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放松下來,用力伸了個懶腰,懶懶道:“要不要認(rèn)輸,那是李幫主的事。不過想要打死我,雖然沒那么困難,卻也不會很容易的。所以李幫主,該怎么辦,你自己看著辦吧。”
李焚舟凝視了程立好半晌,默然不語。現(xiàn)場氣氛也不期然為之一片肅殺。小青下意識抓緊了拳頭,卻感覺手心濕漉漉的,竟全是冷汗。
生而為妖,這數(shù)百年來,小青也不知道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多少風(fēng)浪,見過 多少叱咤風(fēng)云的大人物。可是此時此刻,她赫然驚覺,以往曾經(jīng)見過的那些大人物,和李焚舟這氣吞天下的氣概一比,簡直全都變得無比渺小。甚至就連當(dāng)年的“道尊”,竟似也有所不及。
和這樣一名強(qiáng)人交手,程立當(dāng)真能贏嗎?
小青不知道,她真的無法預(yù)見得到,假如這一戰(zhàn)當(dāng)真開始的話,究竟會是個什么樣的結(jié)局?但有一點(diǎn)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若然當(dāng)真開戰(zhàn),那么無論如何,自己都會站在程立這一邊。就如同八百年前在永州決戰(zhàn)道尊,以及三百年前在金山寺決戰(zhàn)法海和尚,自己站在姐姐身邊一樣。
黃磊和秋夜雨,他們所處的立場,自然和小青不同。對于程立的感情,更和小青大有差別。但毫無疑問,這一刻,他們的選擇也和小青別無二致。都同樣義無反顧地站在程立這邊,和他一起與天下第一大幫金龍幫相對抗。
“哎呦夫君,事到如今,你還在這里裝模作樣干什么呢?妾身早已說過,你這么一副兇巴巴的樣子,根本不適合開玩笑的啦。你硬是不聽,鬧得氣氛忒僵,又是何必呢。”
正當(dāng)現(xiàn)場氣氛劍拔弩張,更激烈的血戰(zhàn)一觸即發(fā)之際,一聲直教人為之**入骨的調(diào)笑,驟然伴隨著婀娜曼妙的蓮步,徐徐出現(xiàn)。
無懼肅殺氣氛,帶著雍容豐韻,華貴風(fēng)情,熟悉的身影徑自走到李焚舟身邊,伸出柔荑按住了他的拳頭,同時又嗔怪地向他白了一眼。
霎時間,百煉鋼化作繞指柔。李焚舟無可奈何地,也向妻子一笑。彌漫全場的肅殺氣氛,登時徹底瓦解冰消。
宋詩容回首,對程立輕笑道:“程兄弟,不用緊張。妾身這夫君,可從來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shù)的人。只不過他自從奪得天下第一拳的稱號以后,便再也沒遇上過什么像樣的對手了。偏偏他又生性好勇斗狠。難得遇上程兄弟這種好對手,所以心癢難忍,一時失態(tài)而已。還請程兄弟包涵。”
程立同樣還以一笑,道:“原來是這樣。那么倒是我自己太緊張了。真不好意思。”
宋詩容欣然道:“沒什么。誤會能夠解開,便再好不過。啊,小青妹妹也在這里,那再好不過了。昨天晚上在西湖之上,你們請了一回客。現(xiàn)在不如就改由我們來做東,大家坐下來,一起喝上兩杯,如何?”
原本已經(jīng)吊到嗓子眼的一顆心,因為宋詩容的出現(xiàn),而重新回到了應(yīng)在的位置。小青拍拍自己胸膛,叫道:“宋姐姐,剛才嚇?biāo)牢伊恕P姨潑叧鰜淼每欤蝗坏脑挘不知道該怎么收場呢。不行不行,兩杯不夠,至少也得二十杯!”
宋詩容笑道:“別說二十杯,哪怕是二百壇,也一樣沒問題。程兄弟,還有秋大檔頭,黃樓主,這邊請?”更不征求夫君同意,拉起李焚舟就走。
李焚舟哈哈一笑,任憑妻子把自己牽著走。同時又向柳吟風(fēng)做了個手勢,大聲叫道:“老五,快過來。今天晚上,咱們不醉無歸。”
柳吟風(fēng)淺笑著答應(yīng)道:“來了。”邁步就走。不經(jīng)意之間,目光向程立一掃,眉宇間儼然盡是一片惋惜和遺憾。但隨即又把這份心思深埋起來,再找不到絲毫端倪。
八座帳篷之前,都架起了一堆篝火。每堆篝火上,也用鐵條串著一頭肥嫩的小牛犢子。現(xiàn)在牛肉已經(jīng)烤得恰到好處,用尖刀割成一條條的放在盤子里捧上來。一口咬下去,鮮嫩多汁的牛肉直接就會在嘴巴里爆炸,簡直讓人想要連舌頭都吞下去。再配上溫好的陳年花雕,絕對是給個神仙都不換的享受。
程立小青黃磊秋夜雨,李焚舟宋詩容柳吟風(fēng),眾人圍著篝火坐定,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之前那種充滿了**味的氣氛,早被肉香酒香所取代了。一時之間,竟是其樂融融。
李焚舟連吃了三條牛肉條,接著又是三萬大碗酒下肚。這才一抹嘴巴,大笑道:“痛快!好久沒有這么痛快過了。程兄弟,這份痛快,全拜你所賜。來來來,我再敬你三碗。”
程立舉起酒碗,笑道:“這是三十年的正宗陳年花雕吧?外面根本有錢也找不到地方去買的。別說三碗,三百碗我也陪李幫主一起干了。”更不多話,仰首就把碗中酒水飲盡。
李焚舟喝道:“好,夠爽快。你既然爽快,我也不會矯飾。這場賭斗,確確實實是我輸了。今后金龍幫的任何人,都不會再來找你麻煩。老五,聽明白了吧?”
柳吟風(fēng)心下一震,知道自己的那一點(diǎn)隱晦心思,已經(jīng)被李焚舟所察覺。他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答道:“明白了,大哥。”
程立也輕輕舒了口氣。道:“李幫主,多謝。”
李焚舟大手一揮,道:“程兄弟,你也不要叫什么幫主了。我年紀(jì)大一點(diǎn),從今以后,不如你便和柳五一樣,稱呼我大哥吧。”
程立笑道:“好。大哥。”
李焚舟大笑道:“好,好得很。程兄弟,剛才柳五給你三個選擇。第一個是加盟本幫,讓你和十九神魔并列。啐~區(qū)區(qū)十九神魔,哪有資格和你相提并論?就是八大天王,和你比起來也差得遠(yuǎn)了。不如這樣吧,你加盟本幫,我讓你當(dāng)副幫主。和柳五平起平坐。”
程立搖搖頭,道:“多謝大哥一番美意。但正所謂做慣乞兒懶做官。我這個人逍遙自在慣了。還是不要入幫,免得到時候做錯了事,反而不好。”
李焚舟點(diǎn)點(diǎn)頭:“唉~我也知道你多半不肯入幫的,只不過抱著萬一的希望,勉強(qiáng)試試看而已。既然拒絕,那就算了。不過,我還有另外兩個請求,你一定不能拒絕啊。”
程立道:“大哥盡管說。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一定不會推辭。”
李焚舟笑道:“剛才那場仗,我雖然打得痛快,卻始終意猶未盡。兄弟,你應(yīng)該還未盡全力,甚至還隱藏著什么壓箱底的本事吧?”
程立笑了笑:“大哥的乾坤天罡變,也不過只顯露出冰山一角。做兄弟的,自然也不能太快就把所有家當(dāng)都搬出來啊。”
李焚舟一拍大腿,道:“果然如此。那么兄弟,第一個請求就是,你一定要找個機(jī)會,和我再好好打上一場。咱們雖然不分生死只決勝負(fù),但也必須全力以赴,絕不能有半分留手。可以吧?”
程立毫不猶豫地答道:“當(dāng)然可以。事實上,我也很想再見識一下乾坤天罡變。看看這套大哥自創(chuàng)的奇功。究竟可以厲害到什么程度。”
李焚舟笑道:“總之不會讓你失望就是了。不過看起來,近期應(yīng)該沒有這個機(jī)會啦。因為你忙著要去揭開琉璃寶刀的秘密,對不對?”
程立道:“沒錯。近來應(yīng)該是沒有這個空暇時間了。”
李焚舟又飲了一碗酒。嘆道:“神州王辰驚濤,刀圣樂笙歌,還有孤獨(dú)侯公山上卿。想當(dāng)初他們在生之時,橫壓當(dāng)世,技蓋群雄,縱橫天下,無敵一生,是多么威風(fēng),多么令人神往。所以我常常慨嘆,為什么不能早生百年,也好和他們見一見面,交一交手。現(xiàn)在……唉~當(dāng)真讓人悶得發(fā)慌啊。”
柳吟風(fēng)在旁邊笑道:“辰驚濤他們?nèi)嗽谏辏m然天下無敵。但大哥你現(xiàn)在,又何嘗比他們差了?其實以大哥你的才華與天賦,無論生在任何年代,最終結(jié)果也不會有變。因為這份無敵的寂寞,正是最強(qiáng)者才能享受的專利。”
李焚舟笑罵道:“柳五,你倒會說話。不過馬屁還是別拍了。這個不適合你。”
頓了頓,李焚舟回過頭來,凝聲道:“神州王他們雖然已經(jīng)不在。但江湖傳言,他們的武功和財富,卻都留了下來,就藏在琉璃寶刀所揭示的洞天福地之中。”
程立嘆口氣,道:“以金龍幫今時今日的勢力,以大哥的修為,其實這些前人遺留的武功和財富,也沒什么大用的。”
李焚舟笑道:“每一種武功,都是一條道。我既然自創(chuàng)乾坤天罡變,那就是已經(jīng)走出了屬于自己的道。別人的武功再精妙再厲害,始終與我的道不符。至于財富,哼哼,金龍幫富甲天下,也用不著貪圖死人的陪葬品。不過……”
頓了頓,李焚舟凝聲道:“我雖不貪圖別人的東西,但這些東西無論落入任何人手里,都肯定會對金龍幫造成極大的麻煩。更重要的,我不光是氣吞天下的李焚舟,同樣也是金龍幫的幫主。所以這些東西,我最低限度,也要保證它們不會落入我的敵人手里。兄弟,你能夠明白吧?”
程立點(diǎn)頭道:“我明白。那么大哥,你的第二個請求是?”
李焚舟笑道:“其實很簡單。就是我也要跟著一起去,見識見識那個所謂的洞天福地。放心好了。洞天福地里面的武功秘籍還有財寶,全部都是你的,我一文不取。”
旁邊秋夜雨終于忍耐不住,咳嗽一聲,道:“李幫主。其實程兄弟早已經(jīng)把琉璃寶刀獻(xiàn)給了朝廷。朝廷因此冊封程兄弟為百戶侯,御賜鋤奸玉玦。七品以下官員,皆可先斬后奏。所以洞天福地里面的財寶,嚴(yán)格說來,應(yīng)該是屬于朝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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