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西裝上面是沾了什么東西，怎么有道印子？”宋憐也去看，看不出來是怎么回事兒。宋乘說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什么東西了。

    “真是的，這么大人了，行頭都顧不住。”譚美苑說他，“以后有了兒子怎么辦。”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沒有看宋憐，但是宋憐知道那是說給自己聽得。

    “媽，你說的嚴重了。”宋乘道，難得的聲音溫和。“嚴重？算了，趕緊進去吧。”說著挽著宋憐一起進去。宋乘見宋憐一直都不在狀態(tài)，不知道在想什么。女人的心思有時候根本也就是看不透，以前宋乘懶得去猜，現(xiàn)在猜也猜不出來。

    午飯過后，天氣陰沉的不行。

    宋憐陪著譚美苑聊天兒，也算是一個寂靜的午后。陳媽端過來茶，宋憐端起來嘗了嘗，“這個味道很熟悉啊。”

    “是茶葉的混合了。前幾天你江梅阿姨教我可以這樣。”

    “江梅姨也算是很會享受生活了。”

    “是啊，出國這些年回來也沒什么變化。”

    宋乘說是公司有些事兒要去處理，譚美苑問他什么時候回來。

    “晚飯前吧。”又對著宋憐說了一句“在這兒好好陪陪媽。”

    宋憐說好，這最后的時候還是要保持和諧。

    譚美苑：“既然有事，你快去吧。”

    宋乘出了門。

    半晌，譚美苑提出兩人逛街去，“很久都沒和你一起逛街了。”

    宋憐也欣然答應，想著要是譚美苑知道離婚這事兒指不定怎么著呢。

    譚美苑平日里常去的幾家店，那些人都很是熟悉了。常常定制幾身旗袍，有時候是挑選珠寶。

    她們這個年紀也有自己的玩法兒。

    譚美苑相中一款布料，問宋憐要不要訂制一身兒旗袍。

    旁邊跟著的人道：“夫人，可真是好眼光。這是古香緞，做起來很能稱氣質(zhì)了。”

    譚美苑摸著布料的紋理也是頗為滿意，“這上面也素氣不乏味挺適合你的。”孔雀藍的底色上面還有金絲線的花紋確實華美。

    宋憐搖頭，“媽，還是不了吧。旗袍我也穿不著。”

    譚美苑看著喜歡就讓給做一身兒，“穿不著做個收藏也是好的啊。”

    那人給宋憐測了一下三圍，還夸了一句太太的身材保持的真好。

    宋憐也尷尬的回笑。

    臨走的時候譚美苑幾日能做好。

    “夫人，三天后給你送到。”那人也很恭敬，倒不是諂媚，態(tài)度也讓人舒服。大概是平日里面也與諸多像譚美苑這樣的人打交道。

    譚美苑這一出來就是奔著給宋憐買東西來的。

    什么好看的裙子，寫字都要讓她試上一試。她說：“憐啊，這結(jié)婚之后啊還是要記得打扮自己。不給別人看也得給自己看。”

    宋憐聽了點頭，“媽，這太多了吧。”

    “這多嗎？才三身兒了。來，換上，讓媽看看。”

    宋憐拿著譚美苑遞給她的裙子走進試衣間，有些生無可戀的換了衣服。

    走出去的時候看見譚美苑很是滿意，連連點頭。“這個真不錯，憐。”

    宋憐走過去照鏡子。

    鏡子里面的人曲線優(yōu)勢都被裙子給勾勒出來。有一個胸針，設計簡單，上面有一顆裸鉆。確實看衣服不如試衣服。宋憐也覺著這個衣服不錯了，至少是貼合她的氣質(zhì)。

    譚美苑走過來，扶著宋憐的肩膀，“怎么樣，我的眼光可以吧。”

    好在宋憐穿得是平底鞋，逛街還能勉強。可是譚美苑就像不知疲倦一樣，穿著高跟鞋仍舊是沒有喊累。

    人和人終究是不一樣。

    傍晚時候陳媽在準備晚餐，宋憐和譚美苑逗著六六。

    譚美苑沒事事兒給六六做了幾身兒衣裳，穿起來有些滑稽又可愛。

    宋乘回來的時候宋憐正坐在沙發(fā)上彎著腰逗狗。

    譚美苑：“還比想的要早些回來呢兒子。”

    宋乘脫了外套放在一邊沙發(fā)上，“事兒不大，自然就解決的快。”

    譚美苑站起來說去看看陳媽準備的怎么樣了，走之后偌大客廳里只剩下她們兩個。

    宋憐逗著小狗，宋乘靠在沙發(fā)背上看著她倆。

    那時候六六就跟她親，放學回來就舔著跟上去，對自己那簡直是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以前還沒有覺得眼前的畫面有多和諧，此刻卻能靜下心來看著心里頭也安生不少。

    下午公司那攤子事兒也是讓人沒了脾氣。一幫子年紀大的倚老賣老，不知輕重。

    “下午和媽去逛街了？”宋乘問了句。

    宋憐抬了下頭，答：“嗯，出去逛了一圈。”又低下頭去摸六六的頭，只想給它扎一個小辮子。

    “公司事情處理好了？”宋憐又問他，也是不想讓空氣那么尷尬。

    “暫時是好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爆發(fā)火山了。

    宋憐很低聲“嗯”了一下，但是也入了宋乘的耳。

    譚美苑站在廚房門口喊著：“準備吃飯了啊。”

    “這就過去了。”宋憐捏捏六六的耳朵起了身。六六還有些依依不舍。

    見面的日子不多，每次都是開心的。

    宋乘第一次覺得人不如一條狗。

    宋憐上樓喊宋青山，到書房那里敲門。宋青山說讓她進去一下。

    宋憐推開門走了進去，“爸。”

    “那有凳子，先坐下吧。”

    宋憐也不知道宋青山要做什么，但是直覺告訴她不是一件小事兒。

    宋青山：“這些年你在宋家覺著怎么樣？”

    宋憐說很好，“這些年你們從來沒有虧待我，一切都是。”

    宋青山聽完笑意也深了一層，“你這孩子不會騙人我知道。所以你說的我相信是你真正的感受。”

    “是的，爸。”

    宋青山打開一本書，從里面拿出來一張相片遞給宋憐。“你的母親。”

    宋憐伸手接過來看。

    那是一張黑白照片，上面的女人不過二十出頭，笑得明媚。

    宋憐一時間有些不解。

    “這是你親生母親。這些年我和你媽一直在尋找你的親生父母。循著福利院的一系列線索就找到了。不過……”

    宋青山?jīng)]有說完，但是宋憐也明白了幾分。她的母親可能不是拋棄了她。

    “當年你母親生下你之后精神崩潰，沒過兩年投河自盡。”這是太和城一個知情人說的。

    聽著自己親身母親那些過往，宋憐覺著自己有些像旁觀者。因為她在這二十三年多的時間里都沒在她的生命里有過哪怕一絲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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