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宮內便傳出了皇后李氏謀害皇上未遂,畏罪自縊而亡的消息。
洪武帝震怒之下,下旨褫奪了李氏的皇后之位,并貶為庶民。
然而古怪的是,李家未受到任何牽連,高居帥位的李啟對洪武帝的無情也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都未前去替李氏收尸。
曾經風光無限的一國皇后竟落得個曝尸荒野的下場。一時叫人唏噓不已。
洗塵殿中,云謇臥在軟榻上無奈看向殿外的女子。
云謇拗不過她,便由得她去,卻還是囑咐嬤嬤在她身上罩了一件斗篷。
梅林中,溫以柔外著一件月白色狐皮斗篷,提著籃子頂著小雪,精心挑選著枝頭的梅花。
她時不時回頭向殿中望上一眼,瞧見云謇正看著她,沖他笑笑又轉頭采梅花去了。
眼下如斯安寧,倒覺出歲月靜好來。
云安牽著玉雪可愛的女童方走到殿門口,便見著云謇正滿眼溫柔地看著梅林中的女子。
他搖了搖頭,心中升起無限惋惜來。
“十叔,你怎么不走了?”身邊的女童仰起腦袋看向他,“容兒去找父王了!”
她說罷便松開云安的手,向殿中跑去。
溫以柔聽到動靜,便將她喚了過去:“容兒,過來!”
“母妃!你又在采花了!你都快變成采花大盜了!”女童蹦蹦跳跳地向溫以柔跑去,絲毫不覺得說出的話有何不妥。
殿內的人不由輕笑著。
溫以柔無奈一笑,戳了戳云想容的腦門兒:“小傻瓜,采花大盜可不是這樣用的。”
云想容摸了摸腦袋,不大懂溫以柔的話,便揚起天真無邪的臉問:“那要怎么用啊?”
云安走近向著溫以柔行了禮:“皇嫂!”
溫以柔略略點了頭,將籃子交到嬤嬤手中,才牽著云想容的手腕往殿中走去。
“容兒,學問的事回頭十叔再講給你聽,父王病了,進去了不能鬧父王,好不好?”
云想容向殿中看去,云謇正朝她招手:“容兒,快到父王這里來!”
“我知道了母妃,容兒一定乖乖的。”她說著便向殿中跑去,“父王!”
云謇寵溺地摸著她的小腦袋:“容兒跟先生習武,有沒有偷懶啊?”
“父王,容兒才沒有呢,先生還夸容兒聰明呢!不信你問十叔。”
云想容扯著云安的袖子,看向云謇的眸子亮晶晶的。
“是啊,容兒最聰明了。”云安十分配合地夸贊道。
“那先生教了些什么,容兒耍給父王看看好嗎?”
“好!”云想容脆生生應道。
溫以柔便在云謇身旁坐下,摸著他微涼的雙手,又拿了軟衾過來蓋在他身上。
云謇看著她通紅的雙手,下意識伸出手去握住:“這么涼!以后別做這些事了!”
溫以柔愣了愣,加上云安還在一旁,便有些不自在,只點了點頭。
云安看著二人好不容易才有的溫情,揚了揚眉,便假裝沒看見,扭頭看著云想容舞劍。
云謇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突兀,便松了手,向著一旁的嬤嬤吩咐:“去拿個暖手爐來!”
手上微涼的觸感消失,溫以柔臉上閃過一抹失落,卻又很快掩飾過去。
云安這才轉過頭來看向云謇:“皇兄,李氏死了!”
溫以柔有些擔憂地看向云謇,他從未與她說過往日的事,可朝夕相處了這些年,許多事她也能猜出幾分。
云謇卻只是笑了笑,并未感到任何意外,仿佛早已料到這一切。
“哦?不知李氏犯了何罪觸怒了龍顏?”他的聲音很是平淡,似乎并不關心答案如何。
云安也笑了笑,不甚在意地答道:“也沒什么,不過是寢宮內放了一個小人兒,上面扎滿了針,還寫著父皇的生辰八字。”
云謇輕笑出聲:“父皇倒是豁出去了!李家就沒什么動靜嗎?”
提到李家,云安臉上又浮出一些冷意來:“也不知那國師用了什么手段,李啟連大門都未出。他在父皇面前都是膽大妄為,卻對國師俯首帖耳,父皇當真是老糊涂,將這樣一頭狼養在身邊!”
這話可謂是大逆不道了,云謇卻并未出聲阻止,眼中也顯出嘲諷來。
“李啟這樣的人最看重的還是自己的利益,李氏雖是他唯一的女兒,對如今的他來說卻沒有絲毫幫助,死了自然也就死了。”
此時,云想容正舞完了劍,興沖沖地看向幾人:“我的劍法怎么樣?”
“好!容兒真聰明!”云謇笑道。
溫以柔卻是起了身牽住她的手:“容兒跟母妃一起做茶吧,父王與十叔還有話要說,待會兒將茶做好了,我們再過來父王。”
云想容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溫以柔又看向云謇:“殿下聽聽也就罷了,這些事還是莫要操心了,身子要緊,容兒還想你能多陪陪她。”
“皇嫂放心,云安只是怕皇兄太悶,才說些趣事與他聽聽,不會叫他管這些事的。”
溫以柔只笑了笑,便牽著云想容往外頭走去。
看著溫以柔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云安看向云謇,嘆了口氣:“皇兄,皇嫂對你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為何總是對她這么冷淡,她會傷心的。”
云謇沉默著,他何嘗不知道她會傷心,可是與其給她莫大的希望,最后卻只能一個人承受孤獨與悲傷,不如就從來不給她希望,這樣到了那一天她才不會太痛苦。
“十弟,你不懂,柔兒是極好極好的女子,我這副模樣娶了她已是誤了她半生,我不能再自私地將她一顆心也牢牢綁在我身上。等我死了……”
“皇兄!”云安最是不愿聽他提死這個字。
云謇卻是沒管他,自顧自地說著:“你就安排她和容兒去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隱姓埋名,也許再遇著一個對她好,也愿意對容兒好的人,這樣也不錯!”
云安卻是擰了眉:“她是你的女人,你就甘心將她推給別的男人?”
甘心?想到將來有一天溫以柔會對別的男人笑臉相迎,他的心就莫名抗拒著。
他不甘心啊,可是他能怎么辦呢?她十六歲嫁給他,如今不過才二十六歲,還有大好的年華。
如果可以,他也想陪她白頭到老,可他沒那個命了。
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遠。
“十弟,只要她能好好的,我沒什么不甘心的。”
云安搖了搖頭,不欲與他再繼續這個話題。
“父皇如今越發不聽諫言,那幾位也是坐不住了,紛紛結黨營私,只等著哪日你這太子之位落在他們頭上。”
云謇不在意笑了笑:“如今的云陽,誰做太子都一樣,反正我也不在乎。”
“若是他愿意回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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