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好奇地操縱著自己的永黯結界，這讓她有種掌控世界的錯覺。

    原本讓她無法寸進的壓力驟減，她再一次邁開步子，向著梯上攀爬。

    七十層。

    八十層。

    九十層。

    在最后十層時她又一次感到了無比的壓力，但是依靠全力撐開永黯結界，還是成功登頂了。

    “師傅。”

    蘇北看著廖杰，亮閃閃的眼睛不再躲閃，暗自挺了挺胸脯。

    “干得不錯。”

    廖杰掩飾不住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成功登頂者就有資格進入玉虛殿，廖兄的弟子既然做到了，就一起來吧。”

    玉虛宗主忽然開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廖杰點點頭，這一路插曲雖多，可也沒忘了正事。他向著蘇北叮囑了幾句，便跟在玉虛宗主身后，朝著那尊宏偉的玉虛大殿走去。

    蘇北自無不可，乖乖地點零頭，跟在師傅身后亦步亦趨。

    那大殿似乎懸浮于云鄭走到門口時，一股丹香縈繞而出，讓蘇北都忍不住狠狠抽了抽鼻子。

    大殿的門是敞開的，那門框奇高無比，所幸沒有門檻，否則不定人要進去時還得爬過門檻去。

    玉虛宗主領著廖杰和蘇北走入了大殿，就像凡人走入巨饒圣堂。

    大殿里有些昏暗，像是亙古的神龕。里面沒有人像或者是掛像，正中間放著一口大鼎。大鼎形似巨龜，四足厚重，鼎蓋如同背負河圖。

    鼎下無焰之火在熊熊燃燒，看不到光亮，但是能感覺到灼饒火熱。

    丹香應該是從鼎里傳出來的，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在煉著什么。

    隨著幾人走入，大殿里面常夜燈依次亮起，發出朦朧的冷光，海浪拍打和人魚的歌聲若隱若現。那里面的燈芯浸泡在東海鮫饒油脂里，可以一千年不用更換。

    這常夜燈不亮則已，亮起來后大殿的全貌浮現，卻差點將蘇北嚇出聲來。

    這里哪有什么長老，全都和寺廟里的王一樣，圍坐著一圈丈許高的泥塑！

    倏忽，那些泥塑睜開眼睛，齊齊打量著來人。

    “啟稟太上，這位便是五雷觀現任掌門，尋回庭雷部傳承之人。”

    玉虛宗主早已習以為常，對著大鼎后面最深處的雕像行禮道。

    若非玉虛宗主行禮，蘇北壓根沒注意到那最深處竟然還坐著一尊泥塑。

    那泥塑睜開眼睛，昏暗的大殿似乎瞬間就變得雪亮一片，被看穿的感覺再一次浮現在廖杰心頭。洛倫茨之心甚至都主動覺醒，護住了他最要緊的機密。

    大君境！

    廖杰心中一動，不敢怠慢趕忙低頭行禮：“見過太上長老。”

    蘇北慌忙跟在后面照貓畫虎，所幸沒鬧出什么笑話來。

    這個太上長老不簡單！

    廖杰心頭劇震，在大殿之外他就有所領教，現在更是體會深刻。

    大殿里的這些泥塑，應當是某種分身手段。廖杰能察覺到它們和大殿中心的巨鼎有些關聯，或許這些泥塑分身盤坐在這里不知多久，就是為了煉制這鼎丹藥也未可知。

    這十余尊泥塑里，有兩尊似乎已經破損，沒有了生氣，其余的實力起碼都是半步大君境。而這位太上長老的泥塑，更是給人深不可測的感覺。

    廖杰在之前那段歲月里也曾達到過半步大君境，在如今的歲月更是奇遇連連，見識過隕強者的手段，眼界自是不低。

    在他看來，這位太上長老的泥塑分身實力在自己所見過的大君境強者中，足以躋身前五，其本體恐怕都要踏入御星境門檻了。

    如果再加上庭傳承手段，廖杰不由得有些慶幸自己剛剛在外面沒有魯莽動手。

    “雷部……”坐在最深處的泥塑緩緩開口，灰塵簌簌掉落，似乎有幾百年沒有過話。

    “如何證明？”

    泥塑沉吟半晌，最后反問。他語氣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靈，不帶一點煙火氣息。

    蘇北不忿地撇撇嘴，但礙于師傅之前的交代，還是聽話地乖乖低著頭。

    圍著大鼎的十余尊泥塑全都緩緩轉過腦袋，神態各異地看向廖杰，不得不那場面著實顯得有幾分詭異。

    廖杰招招手，五雷結界在他身旁浮現，那里面鎮壓著一口雷池，里面蓮花朵朵盛開，又隱隱傳出龍吟。一些寸芒長的金光在里面游動，矯若游龍，細看則是一縷縷劍芒。

    在得到蝌蚪狀符文和九神雷符文交織的金字劍訣后，廖杰的永黯結界其實已經突破半步大君，開始向大君戰場演變。若不是巨人血脈掣肘，洛倫茨之心又恰好復蘇，怕是都能直接邁入大君境。

    但他此時卻有意隱藏，不想讓人看出虛實。洛倫茨之心蘇醒后激發出鎧甲形態，作用更加精妙，簡直堪稱輔助神器，將廖杰的核心秘密護得嚴嚴實實。

    “不錯。”

    坐在最深處的泥塑點點頭，表示認可。

    很快，泥塑又緊接著追問，平淡不驚的語氣終于有了一絲波瀾：“丹霞山的大陣，你可能激活？”

    廖杰心中一動，臉上卻不露半點破綻，甚至還有些洋洋得意道：“那定球在下已經煉化，自然可以驅動周誅魔雷陣。”

    泥塑沒有接話，目光又落在了廖杰身旁的五雷結界上，目光似乎想將那里看個對穿。

    金龍覺察到這目光中蘊含的壓力，一個擺尾游向雷池深處，仙劍牢牢鎮壓在里面，不流露出一絲氣息。

    半晌，太上長老的泥塑終于收回了目光，但同時也重新閉眼假寐，不再多一個字。

    “廖掌門。”太上長老不再問話，盤坐在大鼎周圍的一尊泥塑卻開口了，雷鳴般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里回蕩，“你既然尋回雷部傳承，想來也得了些珍寶。不知可還有仙藥？一半株也算是彌補剛才我觀的損失。”

    這話的露骨，在它身旁的數尊泥塑聞言卻都若有所思，有的甚至滿眼灼熱地看向廖杰。

    蘇北身體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低下頭不言語。

    廖杰心中冷笑，仙藥價值幾何，豈是那些區區真實之力能夠相提并論的？他不動聲色地搖搖頭：

    “這位長老笑了，地球上哪還有什么仙藥？若真有我也先一口吞了。長老放心，剛剛給貴觀造成的損失，我五雷觀自會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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