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沉吟片刻,終于微微色變,“難道……”
“難道什么?!”虞不離頓時緊張了起來,一把抓住花娘的手,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一旁的白稷辰徹底黑了臉。
花娘正了正臉色,嫵媚的氣質(zhì)也收斂了大半,竟有了幾分花想容的神態(tài),也唯有在這時,虞不離才真的確定她與花想容原本乃是同一個人。
“我聽說,秘境的藏書樓里包羅萬象,各種罕見冷僻的法門都有。曾經(jīng)我見過主人身邊的一只妖怪就能施展一種神奇的技能,叫做記憶嫁接。”
花娘努力地回想著不知多少年前的見聞,試圖表述清楚。
“那技能不是幻術(shù),而是從一人真實的記憶中截取一段,插入另一人的記憶中。這技能的成功率極低,畢竟要將兩個完全不同g個體的記憶無縫對接,從邏輯上就很難實現(xiàn)。除非這兩人恰好經(jīng)歷了同一件事,而且看到的真相還不盡相同……”
畢竟,相同的話,又何必費這功夫嫁接呢?
這事兒的難點就在于這里,兩人觀察的角度相似,才能對接。可角度相似,又怎么會看出個不同結(jié)果來?
虞不離一臉茫然,完全不解這法門到底有什么實際意義。
事實上,這技能最初不過就是玩樂的小把戲,類似于普通人類玩的萬花筒。
明知道本質(zhì)真相是什么,可是從鏡子中反復(fù)折射就能看到不同風(fēng)景,有沒有意思暫且不說,起碼能看個熱鬧。
花娘微微搖頭,“小姐,您不要小看了這個技能,放在別人身上不過就是看個樂子,可是落在精通幻術(shù)的吳家人手中,那效果就全然不同了。”
尤其是吳月這樣特別有天賦的幻術(shù)高手。
首先,蘇世安關(guān)于另一個末世的記憶是真實的,更巧的是,在那個末世里,虞不棄入魔那天在場的許多人都是這個末世的他所認(rèn)識的。
眾人的焦點更是落在他最熟悉的姐姐和華陽身上。
這就給了記憶嫁接成功的可能。
剩下便是吳月發(fā)揮幻術(shù)的時候了。他只需要構(gòu)建出一個“前情提要”,哪怕被虞不棄識破也無所謂,因為緊接著嫁接上去的就是真實記憶。
一段找不到任何破綻的真實記憶。
即便虞不棄識破了前半段幻術(shù)又如何?他越是找不到后面的破綻,就越會懷疑自己先前的判斷。
一旦開始懷疑自己,那就距離喚不醒又更近了一步。
更何況,蘇世安所經(jīng)歷的那個末世才更加符合真相。
花娘面色不太好看,又帶了些許不合時宜的僥幸,“幸虧吳月這一招是用在了您弟弟身上,如果中招的是小姐您,恐怕現(xiàn)在您就真的已經(jīng)……”
死了!
幻術(shù)中一旦相信死了,那外界的身體也會隨之失去生機(jī)。
最可怕的是,幻術(shù)中所經(jīng)歷的一切傷害,都會如真實經(jīng)歷一般。
早就聽虞不離詳細(xì)敘述過那幻術(shù)原委的花娘不禁心底發(fā)寒,這個吳月真是太狠了!
要知道,那個末世里的小姐可是萬箭穿心而死。
可死了也就是死了。
如果是在幻術(shù)中經(jīng)歷這一切,死亡卻還不是終點,小姐還未散去的意識將會再活生生經(jīng)歷一次被自家親弟弟撕咬啃食的痛苦。
肉身的痛苦還在其次,殺人不過誅心。
到時候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哪怕把本體都搬出來,也救不回一個身死又心死的人……
虞不離有些尷尬地看著已經(jīng)完全入戲的花娘。
她很想說,吳月這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
就算沒死,以自己這個脆皮的小身板,難道也值得吳月這樣大動干戈?
一巴掌拍死,干凈利落難道不好么?
白稷辰看著花娘反握住阿離的手,眼淚汪汪,無語凝噎。
連帶著一旁當(dāng)背景板的阿青都跟被遺棄的小狗一樣,死咬著嘴唇,仿佛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哭出聲來一般。
反倒襯得他這個正牌男人像冷血怪物一樣。
白稷辰忍不住重重地咳了一聲,等到三雙眼睛都落在自己身上,這才鄙夷地瞪向花娘,“我們來這里是想聽聽你有什么不同看法的,不是來看你演哭戲的。我家阿離會被區(qū)區(qū)幻術(shù)殺死?你自己沒本事,也別把阿離想的和你一樣沒用。”
他驕傲地挺起胸脯,大聲道:“阿離可是連明山市的幻術(shù)大陣都能一眼看穿的人呢!”
虞不離:忽然覺得有點丟臉是怎么肥四……
她有多弱雞,那是人盡皆知的事。這樣生生吹得她好像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真的好嗎?!
好不好,花娘不知道。
但是白稷辰一語驚醒夢中人,卻成功讓她的眼淚妙收。
“小姐,我想到了!”
花娘一本正經(jīng)地收回手,坐直了身體,端莊得像個古代氏族大家千金,“你呢的弟弟之所以醒不過來,是因為他的心死了。”
“心死?”虞不離將這兩個字反復(fù)在唇齒之間念了兩次,然后搖頭道,“這一點我和師父也想到了。但是沒有用,不管我們怎么做,他都好像看不見我們一樣。”
虞不棄的心結(jié)不難猜,只要讓他知道虞不離和華陽沒死,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可問題是,他關(guān)上了心門,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聽也不看。
就算虞不離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來。
要不是他本能還在,隱約能感知到虞不離和華陽身上的熟悉氣息,令他覺得眷戀,恐怕這幾天她倆連安撫都做不到。
“不不不,小姐你們還是小看了心死。”花娘露出一抹略顯奸滑的笑容,“心里收到沉重打擊,用你們的方法就能見效。可心死不一樣,一點兒生機(jī)都沒有,只是喚醒怎么夠?”
她湊到虞不離耳邊,用滿是蠱惑的語氣輕聲道:“得來點兒刺激啊!”
“刺激?我們一直在試著刺激他的反應(yīng)啊……”虞不離下意識地說道,然而看著花娘那滿含深意,略顯猥瑣的笑容,她突然悟了!
“你是說?哎呀,也不知道師父愿不愿意啊……”
忽然興奮起來的虞不離與花娘頭抵頭,嘀嘀咕咕起來。
白稷辰如遭雷劈:他的阿離被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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