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完了。唉，左帥，你這幾個徒弟，本來也算是人才。可惜啊，實在太可惜了。”

    洞天福地最深處，到處都懸掛了琉璃水晶鏡片，可以監(jiān)視到洞天福地內(nèi)部許多地方的那個房間之中，排教教主言拜月，惋惜地搖搖頭，卻又接著道：“當然，經(jīng)過這幾戰(zhàn)之后，天宮逆經(jīng)確實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速成高手，這一點本座算是明白了。左帥，眼下這一關(guān)過去之后，本座會繼續(xù)支持你，盡量多多培養(yǎng)高手，替排教補充新血吧、”

    唐恨懶懶笑笑，道：“怎么，教主難道認為，救命這就不行了？”

    言拜月抬起頭，向懸掛在自己左側(cè)上方處的那片琉璃鏡子瞥了一眼。上面赫然是原無限瘋狂轟打，而救命卻活像個人肉沙包一樣，只有挨打之力毫無掙扎之功，完全就是一面倒的戰(zhàn)況。

    雙眉本能地扭成一個結(jié)。言拜月道：“怎么，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難道左帥還認為救命依舊有機會反敗為勝？”

    唐恨微微頜首，道：“天宮逆經(jīng)，是一門很怪，也很邪的武功。合共分為九層，開始時修煉極易，但越向上便越難，威力也越大。

    三劍和糊涂剛才的戰(zhàn)績，便是最好的證據(jù)。連真武宮和龍華寺的一流高手，也都死在它們手下。可見只要練成天宮逆經(jīng)的第七和八層，修為便已經(jīng)足以媲美名門大派的長老級人物。”

    言拜月沉吟道：“確實如此。但是左帥，你這個叫救命的徒弟，本事應(yīng)該比不上三劍和糊涂吧？偏偏那兩人都被原無限一個照面就殺了。反而救命還能支撐到現(xiàn)在，不容易啊。”

    唐恨微笑道：“救命在我三個徒弟里，是最為特別的一個。平日里，他表現(xiàn)出來的修為，頂多只有天宮逆經(jīng)第六層的水準。可是一旦有人觸犯到他的禁忌，那么他隨時可以越級提升，爆發(fā)出第八層的實力。”

    言拜月又向琉璃鏡片看了一眼。卻見戰(zhàn)況仍無變化。救命早被打得趴在地上，活像一頭待宰的豬玀。氣息奄奄，全無頑抗之力。原無限早已經(jīng)取得壓倒性勝利，卻仍獰笑咒罵著，一腳接一腳地用力踢打救命。

    當然，原無限并沒有用上十足力量，純粹只是撒氣。教訓(xùn)這個小胖子而已。不然的話，就救命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原無限隨便一腳，都能了結(jié)救命的命，根本不需要再來第二腳。

    言拜月又嘆口氣，道：“原無限是風(fēng)云碑上留名的天下第一箭。他的傷心小箭，我也聞名已久。甚至還有人說，傷心小箭的威力。已經(jīng)不下于昔年‘刀圣’樂笙歌的飛刀。所以糊涂和三劍死于箭下，其實也不算冤枉。

    不過箭術(shù)這門絕學(xué)，始終利于遠攻，卻不利近戰(zhàn)。貼身纏斗的話，原無限其實也沒這么可怕。如果三劍和糊涂沒有死，那么他們和救命聯(lián)手，應(yīng)該可以和原無限打成平手，甚至還可以有五成勝算。可惜啊。”

    唐恨淡淡道：“其實也不用太可惜。因為天宮逆經(jīng)的巔峰第九層，威力相比第八層要暴增三倍。所以一個第九層的高手，完全有能力輕易擊敗兩個第八層再加上一個第七層。原無限即使再強，但相比第九層的高手，始終仍差了半籌。”

    言拜月訝異道：“天宮逆經(jīng)第九層，居然威力如此強大？”

    唐恨凝聲道：“不錯。三百年前，唐門曾經(jīng)有一位門主，就是靠著修煉了天宮逆經(jīng)，所以才掃平所有競爭對手，最終當上門主的。”

    言拜月皺眉道：“難道左帥你還秘密培養(yǎng)了第四個徒弟，而且這個徒弟已經(jīng)練成了天宮逆經(jīng)第九層？不過，本座怎會不知道的？左帥你沒有把他帶過來嗎？”

    唐恨笑道：“千日寨里，能夠練成天宮逆經(jīng)第六層以上的弟子，就只有三劍、糊涂、救命他們?nèi)齻�人。一個不少，一個不多。哪里還有第四個？”

    言拜月訝道：“那么說……難道左帥的意思是？”

    唐恨得意地道：“教主猜測得不錯。練成天宮逆經(jīng)第九層的人，就是救命。哼哼，別看原無限現(xiàn)在這樣囂張，只要救命使出真本事，立刻就能把這支什么天下第一箭，狠狠折成兩截斷箭。”

    言拜月微覺驚訝，頜首道：“好。那么本座就再認真看看。你這個徒弟救命，究竟能夠怎么翻盤。”隨即抬起頭來，凝神注視著琉璃鏡子當中的景象，雙眼一眨不眨，嫌惡萬分認真專注。

    鏡子當中，原無限踢打了幾十腳，救命始終活像條死狗一樣，一動也不動。原無限的怒氣也撒得差不多了，再沒興趣繼續(xù)去打一團不懂還手的爛泥。

    他嘿聲冷哼，住手站定，“呸～”地往救命身上吐了口唾沫。不屑道：“剛才突然發(fā)瘋，倒讓老子吃了一驚，還以為你真有多么厲害，原來也只是程咬金三板斧，簡直浪費老子的時間。說到底，還是一團擺不上臺面的垃圾孬種！殺你這種孬種，都臟了老子的拳頭。死開一邊去吧。”

    冷哼之后，原無限拋下再不成任何威脅的救命，轉(zhuǎn)身就走。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剛走出十步左右，身后便忽然傳來了一句顫顫巍巍，氣若游絲的咒罵。

    “直……直娘賊！狗娘……養(yǎng)的……王八蛋！急著……去哪里？”

    原無限一怔，轉(zhuǎn)身回首，赫然看見救命已經(jīng)拼命掙扎著，竭力從地上爬起，咬牙切齒道：“我說過……要你……不得好死！想走？先把……狗命留下！”

    原無限有些吃驚，但仍不屑地搖了搖頭：“居然還有力氣站起來，居然還敢向老子死纏爛打，你這孬種！”

    “不準再叫我孬種！我不是孬種，是人！一個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人！”

    口口聲聲孬種孬種的咒罵，似乎點燃了隱藏在救命內(nèi)心最深處的那團火。他突然瘋狂爆發(fā)出來，猛然咆哮著打斷了原無限的話。一邊從地上爬起，一邊咬牙切齒道：“我……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從小被賣進大戶人家當奴仆。那一家的少爺，根本不把我們這些下人當人看。一口一句孬種，動不動就臭罵痛打，還讓我戴狗鏈，讓我吃豬食。”

    這樣的日子，我早就受夠了。所以，當師父找上我，答應(yīng)收下我做徒弟的時候，我便向自己發(fā)過誓，永遠不要再做什么孬種，更不準任何人叫我孬種。誰敢觸犯這禁忌，我便要他——不得好死！”

    “啪啪啪～啪啪啪～～”

    原無限連連鼓掌，冷笑道：“好一個令人心酸的故事，好一段悲慘勵志的過去。不過那又怎么樣？任你再怎么努力，實力不如人，就是不如。來來來，老子就站在這里，倒要看看你這團垃圾一樣的孬種，究竟還有什么本事，可以讓老子不得好死？”

    “嘎～嘎～嘎～死老鬼，別以為自己有點本事，我就奈何不了你。需知道，生死天注定，既然已經(jīng)注定要死，不管怎么掙扎，始終都要死！”

    原無限雙手交抱在胸前，嘲諷道：“天注定？小胖子，你以為自己就是天？”

    救命獰笑道：“不錯！練成天宮逆經(jīng)第九層，我就是天！我要誰死，誰就不得不死，包括——你！”

    話聲才落，救命突然做了一件事。一件讓近在眼前的原無限，以及遠在天邊的言拜月，都同時覺得驚訝的事。他竟然伸出手指用力一摳，把自己的左眼整個摳了出來！

    原無限征戰(zhàn)一生，闖過無數(shù)大風(fēng)大浪，可是這樣主動自殘的對手，他還真是頭一回看見。霎時間，竟不由得怔住了。

    一只眼珠子被活生生摳下來，究竟有多么痛？不是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人，根本不可能明白。霎時間，救命痛得滿地打滾，哀聲慘嚎不斷。聲聲句句，都是撕心裂肺。可是就在這慘叫聲中，不可思議的事發(fā)生了！只見救命渾身紫氣噴涌，原本肥胖臃腫的身材，也迅速消瘦下去，顯得怪異莫名。

    原無限猛然一驚，只因為他可以察覺得到，隨著這些紫氣越涌越烈，救命的氣勢也不斷攀升。本來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他，居然只在眨眼之間，便已經(jīng)變得生龍活虎，非但迅速超過了剛才發(fā)瘋時候的水準，甚至還急速飆升，已經(jīng)到達一個難以置信的程度。

    江湖中高手雖眾多，但也有境界劃分。像刀劍兩大圣地的使者，九州奇?zhèn)b肖滄海與天下第一狂人楚狂客，還有金龍幫幫主李焚舟，大內(nèi)御前侍衛(wèi)大總管原無限這些，可稱呼為絕頂高手。像滄海月明樓樓主朱有淚，八斗堂堂主雷無咎，黑水道的水上龍王祝順水等，可稱之為一流高手。

    當然一流高手也有上下。比方說低首神龍翟飛驚，柳五柳吟風(fēng)，還有白仇非、黃磊，以及多情柔荑，奪魄銷魂等四大檔頭，雖然也算一流高手，但確實要比朱有淚和雷無咎等稍弱半籌。

    至于說，滄海月明樓的五方神煞，八斗堂的眾位堂主，還有金龍幫的八大天王，黑水道的水火雙神君等，則要再弱一籌，勉強只算是頂尖的二流，吊車尾的一流。

    當然，江湖人沒那么多閑心，發(fā)明個什么“準一流”，或者“半步一流”之類的無聊說法。所以還是籠統(tǒng)地都稱呼為一流高手。但人人心目中都有桿秤。所以高低上下之分，還是挺明顯的。絕不會有人把金龍幫八大天王這種一流，和朱有淚雷無咎這種一流相提并論。

    唐門的天宮逆經(jīng)，是一門最上乘的內(nèi)功心法。練成第六層，已經(jīng)不遜色于八大天王和水火雙神君等高手。練成第七層，已經(jīng)足以媲美翟飛驚、柳吟風(fēng)等忍了。練成第八層，更不會下于朱有淚和雷無咎。至于練成第九層之后……

    就像眼前的救命。本來只是一個肥腫難分的小胖子。非但不可怕，甚至還有幾分趣致。可是一旦等他摳出自己眼睛，竟仿佛片刻之間，就在地獄鬼門關(guān)前打了個轉(zhuǎn)回來，變成了一頭通體染上惡毒的深紫色，精煉瘦削的怪物。此情此景，簡直匪夷所思，直教人為之毛骨悚然。

    原無限什么怪事沒見過，什么怪人沒會過？別說救命只是從胖子變成瘦子，哪怕救命頭上長了角，背后長出尾巴，張口能吐出火焰，也休想能嚇得倒原無限。可是救命身上的氣勢，卻令原無限下意識地心臟狂跳，甚至連呼吸也有點困難。渾身汗毛倒豎，隱隱覺得很有些冷。

    這證明了什么？證明眼前這頭紫色的惡魔，已經(jīng)有足夠的實力，讓原無限也感到備受威脅。換言之，此時此刻的救命，肯定已經(jīng)擁有了相當于絕頂高手的實力。而支撐著這份實力的，就是天宮逆經(jīng)極限第九層！

    “口胡～好痛，痛死人了！特么的簡直痛得要命啊。為什么？好端端的，憑什么就要我受這種苦了？啊，想起來啦，沒來由受這種活罪，只因為有個狗娘養(yǎng)的王八蛋，竟敢口不擇言，一直口口聲聲，罵我孬種！”

    救命猛然抬頭，僅剩的獨眼之中兇光暴盛，死死盯著原無限，嘶聲咆哮道：“殺千刀的王八蛋，我要把你活活撕開千百塊，然后拿去喂狗！”

    “呸！沒骨頭的孬種，爛泥扶不上墻的垃圾。以為憑著一些旁門左道的法子提升功力，就能反敗為勝？天真！”

    原無限定了定心神，獰笑一聲，運起“忍辱神功”，祭出“山字經(jīng)”，乍地發(fā)出一聲狼嚎：“仇極恨極——殺！”

    電光石火之際，兩道身影就像兩頭發(fā)怒的蠻牛，瘋狂沖撞在一起。四條手臂，四個拳頭，仿佛一下子幻化出千千萬萬，萬萬千千。兩者更再無半句多余言語，只是毫無保留地，將自身體內(nèi)的點滴力量，都徹底壓榨出來，豁盡轟出超越極限，宛若神魔的兇狂暴擊！

    非神非魔，非正非邪、不慈不悲，泯天滅地，慘絕人寰！原無限和救命，此時此刻，赫然便顯得比地獄十八層中的修羅惡鬼，都還要更加可怕百倍千倍！

    所以這一場惡戰(zhàn)，雙方已經(jīng)誰都收不住手，更不可能再收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兩個之中，只能活一個！

    彈指剎那，彼此拳掌火拼，已近千擊！雙方也無拖延之意，就要一口氣速戰(zhàn)速決，決生死，分勝負。故而千擊之數(shù)堪堪圓滿，兩人氣勢竟不減反增，同時嘶聲吶喊，不約而同拳掌齊出，豁盡一切，轟出超越極限，宛若神魔的第一千零一擊。

    “仇極恨極——爆破滅絕”火拼“焚雷飛殛——逆沖回旋”！

    無聲無息之間，熾烈強光轟然爆發(fā)，將四周大片空間徹底吞噬。除去置身局內(nèi)，舍命火拼的兩大絕頂高手之外，任何人也無法再看得見任何事物。然而在這一刻，四周卻卻實實在在地，充斥了一種同時名之為“慘烈”以及“凄厲”的氣氛。以至于就連遠在洞天福地深處，透過琉璃鏡子遠程監(jiān)視觀戰(zhàn)的言拜月和唐恨，也都下意識地閉起雙眼，屏息靜氣，等待著這一戰(zhàn)的結(jié)果顯現(xiàn)。

    熾烈毫光來得快，消散得卻慢。良久良久，這黏稠濃厚，頑固得竟宛若實質(zhì)的光芒，好不容易方才徐徐退去，將惡戰(zhàn)結(jié)果展現(xiàn)。

    戰(zhàn)場之內(nèi)，只見原無限的一雙仇拳恨掌，和救命的一對拳頭，各自都重重在對方身上。兩人仿佛變成了一對泥塑木偶，一動不動。

    可是突然間，兩人也各自踉蹌向后，接連倒跌出好幾步。救命站不穩(wěn)當，率先一下子坐倒在地，狂噴鮮血。原無限則伸手抓住腰間的小弓，嘶聲狂吼道：“**養(yǎng)的孬種，我還未敗！再來，再來吃老子的傷心……”

    接在傷心之后的，肯定是“小箭”兩個字。但原無限卻已經(jīng)沒機會把這最后兩個字說完了。傷勢牽動之下，他陡然一陣氣促，雙眼翻白，登時軟軟躺下，再也不動了。

    原無限雖是絕頂高手，但他最強的本領(lǐng)，始終是傷心小箭。他對自己過于自信，竟放棄了這拿手本領(lǐng)，僅僅以次一等的仇拳恨掌去和救命硬拼。而且自始至終，他對于救命都有一種俯視的，驕傲自負的心態(tài)。在這種心態(tài)的影響他，他頂多就是正常發(fā)揮而已。百分之一百的實力，他頂多只能拿出百分之九十九。

    相比之下，救命通過自殘的方式，催谷自身潛力，把天宮逆經(jīng)的修為一舉提升至巔峰第九層。而且為了擺脫過往人生中的屈辱，為了永遠不再當個可恥的，被鄙視的孬種，救命的心態(tài)瘋狂爆炸，竟把百分之一百的實力，悍然提升至超極限的百分之一百二十左右。

    高手過招，本身實力根基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心態(tài)。心態(tài)上的差別，是最能夠影響發(fā)揮的。原無限和救命兩人，彼此心態(tài)此消彼長，你增我減。如此一來，試問在這場戰(zhàn)斗當中，原無限如何能夠不敗了？

    總算原無限了得。雖然敗倒，可是一時之間，竟然還沒死，只是重傷昏迷而已。不過，他也茍延殘喘不了多久的。因為救命喘息片刻，已經(jīng)回過一口氣，稍微恢復(fù)了幾分戰(zhàn)斗力。

    染在身體表面的那層邪惡紫色，已經(jīng)徐徐消退。甚至一度變得瘦削精干的身體，也重新恢復(fù)了幾分圓潤。但并沒有完全恢復(fù)，相比起最開始的時候，還是瘦下去不少。至于眼睛……那就沒辦法了。已經(jīng)整個眼球都被他自己摳出來，剛才一輪混戰(zhàn)當中，這顆眼球也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哪怕再有什么神仙手段，都絕對不可能重新恢復(fù)。

    也就是說，余生之中，救命永遠也要當個獨眼龍。如果說，這就是沖上極限第九層所必須付出的代價，那么這個代價也太大，太沉重了。天宮逆經(jīng)，果然是一門邪得可怕的旁門左道武功。

    付出這么大代價，好不容易才打倒原無限。救命內(nèi)心的仇恨之意，明顯更要超越了原無限。假如他也能學(xué)會仇拳恨掌的話，那么多半可以比原無限這位正主兒，更能發(fā)揮出其中的威力。

    救命喘了幾口氣，咬牙切齒竭力站起，走到暈迷過去的原無限身邊，沉聲冷哼，舉起拳頭，就像砸到原無限腦袋上去。雖然這一拳的威力，頂多只有全盛時期的三四成左右，但要對付再也無力反抗的原無限，絕對已經(jīng)足夠了。一拳下來，保證原無限的腦袋立刻就會變成個爛西瓜。

    可是就在這時候，屬于唐恨的聲音，卻突然憑空響起。

    “救命，立刻住手！”

    救命愕然一怔，下意識抬起頭來，左顧右盼。卻根本看不見有半個人影。他吃吃道：“師，師父？你也來了？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見你？”

    唐恨道：“你當然看不見。因為我并沒有來。其實，現(xiàn)在我正和教主在一起，透過洞天福地之內(nèi)的機關(guān)消息，向你隔空傳話。救命，你干得很好。竟然連大內(nèi)御前侍衛(wèi)大總管，也就是負責(zé)保護皇帝的原無限都放倒了。不愧是為師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好徒弟。”

    雖然知道唐恨不在身邊，但救命還是畢恭畢敬地肅立回話：“是，多謝師父嘉獎。可惜，三劍和糊涂都死了。師父，我現(xiàn)在就殺了這個老家伙，替三劍和糊涂他們報仇。”

    唐恨凝聲道：“等等，先不要殺人，把那人帶回來吧。教主對他挺感興趣，拿他有用。另外，你把天宮逆經(jīng)催谷上第九層之后，消耗也太大了。趕快回來，為師替你固本培元，讓你能夠在最短時間里，迅速恢復(fù)最佳狀態(tài)。因為接下來，還有許多惡仗等著你去打呢。”

    救命一怔，雖然心下極度不愿意，但長年累月被唐恨不斷教育的結(jié)果，就是無論發(fā)生任何事，也不管任何情況下，都必須以師父唐恨，以教主言拜月的意見為優(yōu)先，絕對不準違抗。所以救命也根本沒想過要違反命令，自行其是。當下他深深鞠躬，畢恭畢敬道：“是，謹遵教主號令。也多謝師父關(guān)心。”

    輕輕吐了口氣，救命略帶不忿地重重一跺腳，然后伸手抓起原無限，把他當成一個破麻包袋般扛起來背在身后，隨即轉(zhuǎn)身舉步，向洞天福地的最深處，言拜月和唐恨所在的方向，大踏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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