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還在接連綻放，有幾個在空中綻放的形狀十分好看。煙花的綻放給人帶來的就是感官的沖擊，不僅僅是聽覺還有視覺，看著煙花的時候回讓人容易丟棄所屬的現實世界隨同煙花一起到那渺茫的時空里面走一遭，像是自身也燃盡了生命的燃料一般。那種來自于內心的渴望綻放，便在此刻都傾瀉而出了，是盡興的，除卻聲音太吵，別的一切都好。
林召航拿出手機錄著視頻，視頻上面顯示著時間以秒為單位流逝。錄了二分二十三秒林召航摁了中間的紅鍵停止。給東美的微信發了過去。那邊顯然也是沒有睡覺秒回了消息。
“給我拜年呢這是。”后面是摳鼻的表情。
“你也在守夜呢？”
“我這不叫做守夜，我這叫做例行熬夜。”一句話后面還發了個熊貓表情包。
“今晚可以換一下名字，叫一回守夜。你看著臨城里面有幾個人真的睡著了，不都在外面尋樂子找開心嘛。”
“我沒想到你會這么晚不睡覺，不是一個按時睡覺的好寶寶了。”
“我們今晚在杜綺阿姨家里吃的飯，回來的時候不算晚，我都躺倒在床上準備睡覺了，就我媽又給我叫起來了。說來也奇怪，回來那時候給我瞌睡的要死，這守夜了之后吧反倒精神了跟回光返照似的。”
“回光返照是這么用的么。”
“言語言語不就是拿來用的，咱們平時說的時候可以不那么嚴謹你說是不是。”
“別問我是不是，你一個中文系的怎么瀟灑怎么來便是，我一個學導游的跟你較真個什么勁兒啊。”
“說的有道理，就讓我自己隨意發揮吧。”
“唉。”
“嘆什么氣呀？”林召航問。
“不過是又老了一歲，我的皺紋都隱隱要出現了。”
“你這年紀輕輕的還感傷這個了，受什么刺激了。”
“我也感時傷逝一番顯得自己有深度。”
“別人感時傷逝能寫出來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你就一句嘆息哈哈。”
“那我也來一句詩：今夜本是團圓夜，而我卻是沒肉吃。”
林召航：“......”
“不說別的了，說正事兒。新年快樂，召航。”
“新年快樂，東美。”
“祝你未來繼續有我這樣優秀，美麗善良的好朋友陪伴。”
“這句話回祝你呀。”
“沒有誠意，拿出你那說不完的優美句子來祝福我一下也好啊。”
“Are you sure ?”
“yes.”
“新的一年祝您一帆風順，兩全其美，三羊開泰，四季發財，五福臨門，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八大發，九天攬月，十全十美。”
“請問你這是事先準備賀詞了么？”
“幾個成語而已，還不需要我事先準備，隨口就來。”
“里面的九天攬月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你當我是嫦娥啊。”
“你比嫦娥還美。”
“嘻嘻。不過里面有幾個還是十分實用的，比如四季發財，八八大發。希望真能如此，沒有其他東西有錢也是個不錯的事兒。”
“茍富貴，勿相忘。”
“古人有云，君子愛財，乃正途耶。”
“哪個古人說的？”東美問道。
“英雄不問出處，君子不必知道名姓。”
“那不就是爾等杜撰的。”
“你還是好好思考一關于發財的事情吧。”
“到時候帶你環游世界不帶停的。”
“那可說好了。”
“駟馬難追。”
“好了，不說了，早點兒睡吧。”
“晚安。”
“晚安。”林召航發完，外面的煙火也基本停了下來，只有偶爾幾個還發出聲音，顯得寂寥。林承拿著一掛鞭炮從里面出來。“你要不要點火。”
“不要。”林召航第一反應就是搖頭。“還是您自己來吧，我的手抖。”
林承拿了打火機。口里咬了一支煙，把煙點著，去到大門那里把鞭炮掛好，煙著了之后林承拿煙去點鞭炮，點好之后林承走了過來，幾秒后就開始噼里啪啦的響了起來，那聲音真的是擾民，林召航捂著耳朵。以前她在放鞭炮的時候自告奮勇過一次，點完之后走的不遠，導致上面的火星濺到衣服上面一下子成了個黑窟窿，那件棉襖是她那一年的新衣服，后來謝宣買了貼花給她縫了上去。東美見了說好看也找她媽給自己縫一個。
一個是衣服破了不得已的加了個裝飾，一個是主動加的。去上學的路上東美袖子上終于也有一朵小花。東美指著她自己的那一朵說：“我求我媽半天她才愿意給我縫一個，但是沒有你的那一朵好看。”
“我感覺你的好看。”
“真的嗎！”
“真的，我不喜歡這個顏色有些老氣，但是因為我的衣服破了，我不敢提出來怕我媽生氣。”
“你真覺得我這個好看？”
“真的呀，藍色這么好看。”
東美終于對那朵花滿意了牽著林召航的手蹦跶著上學去了。嘴里還唱著那首“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么背上小書包......”
西苑廣場上的煙火盛宴也已經結束，除了空氣中的煙火味道沒有完全散去之外，聲音已經安靜下來。
“咱們也走吧。”
“可是我已經不想走了。”梁姿指了指自己的腳，“累。”
陳州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彎下腰“上來。”
“怎么輕了這么多。”
“最近來回奔波累的唄。”
“該給你好好補補了。”
梁姿輕錘了一下他的后背，“好好走路。”
西苑廣場上人都陸續離開了，剛才的熱鬧逐漸冷清，恢復了它本來的樣子。梁姿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大鐘，仿佛無聲地訴說著某種命運。
林召航回到客廳又看了幾眼電視，上面的節目基本進入了收尾環節。里面的主持人都穿著端莊精致的禮服，字正腔圓的說著每一句話，而林召航似乎聽不清了。這一年的等待在這個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林召航看著是信息進來。
“新年快樂，事事順利！——楊星華”
林召航也編輯了一條過去。想了想，分別寫了幾條發給幾個朋友。
關了電視準備回去睡覺。
拉開窗簾看著外面的路燈孤零零站著崗，“過年好。”林召航對著外面說。
看見窗戶上面有一層水霧，林召航用食指在上面寫道：new year LZH。寫完放下窗簾走到床邊準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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