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塵封了兩月有余的殿門終于打開,靠躺在床榻的御瑾和兩個小家伙都不由自主閉緊了雙眼躲避門外投射的刺眼光亮。
這幾月,玄武確實是故意將這幾人丟在這里不理不睬。
他一時心軟放了連姝和風(fēng)潯回去,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和連姝多年的交情,而另一方面則在于他本身不是一個濫殺之人。
可這不代表讓仇人之子離開后他不會氣惱,人跑了,這氣惱自然就掉在了御瑾身上。
“前輩。”御瑾的聲音都有些低啞,雖然斷斷續(xù)續(xù)在和小朋友說話,但閉嘴的時間顯然更多。
玄武沉默著走到床邊,看到御瑾帶傷躺在那處,兩臂攬著兩個無精打采的小孩,活像是馬上要餓死的乞丐。
他尋了把座椅拉過坐在床邊,冷眼看了御瑾很久,眼神十分復(fù)雜。
御瑾只以為他是因為仇恨的緣故才這般復(fù)雜的看著自己,也并未覺得奇怪。
但其實玄武只是同情他!
心愛的女人不過幾月就將他完全拋棄,也沒有要給他搬救兵的樣子。
“前輩這般看我做什么?雖然被關(guān)了這么久,但我還活得好好的,沒什么好同情的。”他絲毫不覺得自己被關(guān)了這么久對他來說是很大的困擾。
“已經(jīng)過去兩三月了,你父親還未收到你落入險境的消息。”
這說明逃出去的那兩人并沒有要救他。
御瑾認(rèn)真了些,坐直了身子看向玄武,疑惑都擺在臉上,甚至帶上點慌張急迫。
“你知道什么,是不是姝姝出事了?”
話剛說出口他才想起這個人已經(jīng)不是以前關(guān)心愛護(hù)他們的玄武前輩了,他現(xiàn)在和舒姝的父親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御瑾的神色當(dāng)即就變了:“前輩,你把舒姝怎樣了?”
玄武瞧他這樣就曉得這小子在想什么,不就是懷疑是不是自己對他心上人下了毒手。
“嘁,我向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就那個丫頭,我還不屑對她動手。今日我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阿寶和火火被二人的談話聲吵醒,一覺醒來就看到化成人形的玄武坐在床頭,兩個小家伙頓時氣血上涌蹦起來就要往玄武那里踢。
好險被御瑾拉住扯回懷里抱緊。
“丫丫,這是壞人,是他抓了我們。”阿寶一臉悲憤,不知道為什么丫丫不讓自己動手打他。
“丫丫,是他們害了你,你不要怕阿寶和火火保護(hù)你。”
御瑾隨意安撫了兩下,懷里兩個本就精神不濟(jì)的小家伙就懨懨的窩進(jìn)他懷里不再說話。
“倒是個護(hù)短的。”
玄武笑睨著兩個護(hù)主的小孩,心道這世間果真還是小孩子心思純凈,沒有背叛和算計。
“前輩說的什么好消息?”
一瞬間,御瑾腦中轉(zhuǎn)過了很多念頭,是前輩想放他出去了?還是有人來救自己了?
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是這樣的好消息......
“昨日,連孟之女連姝和風(fēng)炎之子風(fēng)潯舉行了定親大典,神界眾人相聚一堂只為慶賀二位主神后裔的定親之喜。”
“不可能!!”
御瑾想也不想就否定了這個消息,他相信他的姝姝絕不可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聽聞風(fēng)潯對連姝有救命之恩,連姝感激之余和風(fēng)潯互生愛意,又加之是指腹為婚的娃娃親,二人也算是佳偶天成。”
玄武每說一句御瑾眼中的黑霧就越發(fā)狂暴,在掉落下界的兩百年間他幾乎都和舒姝糾纏在一起,他對他們倆之間的感情絕沒有一丁點懷疑。
可玄武絕不可能說假消息騙他!他迫切的想知道這兩三月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不過你大可不必?fù)?dān)心,背叛你的人也沒落得什么好。昨日你那愛子心切的老父親大鬧了定親大典,整個大典毀于一旦,來賓皆有傷損,尤其是你那心上人的好母親。”
“父親做了什么?”御瑾最是了解父親對他的感情,說是當(dāng)眼珠子般疼著都不為過。
“約莫就是羞辱了一頓連孟、風(fēng)炎二人,再給了那背叛他兒子的女人一點小小的教訓(xùn)。”
玄武說得輕松,可這每一個字落在御瑾耳中都如刀在割。
他固然是愛舒姝,但父親對他的重要性自然也是無人可比的。
他沒想到父親竟然會為了他的感情事不惜闖了小輩的定親大典去搗亂,就算定親大典毀了,可對于位高權(quán)重的主神來說他又哪里落得下什么好。
“你父親向來不在意什么名聲不名聲的,就昨日他做了那些事之后怕是還有些意難平,畢竟依照他以往的脾氣提到你母親的人就沒有能從他手里活下來的。”
“誰提了我母親?”
玄武笑了笑:“方才我不是說過了,來賓皆有傷損,尤其是你那心上人的母親。”
舒姝的母親...竟然拿自己母親的說事,呵,御瑾的雙眼已經(jīng)徹底冷了下來。
“她說你父親得不到你母親的愛,你得不到她女兒的愛,因為你們御家的男人就不配被人愛。你們御家的人,活該沒人愛。”
轟隆一聲,御瑾身下的床榻被他砸穿了一個洞,沒有靈力護(hù)身的他被床板的木屑劃破了拳頭,鮮血滲出嚇到了兩個半夢半醒的小孩。
“丫丫~”軟糯的小奶音稍微喚回了一絲他的理智。
“沒事,火火繼續(xù)休息。”
御瑾相信舒姝和自己的感情,但是他同樣也相信玄武沒有對自己說謊。
“你繼續(xù)說。”
玄武本以為依著他對那丫頭的感情絕不可能聽他說完這些,沒想到他忍耐力還不錯。
“沒什么好說的,你老父親以為你受了情傷不知道躲哪兒療傷呢,發(fā)了消息尋你回家。”
玄武說完就坐在那處,沒有離開也沒有繼續(xù)交流的欲望。
可御瑾知道,他只是給自己一個時間去消化這些消息,他來找自己也絕不可能僅僅只是好心給他傳遞消息這么簡單。
御瑾現(xiàn)在心中一直在天人交戰(zhàn),一方面他不相信舒姝會背叛自己,一方面血淋淋的現(xiàn)實又明明白白擺在面前。
他緊緊閉上雙眼,用力壓下心中的躁動不安。
“前輩告訴我這些想做什么?挑起我們?nèi)业牟缓希諠O翁之利?”
不得不說,御瑾確實是猜對了玄武的心思。但玄武既然坐到這里就沒想過要騙他,他的所有算計、所有心思都擺在這里,大大方方。
“自然,我一人之力根本不足以對付連孟和風(fēng)炎。但若是有你御盛宮相助,我想多少有幾分勝算。”
“前輩就這么肯定我會相信你,你就這么肯定我會和他們過不去?”
玄武沒說什么,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他和御瑾相處那么久,不說十成十,至少有八成了解他的性情。
御瑾其人表面上溫柔似水,對人謙和有禮。可內(nèi)里和他父親像了個十成十,占有欲極強(qiáng)、對喜歡的人或事十分偏執(zhí)。
寧愿毀滅,也不愿讓與別人。
“前輩可真是了解我。”床內(nèi)的陰影下御瑾的臉隱沒其中,玄武坐在床邊只看得到他低垂著頭緩緩勾起的嘴角。
“放我出去吧。”
他終歸還是答應(yīng)了,他想出去確認(rèn)一遍他那么愛的女人是否真的投奔了他人的懷抱。不親眼看到,他終歸無法死心。
“前輩,我想知道海鏡宮的事。”正在玄武將要離開的時候,御瑾突然提起了海鏡宮的事。
“作為合作伙伴,既然前輩對我的事情了如指掌,禮尚往來,前輩是否也該告訴我你為何會為了一個女人和你口口聲聲稱為摯友的連孟反目成仇?”
玄武看到他臉上帶著笑容,可那笑容未達(dá)眼底,今日的消息終歸還是喚醒了他內(nèi)心的瘋魔。
“禮尚往來,告訴你也無妨。”
玄武和洛莘的故事從玄武出生那日就拉開了序幕,他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天生有緣分。
小小的玄武剛剛出生就引來了四方海神獸的覬覦,作為對新一輩的歷練,族中的長輩并沒有對玄武的成長多加干涉,只任憑他隨意闖蕩。
所以它剛一出生就成為了海底神獸眼中的香餑餑,只要趁著他未長成的時候?qū)⑺缘簦呛5椎纳瘾F們就可以一躍成為傳說中的圣神獸。
可作為天生的圣神獸,哪怕他只是剛剛出生,憑借血脈上的壓制也沒有任何神獸奈何得了他,沒有任何神獸膽敢靠近它。
洛莘是海底海神的獨女,是下一任海神的接班人,也是海鏡宮有史以來天賦最強(qiáng)的繼承者。
因為她強(qiáng)大,所以她孤獨、沒有伙伴!
同樣孤獨的玄武和洛莘認(rèn)識,成為了好朋友,他們一起在海底叱咤風(fēng)云,海中傳遍了他們的威武事跡。
“阿玄,我好歡喜。”
這是那時候的洛莘常常和他說的話,他也很開心洛莘的歡喜是自己帶給她的。
在闖蕩的路上玄武救下了一條瀕死的魚,也就是后來一直在玄武身邊做跟班的冥息魚阿冥。
后來,洛莘繼任為海鏡宮的新一任海神,玄武壓抑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失落去到了神界陸地上。他認(rèn)識了初出茅廬的連孟和御嘯,和他們成為了好朋友。
也跟隨著他們的腳步踏遍了神界的每一處風(fēng)景,可他始終無法釋懷洛莘不再唯一只屬于他一人的事情。
連孟和御嘯橫掃神界成為了新一屆主神,同樣作為圣神獸的玄武卻在猶豫中失去了成為主神契約圣神獸的機(jī)會。
“那個時候我甚至有些慶幸。”玄武說到這里的時候眼里有笑。
他和其它圣神獸不同,他并不是一個喜歡受制于人的,懶散是他最大的標(biāo)簽。
玄武沒有成為主神的契約圣神獸,它便沒有了繼續(xù)待在他們身邊的念頭。
雖然所有人都說他是因為上位失敗黯然離場,但玄武知道,他只是又一次失去了目標(biāo),所以他去了下界,他想要逃離這個讓他沒有了念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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