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兩眼神有些閃躲:“是嗎?或許是把他當成我的兄長了吧。”
蓮心狐疑的打量著四兩,事實絕不是這樣的,但是不是這樣那又是怎樣呢?
蓮心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來。
柯易寒和魯赤在偏殿中聊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出來的時候兩人的臉色都不是特別好,若不是兩人相安無事,蓮心還以為他們談崩了呢。
四兩見柯易寒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走吧。”柯易寒柔聲對四兩說道。
魯赤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像是現在都沒能從剛才和柯易寒的談話中走出來。
若柯易寒說的是真的……那可能,就有的玩了。
“我送送柯公子吧。”魯赤連忙道。
柯易寒沒有拒絕,這樣或許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二王子親自送一個使臣,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稀奇事,所以在之前魯赤一定有別的安排。
或許,魯赤就是那個反和派的人之一吧。所以柯易寒當然不會拒絕魯赤的一番好意。
魯赤吧柯易寒送到了宮門,蓮心無釋二人也正想跟著離開,可是蓮心卻被人攔住了。
“你這是作甚?”蓮心看著攔著自己的那個男人,有些不滿。
無釋也是拉了蓮心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和魯赤對峙。
雖然魯赤身高要高上一些,但是在氣勢上,絕對是無釋壓了魯赤一頭。
魯赤收回了手,笑了笑:“姑娘不打算在多待一會兒?我陪姑娘在宮里走走?”
“不必。”蓮心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我們還有事,先走了。”無釋把自己的目光從魯赤身上移開,語氣淡淡道。
蓮心忽然覺得自己的師父好像……也不是那么為人和善嘛,聽著語氣,就不是很和善的樣子。
無釋其實以為自己是很和善的,但是說出來的話不知道怎么的就變了個調子。
魯赤沒有再阻攔二人,反正他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叫蓮心的姑娘。
或許他是喜歡陳國的姑娘吧。
北啟的姑娘雖多,女子也對,但是各個生得人高馬大,和陳國的姑娘比起來,少了幾分靈氣。
魯赤身后有一人上前道:“二殿下,要把那個女子抓回嗎?”
“抓抓抓,就知道抓,能不能溫和些?據說陳國的姑娘都喜歡溫潤如玉的公子。”魯赤覺得自己也可以。
身后之人不再說話,就是眼里充滿著毫不掩飾的嫌棄:嘖嘖,看看這身板,看看這性子,怕是和溫潤沾不上邊吧。
無釋和蓮心追上了柯易寒和四兩的腳步。
沒想到柯易寒居然主動上前搭話:“姑娘認得二王子?”
“那次在街上遇到過,不算認識。”蓮心應道。
“姑娘小心些為妙,這個二王子,是個強勢之人。”柯易寒提醒道。
蓮心不太懂柯易寒的意思,可是一旁的無釋卻似乎有些明白。
剛想開口問,沒想到無釋就搶先道:“謝公子提醒。”
無釋既然答應了要護他們周全,自然是要送到安全的地方才可離去。
這一路上也沒發生什么事,自然也沒什么人忽然跑出來送死的。
之后蓮心和無釋又返回了北啟王城。
兩人是來北啟游歷,自然不會是急著離開這里,打算再待上一段時間,多去行善樂施。
所以蓮心又開始了日常的做好事工作,幫助有病之人又窮苦的人家治病,幫助那些孤苦的老人干點活,幫助吵架的小情侶調解一下關系。
反正就是啥亂七八糟都事情都做,蓮心其實覺得唐砂在書上寫的一些看法很正確,有時候,自己覺得自己干的是一件好事,但是實際上,不一定是好事。
世界上的因果輪回條件很多,就像是加入你說你要救人,若這個人是一個壞人,那救是不救?
救了,這個壞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無論你怎么教化,都是得不到結果的。
可是若是不救,這與你的初衷是想違背的。
這種現象是一種怪圈,就像是在救你的親人,還是救天下蒼生之間選一個,你會選擇救誰?
道德的怪圈,這考驗的其實是人的選擇,剛好救處在了人性的兩個極端上。
大善即使大惡。
無釋自然也是和蓮心探討過這個問題,后來無釋時不時也會看蓮心買的書。
當然,大多數都內容都是有些違背倫理道德的,比如關于龍陽之好的那些。
蓮心和無釋在過去渡人的過程中,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也解開了很多人都心結,讓很多人放下了自己的執念。
蓮心有時候都有一種想吧這些事情記錄下來的沖動,奈何一直都沒什么時間,等以后和師父閑下來了,再寫吧。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都故事,一個面無表情的人內心很可能波濤洶涌。
看看街道上的那些喜笑顏開和愁眉苦臉的人。可是正是因為這些故事,世界才會這般多姿多彩。
蓮心終于明白了唐砂當年和她說的話,其實相比起有些人來說,自己真的很幸運了。她很感激唐砂,感激唐砂帶給了她一種新生。
若是沒有遇到唐砂,可能她一生都會生活在那一片自己建造的人間地獄中。
也不會遇到,這么好的……師父。
蓮心看著無釋因為沒有頭發,而愈發顯得立體俊逸的五官,心臟開始無規律的跳動起來。
她不明白這是一種什么感覺,但是她知道,只有師父,能讓她有這種感覺。
想抱抱師父,想親親師父,想要和師父永遠永遠在一起。
蓮心和無釋,會因為魯赤發生很多事情,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狗血的事情。
魯赤也會因為蓮心,明白真正愛一個人,是什么感受。
無釋也會明白自己對蓮心,究竟是存在什么樣的感情,這一切……都會在他們的生命中發生,他們的故事,正在精彩的演繹著。
而這邊,唐砂的故事也在進行。
唐砂這半個多月來,把盧鵬運整理出來的東西從頭到尾看了個遍,數據上看倒是還算平穩。
正在有點頭痛之時,有人來報自己,外面有人找她。
唐砂放下手中的數據本子,伸了個懶腰,走出了書房。
一出門就愣住了。
“你怎么來了?”唐砂有些驚訝,又有些驚喜。
來人正是葉懸淵。
“找你偷城東朱家養的雞。”葉懸淵認真道。
可是這卻把唐砂逗笑了。
“當真要去?”
“當真。”
唐砂:……
真沒開玩笑呀。
于是唐砂帶著葉懸淵直奔城東,偷了朱家一只雞,拿到了城郊,直接烤。
“你怎么今日想著偷雞了?明天是不是要去摸摸城北錢家的狗?”唐砂打趣道。
“我就想干一些你平日做的事。”看看是不是能像你一樣,這么無憂。
“誒,話不可以亂說呀,我最近干的可都是正經事。”唐砂一聽葉懸淵這話就有些不服氣了,自己在他眼里就這么個形象?
“無礙,我覺得,感覺還不錯。”
唐砂挑了挑眉,猥瑣笑道:“那以后咱兩一起?”
“記得叫上我。”葉懸淵也是燦爛的笑了笑。
和小明在一起就是這般輕松愉悅。
“放心,忘不了。對了,我在信中同你說那個數據現在基本上都有了底了,你要不要看看?”唐砂想起了這茬,這些數據可能對葉懸淵來說還是有些用處。
葉懸淵本來還在笑的臉,卻因為這句話添上了一層陰霾。
“無釋給我寫了一封信,我給皇兄了。”葉懸淵沉聲道。
“信?”唐砂現在對這個自有點莫名其妙的恐懼,總覺得沒啥好事。
“不是,等等,你說無釋?那蓮……”唐砂說到這里忽然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你……認識無釋?”葉懸淵從來沒問過唐砂認識過哪些人,她認識無釋,葉懸淵也是第一次知道。
“認識,當初給元芳弄戶籍的時候,去求過僧碟,有過一面之緣。”唐砂解釋道。
“你剛才還有什么話是不好說出口的嗎?蓮什么?”葉懸淵自然不會錯過唐砂口中的每一個字。
唐砂:你這么較真,是找不到媳婦的。
“蓮心,她和無釋在一起,你可別告訴無釋,他可能還不知道蓮心。”唐砂沒有隱瞞,而且葉懸淵也不是那種守不住秘密的人。
葉懸淵聽了這話倒是愣住了,然后像是在思索著什么,問道:“蓮心……是誰?”
葉懸淵記得當初在中秋宴上的時候,好像是有個什么蓮心的,只是那時候自己根本就沒認真看,所以名字對不上臉也是正常。
世界上叫蓮心的很多,小明認識的蓮心也不一定就是他所知道的那個秦蓮心。
唐砂:……
艸?這么久了連蓮心是誰都不知道?唐砂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有些暗喜。
這不就是說明,其實葉懸淵從開就沒有在意過自己后院的那群人嗎?
“秦蓮心,不認識?”唐砂確認問道。
“認識。”果然秦蓮心:“知道名字,對不上人。”
唐砂:……
你強。
“這不是重點,那信上寫的什么?”葉懸淵把唐砂的心吊了起來。
小明就是有這么一種魅力就是和她說話,不知不覺就會走到一個莫名其妙的角落。
“柯易寒……私下去了北啟王宮。”葉懸淵用木棍敲動著火堆。
“他們在北啟?”居然去北啟了,蓮心走得倒是挺遠的呀,難怪很長一段時間沒了她的消息。
葉懸淵手掌癢癢的,不知道為何就是想呼唐砂一巴掌。
唐砂當然知道自己跑偏了,所以隨后又把話題扯回來道:“現在去作甚?要說盟約也是兩個多月之后的事情呀。”
唐砂最近是惡補了所謂的“國際大事”把從陳國建立到現在都一些盟約,戰役什么都都好好看了個遍。
有些書外邊沒有,但是謝川雀靈很容易在宮里找到。寄給唐砂看看也不是什么難事。
“皇兄……這次,做了錯事。”葉懸淵回想起了什么,道出了這句。
“他不會是動了李云吧。”唐砂糊口一說,也只是自己的猜測,一般的君王都會是這個選擇,葉辰隨是明君,但是也逃不過這樣的抉擇。
“他想收回武帝留給李云的蜂。”
“蜂?”唐砂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字。
“是武帝和李云一同創建的,和信樓很像。這也是武帝留給李云唯一的東西了。”葉懸淵似乎很感嘆。
唐砂看著葉懸淵,眼里閃過一絲心疼。在葉懸淵眼中,那個父親確實不是一個父親。
現在他口中,只剩下了武帝。
“武帝是李大將軍,關系很好?”唐砂聽說書的時候確實聽過一些,一起打天下,一起上戰場,連武帝死的時候,都只有李云在他身旁。
“很好,無論是武帝對李云,還是李云對武帝,都很好……”
之后葉懸淵講起了一些當年他的所見所聞,都是李云與武帝之間的一些小事,可是從這些小事就可以看出,這二人,何止是關系好。
簡直就是連體嬰兒……反正唐砂的反應是這樣的。
沒想到名震天下的大將軍,居然也有這樣的過去,還有,葉懸淵口中那個張貴妃……是他的娘親吧,他怎么能如此風輕云淡的就說了出來?
可能,不曾擁有,所以才無所謂吧。
聽完故事的唐砂居然有些意難平。
“我聽說過一件事,關于張貴妃的。”唐砂其實這件事在心里埋了很久,每次一見到葉懸淵就回想起,但是又怕說出來會破壞葉懸淵與太后的關系。
現在看來,明顯是自己小瞧了這個男人,他很成熟,也明白自己的責任,所以他會在所有的選擇中,選擇一條最理智的。
唐砂把當初聽大嬸說的關于張貴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葉懸淵。
邊說,唐砂還邊打量著葉懸淵的表情。可是從頭到尾,葉懸淵表情也沒什么變化。
直到說完,葉懸淵才開口道:“小明,你知道的太多了。”
唐砂開玩笑道:“哇,你不是要殺我滅口吧。”
葉懸淵一手按住了唐砂頭頂,揉了揉,道:“舍不得。”
唐砂拿開葉懸淵的手,雙手抓住他的手指,看著他眼睛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葉懸淵不是傻子,他的聰明意味這,他會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事情,包括自己母親當年的事。
唐砂握著葉懸淵的手緊了緊,對這個男人生出一股莫名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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