你們下酒！”方暮看那人面相，一雙細長的眼睛黑白分明，眼角處已經(jīng)有不少的皺紋了。因為常年的勞作，手上結(jié)了不少老繭，皮膚也變得黝黑黝黑的，和三河溝的鄉(xiāng)親們有幾分相似。
“老師，這些青菜可真水靈，比街市上賣的看上去好多了！”戎躍自己搬了一把竹椅坐下，示意方暮隨便坐。方暮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老叟將最后一瓢水澆完，這才捶著腰轉(zhuǎn)過身，打量方暮幾眼道，“你就是方暮吧，我叫太史迎賓，不過那都是過去的稱呼了，你可以和戎躍一樣叫我老師，或者老頭子什么的，隨意些。”
“老，老師！”方暮不知怎么的，竟然選了和戎躍一樣的稱呼。太史迎賓從廚房端來兩碗綠豆湯，擺在他們面前，微笑不語。戎躍壓低了聲音說，“老師，毒幽現(xiàn)在方暮手中，且已于紫霄閣至寶藍魔淚合二為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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