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KTV里面出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暗沉。
“你別回家了，今晚去我家住吧。”康越拉著林召航說。
“好啊，我先給我媽打個電話。”
“咱們先去對面人少的地方打，這會兒這里正是人多呢。”對于進出這里的人她們儼然是一種障礙。
她們橫跨馬路，到了對面有長椅的地方。李召航撥了謝宣的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接住。
“你媽正給林未洗澡呢。”
“喂，爸。我今晚在康越家住了，不回去了啊。”
“行，你現在還在外面吧。”
“你是聽到這來往的汽車聲了吧。”
“那大路上真是吵。就你和你同學倆個人現在？”林承問。
“嗯，就我們兩個。“
“兩個女生家得注意安全。”
“放心吧，咱們臨城的治安還是挺好的。”
“行，沒別的事我就過去幫你媽了。”
“沒事了，你去吧。”林召航掛了電話。
“你爸？”康越問。
林召航點頭，”說讓咱們注意安全。”
“家人都是這樣，咱們永遠都是小孩兒在他們眼里。”
“你餓嗎？”
康越感受了一下，“好像不餓。”
“我也是。”
主要是中午的時候吃的太過豐盛。
“要不咱們去廣場轉轉吧。”
兩個人就攜手去了高中學校南邊的大廣場。
雖然天氣挺冷，但是在這里玩兒的人還不少。定睛一看還有不少看著是高中生的在這里。
林召航和康越找到一個類似于自行車的健身器在上面運動，旁邊的長椅上有對小情侶互相喂東西。她們不是故意要去聽人家的隱私，實在是那一對情侶吵架來的太過突然。
“你說話算話才怪，就數你說話最沒譜兒。你以為你和她的事情我不知道嗎，你是不會是拿我當傻子呢，章鄭齊。”
本來林召航也就是在隨意聽著，聽到這個名字一下被擊打了一下腦子，這不就是康越喜歡那個學弟的名字嗎。
林召航轉頭去看康越，康越也看過來，兩人對視，康越似乎知道她要說什么，微笑著搖了搖頭。林召航懂了她的意思，康越也知道了就是這個人。
“我沒有拿你當傻子，我也沒有騙你。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那女生哼笑一聲，“你總是有這麼多的理由，我真是受夠了。”說完那女生就站了起來要走，章鄭齊拉著她的胳膊，“就不能好好談談嗎，能不能別這么激動？”
“你自己談吧。”那女生甩了胳膊，快步走了，章鄭齊追上去。
看著那兩人走遠，康越嘆了口氣。
“嘆什么氣？”林召航問。
“感覺到了幻滅。”康越又說：“咱們回去吧。”
“好。”
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把兩個人送到了康越家門口。
林召航才恍然記起康越是在她大媽家住的，她親媽已經走了。那次班級里要收戶口本，康越不知怎的沒合上戶口本，她媽媽那一頁印著一個章“死亡”。鮮紅的鉛字讓林召航震驚，第二秒她是后悔，自己在她面前總是說謝宣怎樣怎樣，在家里的一些列事情，對于她表現的不自在自己應該提前感知的。
“這是我大伯家，我大媽這幾天回老家有事，大伯也不在家。最近都是我一個人守著家。”
“還是你厲害，我一個人守著家估計我自己都不放心。”
“你這身板確實不行。”
“什么叫我這身板不行，我可是比你重好嘛。”
“你那肉都是虛的，你以前讓我捏里面就跟水一樣。”
“我的肉確實很虛不實在，要是壯實一點兒就好了。”說著林召航捏了捏隔著棉衣的胳膊。
康越正在喝水一下子噴出來，“我合計著金剛芭比也不怎么好看啊，女生不能太有肌肉了。”
“行吧，你說的都對。”
康越進房間里拿出了個袋子，“這是我新買的牙刷杯子，正好你用。”
“周到。”
晚上兩個人擠在床上，“康越，我發現你真的挺有熱量的，不像我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
“主要你不愛動，總是靜靜待在那兒，肯定產生不了熱量啊。”
“你不如說我本來就是這種體質，很難改善。咱們高中那時候課間天天跑步跑到懷疑人生可沒過一會兒整個又是手腳冰涼了。”
“我先把燈關了，這樣照著實在有些刺眼。”康越起身去把門口的燈關了，林召航用手機屏幕的亮光給她照明。
“你這屋里關個燈也忒不方便了吧。還要起來跑到門口。”整個繞了一個大圈子。
“你不說我都習慣了。該開始搬進這屋的時候，我總是習慣性的按床頭的插座，后來才慢慢習慣了。”
“這個設計確實有些不合理呀。”林召航翻個身躺平，“你從廣場回來之后興致不高是因為那個人么？”
康越：“一小半是因為他。”
“其他大半呢？”
“因為回到這里我就很難心情好不知道為什么，就像一個監獄，卻是孤獨的監獄，一個人自生自滅。”
“康越。”
“嗯。”
“我知道你心里藏了不少事情。”
“我知道你知道。”
林召航笑，“你怎么知道我知道。”兩個人跟繞口令一樣。
“我就知道。”
“好吧，我投降。給我轉暈了。“
“其實今晚會見到他還挺意外的，不過實話說來我心里確實沒有什么波瀾。唯一的波瀾大概就是：誒，這么巧。”
“那時候你說有種幻滅感具體指什么？”
“大概就是我喜歡的只是喜歡他的那種感覺，并不是真的一直會喜歡他。現在看見他在別人面前這么卑微，我就想起自己從前在他面前是多磨卑微，進而覺得并不值得，所以幻滅。”
“你可以去寫一本情感小說了，傷痕文學。”
“什么鬼，我這難道不應該是故事匯嗎？”
“你可以去寫一本書，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林召航說。
“什么名字？”
“《我和他，他和她》。”
“什么鬼名字啊。”
“康康，How are you .”
“I'm fine thank you .”康越回她。
“你看吧，你總要接受一些并不屬于你的東西，但是因為這些東西會讓你的人生有趣一點兒。”那時候班里的同學都喊康越“康康”，一開始她是抗拒的，因為英語書上不就有個“kangkanga'，后來叫的人多了，康越也就慢慢接受了這個外號。
“其實感覺還不錯，主要是看心情對吧。”
“是啊。”林召航回她。“心情最重要。”
又說了一會兒，那個人的眼皮子都在打架，結束了各種跳脫的話題，雙雙進入夢鄉。
窗外月亮明，在云層間穿梭。
世界進入沉睡，只有部分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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