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人問到有什么東西是她小時候很喜歡，長大后卻又很討厭的，希琳應(yīng)該能想到很多答案。
但此時此刻，她的答案肯定是“星期一”。
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星期一的早晨。
———
———
希琳·瑪爾倫在公司門前的臺階上掩著嘴打了個哈欠，接著無精打采地走進了辦公樓。
她睡眠不足全都要怪枯葉，非要在睡前玩什么枕頭大戰(zhàn)，還說這是在女性精靈之間流行的傳統(tǒng)娛樂，絕佳的睡前放松活動。
結(jié)果正當(dāng)她們打得興高采烈時，希琳的枕頭突然像氣球一樣爆炸，撒了滿屋子的羽毛。兩人被聞聲而來的凱蒂訓(xùn)了好半天，而且羞愧得無法反駁。
最終黑板上多了一條“禁止在房間里玩枕頭大戰(zhàn)”的規(guī)矩，希琳和枯葉則花了一個鐘頭打掃散落在臥室里的羽毛。
當(dāng)她枕著新枕頭躺下時，肯定已經(jīng)是午夜之后了。第二天早晨起來，凱蒂給她們準(zhǔn)備早餐時還在嘮叨昨晚的事，說她們兩個還不如店里的貓讓人省心。
以后絕對不能再上枯葉的當(dāng)了。
什么女性精靈之間流行的傳統(tǒng)娛樂，根本就是胡鬧嘛。而且最可氣的是，希琳居然也玩得很開心——至少在枕頭爆炸之前玩得很開心。
———
———
又是一個不受控制的哈欠，希琳揉揉眼睛繼續(xù)前進。走到樓梯旁的時候，一名實習(xí)助理從身后叫住了她。
“早上好，瑪爾倫小姐。”
諸神啊，還沒結(jié)束嗎？“呃，早上好。”
“有位先生在三層的訪客室等你，他今天一大早就來了。”
有位先生？在訪客室？
真是奇怪了，這可能希琳加入公司以來頭一次遇到正規(guī)的訪客。
“我知道了，”她朝助理點點頭，“謝謝你。”
三層的訪客室離她的辦公室不遠，布置得頗為舒適，有從博克蘭進口的真皮沙發(fā)，還有窗戶可以看到室外。
通常只有保險代理人和他們的客戶會面時，才會使用訪客室，那里可以為會面者提供必要的隱私空間。
希琳上樓時一直在苦思冥想，卻始終想通訪客的身份。如果來訪者因私人事務(wù)而來，是不允許使用訪客室的。
所以來訪者到底會是誰呢？
希琳走進訪客室的時候，那人正在窗邊向外看。他又高又瘦，穿著做工精良的黑色大衣，梳理整齊的黑發(fā)之間已經(jīng)能看到一些白絲。由于眉毛微微向上方拱起，所以他看上去似乎在微笑。
“卡羅·古奇諾，”他朝希琳伸出手，“早上好，瑪爾倫小姐。”
“早上好，古奇諾先生。”希琳連忙摘下手套，和對方握了握手，“咱們以前見過面嗎？”
古奇諾指了指沙發(fā)，示意她坐下談。
“你或許不認識我，瑪爾倫小姐。我是斯瑞·凡圖銀行的公關(guān)主管，上次你來銀行處理事前防范業(yè)務(wù)時，我遠遠地看過你一眼。”
希琳努力回想自己在銀行里的經(jīng)歷，但始終沒能想起這位古奇諾先生。那里的男人們幾乎都穿著這樣的黑色大衣，想從模糊的記憶里找到他，實在不太容易。
“我知道了，先生，”她收回思緒，“你今天是代表銀行來的嗎？”
“可以這么說吧。”他笑著回答，“你在這里的工作還算滿意嗎？”
希琳微微抬起眉毛，“我……應(yīng)該算是滿意。”
“我和格倫·普列文先生談過，他對你的評價很高。”
格倫·普列文是艾馮保險公司在銀行業(yè)務(wù)的對接人，希琳和艾瑪花了一個鐘頭才說服他，讓銀行接受艾·馮保險公司的重新評估。
希琳原以為普列文先生不喜歡她們兩個，尤其不喜歡她。
“我真是受寵若驚。”她說。
“我今天來找你，是出于雙方利益的考慮。你看起來是個聰明的姑娘，應(yīng)該明白我在說什么，對不對？”
希琳點點頭。對方的暗示確實很明顯，但她也知道，職場上不會平白無故地發(fā)生這樣的對話。
“我明白你的意思，古奇諾先生，但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樣說。”她斟酌著詞句，既然對方?jīng)]有點破，她也不應(yīng)該說的太直白，“如果你能解開我的困惑，咱們的這番談話也許能取得更好的成效。”
“我和費爾·克拉克斯有些交情。”他十指交叉，“當(dāng)然，這不是我今天來找你的主要原因。瑪爾倫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經(jīng)上報了？”
希琳努力不讓自己顯露出驚訝，“火印城日報嗎？我今天還沒來得及看呢。”
“你在克拉克斯的案子中做了一些努力，這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實話實說，如果一個非公眾人物的名字上了報紙，而且還出現(xiàn)在某個正面事件的報道中，對于任何公司而言，這樣的人都是沙子里的黃金。”
她搖搖頭，“聽證會上真正的英雄是利奧波德·埃斯波先生，他才是說服大法官同意保釋的人。他才是你要找的黃金。”
“的確，但你是發(fā)掘黃金的人。”古奇諾說，“斯瑞·凡圖銀行曾經(jīng)三番五次地將埃斯波先生趕出大門，甚至連個小活兒都不愿意派給他。”
“因為他在紅衣廳的風(fēng)評很差，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希琳聳聳肩。
“即使是現(xiàn)在，他的風(fēng)評依然不太好。但他在民眾里出了名，而且他的工作能力確實令人印象深刻。直白一點說，斯瑞·凡圖銀行需要那樣的人才。你也知道，無論保險公司還是銀行，總有些時候，我們的業(yè)務(wù)會不可避免地進入灰色地帶。”
希琳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點頭，“我該怎么說呢？這的確是個復(fù)雜的世界。”
“我就把那當(dāng)成是肯定的回答了。”古奇諾先生笑了笑，“由于銀行和埃斯波先生之間發(fā)生過某些不愉快，我們和他的合作談判進展不太順利。所以我們在尋找一個能和埃斯波先生平等談判的人。對于斯瑞·凡圖銀行而言，那個人的地位將會和埃斯波先生同樣重要。”
這番一直在兜圈子的談話總算說出了點實質(zhì)性的內(nèi)容，她心想。“你希望我成為那個人？”
“這樣做對你也有好處，瑪爾倫小姐。當(dāng)然，現(xiàn)在正式討論這些還為時尚早，所以我今天只是來和你打個招呼的。”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張名片，擺在兩人之間的桌面上推給了她。
希琳拿起名片。那上面寫著卡羅·古奇諾的名字，以及他在斯瑞·凡圖銀行的職位，公關(guān)主管。
“等你需要一份新工作時，直接帶著那張名片來鉑金區(qū)找我就行。我向你保證，已經(jīng)有一份待遇更好的工作在等著你了。我調(diào)查過你的經(jīng)歷，瑪爾倫小姐，你并非平庸之輩，只是需要一些機遇。”
希琳沉默片刻，“古奇諾先生，你知道我在艾·馮保險公司具體負責(zé)什么工作嗎？我不只是事前防范部的調(diào)查員。”
“我知道，你還在為護國賢者大人工作。”他臉上依然掛著微笑，“過幾天你自然就明白了，那件事也不需要擔(dān)心。”
他到底在暗示什么？看著對方臉上的笑容，希琳微微皺起眉。她知道對方今天肯定不會給出答案了。
于是她收起名片。“我知道了，古奇諾先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會好好考慮的。”
“很好，瑪爾倫小姐，那我就不多打擾了。祝你工作順利，也祝你今天過得愉快。”
希琳目送他走下樓梯，之后才走進事前防范部的辦公室。
艾瑪還沒到，但房間里已經(jīng)有一個人了——巫師的業(yè)務(wù)代理人正在等她。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