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時。
桃花渡整夜無恙,隨著金雞啼鳴,躺在冥寂腿上的卿歌悠悠轉(zhuǎn)醒。陽光照在她兩扇眼睫之上,睜眼便見冥寂笑意未減的看著她。
“我竟不知何時睡著,你可是一夜未合眼?傅空凜可有異動?”
“沒有!他一整晚都在房中,除了中途起夜兩次,想是茶喝得多了。”
卿歌甚是無語地看著他,良久才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回福來酒樓吧。看看哥哥那邊有沒有什么不妥!”
冥寂沒有應她,只是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她的身體里。卿歌廣袖一揚,隨后便消失在了桃花渡里。
回到街上,清晨的桃花渡沒有夜晚時那般熱鬧,街上路人行色匆匆,路邊早點攤已是顧客盈門。
路過暖香閣卻見閣門緊閉,不見風卿逸三人。
卿歌指尖靈氣凝聚,喚醒訊息符,隨后給風卿逸傳了訊。
未出片刻,他們?nèi)吮銖呐汩w的后街跑到前街來。
“妹妹,昨夜可有發(fā)現(xiàn)?咦?冥寂哪里去了?”
卿歌搖頭,道:“沒有!哥哥,暖香閣中可有異動?”
風卿逸道:“我們守了一晚,沒發(fā)現(xiàn)可疑之處。昨夜暖香閣關(guān)了門后,便再沒見有人出入。”
卿歌盯著緊閉的房門,黛眉輕皺。
暖香閣雖是尋花問柳之地,晚間燈火通明。可現(xiàn)在已是卯時,本該就是晨作之時,為何閣門卻關(guān)著,甚至給人一種里面沒人的感覺。
她躊躇了片刻,轉(zhuǎn)身朝暖香閣走去,被風卿逸兩步跑到前面伸出雙臂攔住。
“妹妹,你干什么?你一個姑娘家可不能去這種地方,有損清譽。”
聞言,卿歌差點笑出聲。清譽?她的清譽早已沒了,又何須在乎此時。
她輕輕推開風卿逸的胳膊徑直走過去,抬手便推開了暖香閣的大門。
閣中沒有任何變動,桌椅板凳、看臺輕紗,充斥著滿滿的胭脂水粉之氣。
風寅道:“有古怪,照理說這個時辰總該有小廝晨起打雜,為何這暖香閣中卻沒見著一個人影。就像……從來沒有人存在過一樣!”
他語調(diào)陰森,讓風卿逸有一瞬間的惡寒。他們在后街守了一晚,若是一夜之間,整個暖香閣的人全部消失不見,那可就真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有人么?有沒有人在?”
整個暖香閣中只有風寅的呼喊聲,除此之外,靜地如同死人坑。
此時此刻,他們才察覺到了不同尋常之氣。
風卿逸與穆風迅速奔上二樓,推開了各個房間的門,房中當真是空無一人。
站在二樓的走廊上,他們對著卿歌搖了搖頭,而后縱身躍下落在一樓大堂。
“這怎么可能!昨夜我們明明守在暖香閣四周,為何一夜之間所有人都不見了?”風卿逸對此詫異至極。
卿歌沒有說話,只是環(huán)顧著暖香閣,似乎想從中尋到蛛絲馬跡。
究竟是誰有如此能力,將暖香閣這么多的人,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遣散,還瞞過了哥哥他們的監(jiān)視。
這是有始以來,卿歌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力不從心。明明自己已經(jīng)精心安排,卻終究還是被那人從眼皮底下溜走,不留一絲痕跡。
良久,卿歌發(fā)出一聲嘆息。
“我們走吧!這里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語落,卿歌轉(zhuǎn)身朝門外走去,腦中飛快地思考著此事的來龍去脈。
自她與冥寂去了暖香閣,便生了變故。可是,不管是在上官府中與他們交手,還是那姑娘傳的訊息皆指向傅空凜。
‘玉骨’的劍痕是不可能被抹去,那么傅空凜身上又為何沒法有劍痕?
昨夜,她與冥寂明明守在桃花渡里。以冥寂的修為,若是傅空凜悄悄離去,他不會不知。
更何況,昨晚冥寂一夜未眠盯著傅空凜,他也未離開桃花渡,除了他還能是誰?
她只顧思考著其中的玄機,腳步?jīng)]有停留。直到風卿逸開口叫住她,她才看到自己早已走過福來酒樓好遠。
她隨著三人回了客房,幾個人的心情都無比沉重,一時之間竟沒有人先開口說話,房中頓時陷入鴉雀無聲的狀態(tài)。
過了良久,卿歌才張口問道:“哥哥,昨夜你們守在暖香閣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尋常之處?”
風卿逸細細想了想,回道:“沒有!昨夜你們離去,我們便利用引身符守在暖香閣周圍。一切如常,到了戌時末,暖香閣送完客人后,便關(guān)門熄燈,而后便無動向。”
穆風道:“晚間,暖香閣倒是亮了一陣燈火,未出片刻后便又熄滅了。”
“對,我守在后街,還看到了姑娘起身的影子,后來燭火熄滅后,直到天亮也沒見有何異動。”風寅緊接著補充了一句。
一晚上的時間,即便暖香閣中有暗道,那么多人一同離去,絕對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
以哥哥他們的修為,聽到暖香閣中的動靜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若照哥哥他們所言,自關(guān)門后便再無異樣,惟一出現(xiàn)的事情便只有半夜燃起的燭火。
似想起了什么,卿歌道:“哥哥,我們再去暖香閣中一趟!”
語罷,幾人一同起身朝樓下走去。
到了暖香閣里,卿歌直奔二樓的‘窈窕’房中。只見房中裝扮如昨日他們所見一樣,各種家私擺放整齊,紅色的珠簾依舊掛在那里,只是里面再也沒有靈力。
卿歌繞著房中走了一遭,仔仔細細地查探著房中所有的事物。
良久,她停在桌前,看著桌上的燭臺若有所思。
若依風寅所說,半夜燃起燭光,為何燭臺卻如此干凈?還是說,半夜燃燭后,姑娘卻還有閑情逸致清理燭臺上的燃蠟?
離開‘窈窕’她又去了隔壁的‘韶華’。房中擺設(shè)可以說是如出一轍,若不看房門上的名字,還是真的分不出哪間是哪間。
她直奔‘韶華’的桌前而去,卻發(fā)現(xiàn)這里的燭臺和‘窈窕’的燭臺一模一樣,干干凈凈沒有燃蠟。
隨后,她傳音給了風卿逸和穆風與風寅三人,詢問了他們關(guān)于房中燭臺的情況,得出的答案都是一樣。
卿歌將她們召集回她這里,等了良久卻沒見他們過來,正欲再次召喚之時,便見他們?nèi)藠A雜著抱怨聲擠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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