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人影在白色的雪地上飛馳，跑的歡快。
正在蒼城門外散部的無牙瞬間來了興趣，腳尖點(diǎn)地飛快的跟了上去。
那白色的人影是個女子，一個四肢修長動作矯健的年輕女孩子。
身上有著令人癡迷的異域風(fēng)情。
無牙見過她一次，在沐凡音的藥室里。
她似乎是阿巫的女子第，學(xué)的十分刻苦也十分順從。
可從她的眉眼間無牙一看就分辨出根本就是個心思極野的丫頭。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只好默默的尾隨著她。
“跟著我干什么！”
終究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奸細(xì)。”無牙回答的義正言辭。
他現(xiàn)在可是沐凡音的私人護(hù)衛(wèi)，雖然已經(jīng)有大半年沒見著她了。
上回見到的時候是阿巫前輩把她從藥捅里翻出來，用小車推到蒼筑關(guān)外的大太陽里翻面兒曬了曬。
沐凡音如今被日夜浸泡在藥池里，那藥池是小爺親自命人打造的，十分奢華。
但男子都不得入內(nèi)，只有阿巫和她的女弟子們可以入內(nèi)。
“你是不是瞎了眼，我怎么能是間隙！”
“你這女子怎的粗俗無禮，一開口就咒我是瞎的�！�
“我是你主子的藥師！”
“誰是我主子？”
“你連你主子都不認(rèn)得？”
“你說司小爺？”
“我說那藥池里浸著的都廢了快兩年的女子……”
“閉嘴！”
無牙有點(diǎn)生氣。怎么罵他咒他倒是都沒關(guān)系的，他也不會因此而對眼前這個蠻橫的小藥師有什么不滿。
可是說他姐姐就不行！
“我姐姐才不是廢了，我姐姐那是……是……”
其實(shí)沐凡音不能說不能動不能行也不醒，說廢了都是客氣的。
直接說她死了也不為過。
可是說死了吧，她也有心跳，也有呼吸。
阿巫前輩用與人體溫般的熱水浸泡著，看起來還栩栩如生的。
現(xiàn)在是連無牙自己也說不好沐凡音到底是死著還是活著。
“姐姐那是睡著了�！弊詈笏跞醯谋锍隽诉@句話。
瞧著他窘迫的樣子，明明詞窮了卻依然倔強(qiáng)的護(hù)著沐凡音的樣子，女子輕輕的笑了出來。
“你看起來傻乎乎的�！�
“你才……”又一想，她說的是我，又不是我姐姐，算了。不跟她計(jì)較。
“怎么不罵回來了呀？”
“你挺好玩的啊。罵我沒關(guān)系，但是不可以說我姐姐的壞話！”無牙很鄭重的警告她。
無牙現(xiàn)在是個大男孩，手長腳長明眸皓齒，相貌俊朗。
但是小爺依然不怎么喜歡他，他的脾性有些過于“耿直”了。有什么說什么經(jīng)常懟的人咽不下氣。
不過跟和曜倒是感情好，和曜送了匹駿馬給他，瞬間就把他虜獲了。
而且和曜是西荒人眼里可大著，根本不在意他說了些什么。
他也想跟著和曜出去打仗，可是和曜說他下手太陰狠損毒了，那是屬于江湖殺手的陰招，用在戰(zhàn)場上是要被人鄙視的。
可憐無牙從小學(xué)的就是陰狠損毒的招數(shù)，他的每一次下手都必須置對方于死地，否則就是自己要死了。
那我就留在這里保護(hù)姐姐吧。無牙倒是沒有什么特別遺憾的。
戰(zhàn)場上的人太多，殺不完。想想也挺累的。
縱琴一出手，沒有活口。殺不完可還得了？
“我叫芷灰星，你呢？”
女子的性子倒是很爽朗的，沒有絲毫的扭捏。
聽到了她的名字，無牙咧嘴一笑。
“看你輕功還不錯，來追我吧，追上了就告訴你我的名字。”
“咦？你這人怎么這樣！我真心實(shí)意與你交個朋友，你怎么……”
無牙才不理她，縱身就掠地而起。
灰星果然拔腿去追，可縱然她輕功再好在無牙的面前也占不了便宜。
一會后就累了。
“不追了！算了，你不愿意與我交朋友，你走吧�！�
無牙又回到了女子身邊，在她一把能夠抓到的距離之外，仔細(xì)端相對著她。
她長得不是頂好看的，可是有活力，而且眉宇間有一種大開大和。
是那種豁然于天地的。
無牙是在北央的皇城中長大的，見過需要北央的女子。
北央女子天性骨傲，帶著一種盛氣凌人的架勢。
可是這個女子身上沒有。她有一種很純的東西，更貼近于自然的東西，是無牙喜歡的東西。
他從身后拿出了一株花。
其實(shí)那也不是一株花，而是看起來像一株花。
這是他自己用千年冰川雕出來的，然后求了阿巫前輩幫他留住這株冰雕花，不要讓它化了。
阿巫前輩幫他染上色彩，用艷麗的橘色，清淡的綠色，深沉的黑色，還有漂浮的黃色，繪出了一株花該有的樣子。
再用特殊的藥劑淋在冰層上，讓它可以被暫時保存下來。
他小心翼翼用帕子包著，沒事了可以唆兩口。味道是甜的。
其實(shí)那是藥劑的味道。
“給你�！�
“什么鬼東西？”
“這叫冰花�！�
“哈哈哈……”灰星仰頭大笑起來，笑的見牙不見眼，豪爽極了。“你大概是沒見過真花吧，哪兒是長這樣的�！�
“都說了是冰花！”
無牙又生氣了，這次當(dāng)然不是認(rèn)真生氣了，可是自己寶貝的東西送給她作為友誼的象征，人家卻毫不領(lǐng)情。
“帶你去見個稀奇貨！”
灰星真的是個大方的女孩子。
她直接拉起了無牙的手，不是拉他的袖子也不是抓他的手腕，而是直接一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我們走。”
她帶著他走進(jìn)了城外西郊的一片密林。
也只有到了蒼城以后無牙見到了真正樹林。
是樹木真正的顏色，郁郁蔥蔥的，雖然一年中大部分時間依然會下雪，可是雪沒有那么紛繁肆虐了，偶爾還會露出太陽，曬在枝頭上，雪結(jié)成了冰，晶瑩剔透的，怪好看的。
“那兒——”
女孩子的手一指，無牙迫不及待的看了過去，在一片綠色的草地里找了許久才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說的是什么。
那是一株特殊的毛茸茸小小的花蕊。
它的花瓣已經(jīng)沒有了，所以其實(shí)也沒有多么的好看。
但是包裹在一層薄薄的冰霜中，風(fēng)吹過晃動一下。
它的根莖部分很堅(jiān)強(qiáng)，雖然花蕊因?yàn)楸獙拥陌雍裰亓�，每次倒向一邊時總好像要折彎過去，但每一回它又堅(jiān)強(qiáng)的抬起頭來。
“這才是真正的冰花！”
她驕傲的語氣里絲毫不掩飾得意。但是無牙聽著不覺得討厭。
她的得意也是真心實(shí)意的，不像皇城里的那些女子，傲慢的不像樣子。
“你是哪兒的人？”
“干什么！”才想著是個大方又爽氣的女孩子，她就警惕了起來。
“你是西荒人吧。”
“是又怎么樣�！迸⒆痈枇�。
在蒼城中是不分西荒人還是北央人的。然而北央人天性中的傲慢和驕縱還是會微微刺傷西荒來的人。
除了像和曜那樣在小爺身邊擔(dān)任著高級官職的，誰都不敢輕慢的西荒人，普通的西荒人其實(shí)并不怎么西荒與北央人生活在一起。
只不過蒼城中的生活條件確實(shí)要比西荒部落的荒地生活富裕的多，小爺又不排斥西荒人入城來居住，只要通過了和曜帶領(lǐng)的西荒稽審隊(duì)的調(diào)查，所有西荒人都可以入城來定居。
因此如今的蒼城與以前的蒼城定義又不同了。
如今的蒼城分為了外城和內(nèi)城。
內(nèi)城就是原本的蒼城，但是外城居住的多數(shù)都是失去了部落，或者因?yàn)椴柯淇偸鞘艿狡渌柯涔ゴ蚨幼〔幌氯チ耍郧爸荒苓x擇去羽翎那種的中立部落避難。
而現(xiàn)在多了一個更好的選擇就是移居到小爺?shù)纳n城中來。
外城的房屋都是后來才建造的。
負(fù)責(zé)建造的人都是北央人，造成什么樣子也由北央人決定。
原本的蒼城百姓不反感讓西荒人居住在外城，這樣更有安全感，就不用怕西荒部落來進(jìn)犯了。
他們打來打去其實(shí)打的還是自己人。
可對于非要遷入蒼城內(nèi)城的西荒人就有些討厭，可能覺得自己說話都不自由了起來。
蒼筑關(guān)的防御也更壯大了。一直延綿到了外城的邊緣。
以前那片區(qū)域都是浪人的天下，但現(xiàn)在浪人也可以遷入城中，只不過需要勞動，幾乎就是苦役，為蒼城人干活。
可以換取飯吃，以及頭上的一片瓦。
但那些有特長的人在蒼城就可以生活的很好，譬如精通植物的，懂得那些可以治病那些可以治傷的。
還有鐵匠、瓦匠、命理師，他們可以去小爺設(shè)置的天閣司考核，考核通過的就可以去小爺不同的部門供職。
那就是吃皇糧的活了。
但在這里大家都不說吃皇糧，因?yàn)楸毖胧歉静还苌n城的，嚴(yán)格說來過了淮陰以南朝廷就不再怎么管了。
據(jù)說現(xiàn)在朝廷當(dāng)家的是當(dāng)年百里老太師的長孫。
這小子風(fēng)流倜儻也風(fēng)流成性，可是到現(xiàn)在都沒有娶親。
很多人都懷疑他是斷袖之人。風(fēng)花雪月都是糊弄世人的。
女孩子的心思總是比較敏感的。
無牙一問她是哪里人她就猜到了無牙已經(jīng)看出來她并非北央人了。
小爺本身就是西荒部落的駙馬，因此蒼城面對西荒部落開放以后城內(nèi)的通婚也跟著出現(xiàn)了。
但并不普遍。大多數(shù)的北央本地人還是無法接受西荒的女子。
覺得她們粗鄙不堪。
這跟對待從南國流亡過來的女子態(tài)度是截然不同的。
南國戰(zhàn)亂破敗后，曾經(jīng)也有許多南國的千金小姐落難，北央男子倒是十分樂意接納她們。
哪怕沒有辦法真正娶進(jìn)家門，他們也會為她們建造庇護(hù)所，像養(yǎng)著親閨女似的。
經(jīng)常發(fā)生南國的女子逃入北央的時候歲數(shù)還小，于是被一戶大戶人家收養(yǎng)了。
小女孩長大了遇見了自己心儀的公子，于是收養(yǎng)她的老父親還要準(zhǔn)備她的嫁妝，依依不舍的將她嫁了出去。
但是明顯對于西荒的女子就沒有這樣的客氣了。
通商是主要的，西荒的天然物資的確要比北央豐富很多。
最主要的還是便宜，同一件貨物從西荒入要比東桑的皇家商隊(duì)便宜的多的多的多。
但是東桑的商隊(duì)還是源源不斷的來。
北央是東桑國商貿(mào)往來的大國，東桑就是靠貨物流通而賺取高額的報酬，才可以支付東桑國護(hù)國軍的報酬。
司幻蓮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如果將東桑的商貿(mào)慢慢的斷掉。東桑國就失去了大筆的財政收入，就沒有了錢去支付護(hù)國軍。
是不是整個東桑國的國庫都會被掏空，繼而自己瓦解。
然而整個北央有太多需要依賴東桑商貿(mào)的地方了。
想靠西荒那些區(qū)區(qū)一點(diǎn)物資支持整個北央是不存在的。
而且西荒的部落根本沒有貿(mào)易和競爭的意識。
對他們來說天然物資豐富又如何，今天采集這些就是這些，多一分都沒有必要。
更多的時間不如在草原縱馬，不如跳舞玩耍，不如到處惹是生非。
司幻蓮一開始還嘗試著幫助幾個部落，可是當(dāng)那些弱小的部落能夠通過貿(mào)易養(yǎng)活自己了以后，就再也不愿意更多的產(chǎn)出了。
當(dāng)小爺不再扶持他們的貿(mào)易以后，他們索性整個部落都遷入到了蒼城中，在外城圈養(yǎng)了一片屬于他們的領(lǐng)地，從此以后再也不回到西荒的部落領(lǐng)地了。
對他們來說雖然氣候稍微嚴(yán)寒了一些，但完全沒有辦法的嘛。
只有在這里才能受到小爺?shù)谋幼o(hù)，不怕其他部落的攻打，而且還能從城里買到各種食物。
和曜自己都忍不住搖頭。所以他從來不會提起自己的部落人民。隨他們?nèi)グ伞?br />
灰星就是西荒部落中的女孩之一。
從小因?yàn)榧抑心赣H生病，她就跟著父親到處采草藥。
靈敏的身手就是那個時候練就出來的。
有一次阿巫前輩在前往西荒深處采集草藥的時候受了傷，盤伏在地上，是灰星救了她。
之后便開始供應(yīng)各種各樣的草藥，阿巫需要什么只要跟灰星描述一遍她都能記住，不出兩天草藥原料就會堆放在阿巫的門口。
而且需要的錢比外面的藥商便宜了不止一半。
灰星很聰明，性格也很真，阿巫喜歡她就問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徒弟。
阿巫看著很年輕其實(shí)已經(jīng)很年長了。
她也是在西荒的土地上長大的，她知道那些部落女孩子的生活，作為無法作戰(zhàn)的女子最終只能聽從父兄的安排。
對灰星來說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不僅可以跟隨阿巫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還可以為蒼城中的司小爺效命。
以后就算阿巫前輩不在了，她依然可以為小爺效命，在北央的城池中生活下去。
阿巫讓灰星看到了一條完全不同與以往的西荒部落中的女孩兒的道路。
她當(dāng)然屁顛屁顛跟著阿巫來到了蒼城。
蒼城很冷，比她想象中還冷，但是灰星不怕，她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
她的任務(wù)很簡單，就是輔助阿巫前輩收集草藥，這也是她在部落時候所干的活。
小爺還會因此給她在西荒的父母送錢，送食物，這才是最美好的。
其余的就是幫忙觀察那位浸泡在藥池的女子。
她看起來很美，很精致，雖然好幾次灰星幾乎就要開口問阿巫了，這個女子是哪兒來的，看著就像天上掉下來的，原本不屬于這個塵世。
但是灰星機(jī)智的忍住了。
阿巫師父教過她，小爺不喜歡提問題的人，小爺喜歡解決問題的人。
所以在你每提出一個問題之前就必須先想一想，有什么是你可以解決的，如果沒有的話就不要提了。
灰星謹(jǐn)記在心。
雖然不知道這個不能動不會說話永遠(yuǎn)不醒的女子是什么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對小爺來說很重要。
小爺在西荒的大部落羽翎部落中是有妻子的，是一位郡主。
可是每回小爺來看這個藥池女子，灰星都覺得小爺再也不會像看她一樣用那么深情的目光看其他的女子了。
一個人的心很大，也很小，可以裝的東西就那么多。
灰星一直覺得父母在有了弟弟妹妹后就不再關(guān)心她了，因?yàn)楦改傅男木湍敲袋c(diǎn)大，裝不了太多的孩子。
所以小爺看著藥池中女子的眼神讓她相信了，小爺再也沒有別的心分給別的女子了。
她在蒼城里閑逛的時候也聽到過各種風(fēng)言風(fēng)語，都是關(guān)于蒼城的主人司小爺?shù)摹?br />
其中人們最津津樂道的就是小爺對于女子方面的嚴(yán)律克己。
他的正室妻子是一個殘疾人，而且是個大部落的郡主。他從來不在拈花惹草。
就算有些商賈為了討好他，送他貌美如花的歌姬舞娘都被他嚴(yán)詞拒絕了。
灰星聽了心里就很不屑，小爺哪里是會看得起那些姑娘。
那些輕慢的歷經(jīng)風(fēng)塵的女子再漂亮再嫵媚也沒有藥池里的姐姐長得娟秀高麗脫俗。
而且藥池姐姐身邊還有個愣頭青護(hù)衛(wèi)，就是這個此刻在自己面前試圖用他的優(yōu)越感打敗自己的無牙！
她不喜歡別人問她是不是西荒人。
不喜歡別人問她是從哪兒來的。
不喜歡別人問她家里還有些什么人。
這些問題讓她感覺到都是對自己的羞辱。
她喜歡別人問她現(xiàn)在住在哪兒，跟隨著什么人，每天都做些什么。
她住在司小爺為沐凡音特地挑選的藥居里頭，地上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草藥。
其中有一半都是她采集來的，阿巫師父試圖自己培植這些草藥。
這些草藥只有一個用處。那就是治療藥池里的姑娘。
雖然有時候撿藥撿的時間長了灰星也會覺得不高興，為什么那個年紀(jì)輕輕的女子就可以不聲不響不聞不問的浸泡在溫暖的池子里。
自己做死做活就為了她，還得不到她一句謝謝，連一個笑容都沒有。
可是仔細(xì)觀察那個女子的臉會發(fā)現(xiàn)，如果她會笑，笑起來一定死好看死好看了。
天下所有人都會被迷倒。
不僅僅是男子，還有女子。因?yàn)樗褪悄欠N英姿綽綽的美貌，精致，但是不矯揉造作。
她要是是活的該多好呀！
阿巫師父一直說她是活著的，只不過因?yàn)槟承┰蛏眢w陷入了自閉。
但是在灰星看來她就是死的，一個不能動彈不能說話沒有反應(yīng)的人難道不是死的么。
有時候搗著藥搗著搗著她就跑進(jìn)藥池子與藥池姑娘說幾句話，甚至問些問題。
問好了以后自己獨(dú)自一個人嘿嘿嘿亂笑。
她要是能回答自己才有鬼了吧。
小爺時常都會過來，有一次灰星無意間聽見了小爺在與藥池姑娘說話。
他與她說話的聲音真好聽。跟他平常說話的樣子不大一樣。
灰星心想小爺只要愿意用這樣的語氣對任何一個姑娘說話，天底下再高傲的姑娘都會毫不猶豫將自己托付給他的吧。
連宮里的皇后都不要做了。宮里的皇后有什么好的，還不如嫁給小爺，小爺可以那么的溫柔。
宮里的皇后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但老是聽城里的北央老爺爺們說起來，還有什么央帝之類的，她都不太關(guān)心。
無牙問錯了問題，她自然是不開心的。
而且無牙的身份讓她想到了與神俱來高傲的北央人。
她立刻掉開頭要走了。
不和你玩了，哼！
看到她不理自己反而要走了無牙才著急起來。
趕忙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暖暖的，軟軟的，上面有細(xì)小的傷口留下的疤痕。
“別走呀！我們做朋友呢。我叫無牙。吶，我告訴你了哦。”
灰星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在無牙驚訝的眼神中憤憤的說，“誰稀罕和你做朋友哦！哼！討厭的北央人�！�
啊咧？無牙傻眼了。
討厭的北央人？
他一下躍到了她的前頭，展開長而有力的雙臂攔住了她的去路，“你說什么？討厭？你明明在我們北央的土地上，居住在北央的蒼城里，受到輔政王司南大將軍司小爺?shù)谋幼o(hù)，你居然討厭北央人？！”
不是這個意思啦……討厭的不是北央人，討厭的是身為北央人又驕傲自負(fù)目中無人的你！
灰星嘟著嘴但是沒有說出口。
她不討厭北央，北央又冷，植物又不多，可是她真的不討厭北央的。
也不討厭北央的人，他們聰明、高大、勇敢，愿意用自己的雙手創(chuàng)造一切。不像西荒人一樣瞎晃。
可是，可是，你們不能先對我表示不滿和排斥呀！你們不喜歡我，讓我怎么去喜歡你們……灰星心里活動太多，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一會兒委屈的，一會兒自尊的，一會兒受傷的，一會向往的……
無牙也分不清楚了。
她這到底是什么表情。
咻——咻咻——
三四十支穿云箭破空滑了過來。
角度刁鉆可以是速度不快，也沒有多少攻擊性。
姆？無牙非常不滿的看去，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
灰星也聽到了聲音，也發(fā)現(xiàn)了來自莫名的攻擊。
她在西荒采藥的時候就經(jīng)常需要避開這樣的暗箭。
大部分暗箭都不是真正沖著她來的，而是要射擊從她身邊經(jīng)過的小兔子，小地鼠，還有小蛇。
可是保不準(zhǔn)就會射中她。
小的時候經(jīng)常會腿上中一箭，一邊哭著一邊帶著箭頭走回家，讓父親給她拔出來。
“還不快閃開……”
她猛地?fù)淞诉^去！
“哇——”
一聲慘叫，兩人都掉入了無牙身后的一個冰窟窿里。
冰窟窿這種東西，在北央簡直隨地都能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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