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去字鏗鏘而出,宛修離去的腳步也堅定不移。
肖猛突然有些暴躁,他不耐煩地薅著那一頭亂毛,七上八下的心讓他坐立難安。
連老四都毫不猶豫的去了,他作為三長老,又還在猶豫些什么呢?
“去他娘的,打就打。老子修行這么多年也夠本了,就是死在半路也不虧。”
肖猛感覺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全身都輕松了。原來,這就是隨心而為。他突然露出個笑來,現在的感覺就一個字——爽。
“哈哈哈,老子定要將那些作惡的龜孫打得魂飛魄散。”
連最后年長的三長老也仰天大笑出門去。剩下幾人倒是越發不知所措了。
大長老孟吾、五長老孟梨不在了。二三四、七這四位長老也走了。只剩下六、八、九、十共四位長老在這里猶豫不定。
哦,不包括九長老阿來。
阿來冷眼看著剩下這幾個猶豫不決慫貨,不想跟他們多說。冷笑一聲轉身也走了。
他阿來雖不是什么大善之輩,也知道要無愧于心、無愧于情、無愧于天下。
反正他沒有什么弟子不弟子的,孑然一身,倒是好上路。不知怎的,他眼前突然閃過一個娃娃臉的笑。
或許還能碰到那個可愛的小修士呢,他想。
十長老余笑本就想走的,奈何他是最小那個,總是不好得直接走掉。這回看阿來也走了,他才連忙追上去。
“阿來師兄,我同你一道。”
阿來瞥他一眼,心道這家伙還算識趣。
余笑尷尬的摸摸鼻尖,不就是走得慢了點,干嘛這樣看自己,
剩下不知所措的八長老許輕以及不愿出戰的六長老趙昭在這兒尷尬相對。
“我...”
“師弟,你若想走也走吧。”趙昭嗤笑一聲,這些師兄弟都走了個精光,倒顯得他趙昭一人無情無義了。
許輕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他也知道趙師兄定然不是那等無情無義之輩。
“師兄,你記得當年我們入門時師父交代的話嗎?舍己方懂為人。我一直不懂這話,可今日我想通了。大敵當前,人修界岌岌可危,我們一人或者說飛羽門一門的生死又有何重要的呢。”
“若是我們能制止邪云教的惡行,救人修界于水火,這才是真正有意義的人生。”
他走上前,拍了拍趙昭的肩膀。
“師兄,一起走吧。當初薛師兄遭了不測我們沒站出來,孟師兄遭了不測我們也沒站出來。到如今,全界危在旦夕,我們可不能再退縮了。”
“好歹,我們也是飛羽門了不得的長老啊!!”他笑笑,問道。
“你說是不是?”
趙昭對上他的笑容,突然有些恍惚,眼前的場景仿佛回到了第一天接任長老的時候。
那時的飛羽門還是享譽三界的人修界第一門派,除了接任掌門的薛崖,他們另外十位師兄弟也一并接任了長老,做飛羽門的新一代長老,多榮幸的事啊!
“哎哎哎,師弟可別再拍我肩膀了,被弟子們看到可不好。”
“有什么不好?師兄弟的不都這樣。”
“嘿,好歹我也是飛羽門了不得的長老了!”
“哈哈哈。”
趙昭突然笑出聲來,笑自己的的不清醒。
“師弟說得是,是師兄狹隘了。走吧,同師兄弟們一道去殺敵。”
趙昭大步踏出殿中,迎著光走出了困住自己的迷障。
“怎么?飛羽門那幫窩囊廢終于敢出來了?”
對飛羽門現在這些個人,謝蕓是嗤之以鼻的。說句實話,飛羽門上一輩的木羽、木詢還算得人才。這一代......除了一個薛崖,又有誰拿的出手的。
就連他們教中那個殺神,也沒什么值得他高看一眼的地方。
“在那飛羽山藏了那么久,也是時候出來透透風了。”一旁的辛息言語之間也對這群人很是看不上眼。
“不過,這次不能讓那個殺神去了。”雖說這殺神一副六親不認的樣子,但飛羽門那些人好歹也是他的同門師兄弟,要是他一個心軟下不去手可就不好了。
謝蕓微微皺眉,雖然很不喜歡下屬有異心,但他一時還不能動那殺神,也只能由著他去了。
他在腦中將教中的各大堂主護法統統過了一遍,想來想去,敲定了幾人。
“飛羽門那群人都往何處去了?”
辛息拱手道:“南北中共三路。”
“三路...讓南北堂主柳啟、柳開阻擊南北兩路,柳宏阻擊中路。讓他們各帶一千弟子,務必讓這些人——有來無回。”
謝蕓眼中冒出紅光,顯然是起了殺心。
“另外,三路推進的攻勢絕不能停,必要時候可以支援飛羽門的阻擊。”
“屬下領命。”辛息總管著整個邪云教的消息渠道,這等傳信之事自然也是他的職務范疇。
邪云教立教之所在靠海的東方,若要將整個人修界一網打盡,他們必須將兵線從東方一直推到同其它兩界的交界處。
最開始時邪云教并未沿線推進,而是在整個人修界有針對性的挑軟柿子捏。自從變換了戰略后邪云教開始不由分說沿線推進,從最靠近邪云教的地方向西橫掃。
這樣的戰略固然能夠最大限度的擴大他們的直接屬地。但這沿線難免有不好對付的‘硬釘子’,也加大了他們進攻的難度。
但邪云教的人不在意啊,他們一路殺過去,也在不斷招收識趣的修士加入教中以壯大實力。
所以哪怕他們整整殺了一個月,教中的人數不減反增。這樣給了謝蕓更大的信心。
他相信,不出一年,人修界就將完全成為他邪云教的天下。
飛羽門處于整個人修界的西北方,而同一教卻在西南方。若坐以待斃等邪云教殺上門的話大概已經是整個人修界覆滅的時候了,所以他們才更不可能袖手旁觀。
此時同一教仍在閉關,飛羽門的人一路往東,數萬弟子分布在整個戰線上拼殺。
相比邪云教越殺人越多,他們后力不足的劣勢確實很大。只能說,希望還在觀望的各大門派能夠及時醒悟,莫要在妄想獨善其身了。
“教主,外面的形勢不妙,邪云教發動了大規模橫掃計劃,一路往西推進,沿線所有門派以及大小城池無一幸免。”明言帶進來這個消息,臉色十分難看。
舒姝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過才閉關一月,沒想到這邪云教還突然狗急跳墻了。
“怎么,我們回來了還嚇到他了不成?”
因為近一月的時間同一教全體都在閉關,所以這消息傳進靈府之城時已經有些晚了。
“他們現在到了何處?”
“到了云華山一線。”明書說道。
“咦?效率這么差的嗎?”舒姝有些驚訝,云華山一線的話,說明邪云教根本十之一二的距離都沒能推出。
“看來人修界這些人還是沒我以為的這么差。”
“這......”明言望了眼一旁的薛崖,說道。
“其實是飛羽門的人拼死抵擋了他們。”
薛崖呆愣了一瞬,沒想到還有飛羽門的事。
舒姝嗤笑一聲,看向薛崖:“沒想到你這些師弟們救你的時候沒種得很,這會兒還硬氣了。”
薛崖垂下眼簾,淡淡說道:“不救我倒無所謂,到這個時候能有點骨氣倒總算是沒有辜負先輩的教導。”
“教主,飛羽門這回是全員出動,完全以血肉之軀頂住了邪云教的進攻。雖陸續有些門派加以支援,但依前線傳來的消息,他們怕是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雖然也知道教主的訓練班還未結業,但聽到那些慘狀,他也實在于心不忍。
“教主,若不然我們先派部分弟子前去支援。好歹能頂上一陣。”
“什么部分弟子,要去就全去。”舒姝站起身來,眼睛望著城門的方向。
“正好試試這些小弟子一月的修煉成果。總在這里關著打也沒什么意思,打來打去連一絲血都不見。”
“是時候讓他們上戰場給手里的劍開開刃了!!”她一聲長嘆,沒想到這日子這么快就到了。
明言一時怔楞在原地:“可...若是弟子們不敵?”
“明言,你多慮了。”舒姝敢說這話自然是心中有底。
“我第一交他們如何保命,第二才教他們保命之余如何殺敵。我相信,他們至少都有讓自己全身而退的本事。”
“放心,我不會拿自己手下的弟子去白白送死。退一萬步說,就是他們在抗敵時喪了命,也死得其所。”
一聲死得其所,帶著一聲輕笑回蕩在靜寂的房中。包含著些無奈,也有著看破的釋然。
明言懂了,是他擔心過頭了。就算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子們也需要走出去獨當一面,他們能護著一時,難道還能護一世不成。
“屬下懂了。”
舒姝抿抿嘴,輕輕呼出一口氣。
轉頭看明言還傻愣在那兒,直接一巴掌扇他腦袋上:“懂了還愣著干嘛,去召集人啊!!”
“哦哦哦...”在教主的無敵巴掌震懾下,明言趕緊跑了出去。
剩下舒姝同薛崖在房內。
門外的亮光射進屋內,照亮了薛崖的半邊臉龐,他另一半臉隱在陰影中,低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揚起頭來,眉眼含笑,嘴角微翹。
“姝姝,走吧!”
舒姝也不想問他聽到飛羽門后又想起些什么,她一個彈指、甩手指向門外。
“走!!”
邪云教的兔崽子們,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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